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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康云棉的案子关键在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的归属。
      但是鉴于里面的内容,夫妻两人肯定都不会同意以公开的方式从法院那里获得归属权的判定。对段希文来说,就是离婚或着等康云棉死掉。而康云棉目前也只能顶着家庭暴力的阴影,维持这段婚姻。
      可是,家庭暴力,加上段希文的感情破裂说,这婚已经保不住了。
      段希文的起诉书里,他要保险箱里的所有东西,并表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康云棉,除了知道那东西放在保险箱里,至于是什么东西,她一无所知。
      唯一的知情人段晓佳,自从得知康云棉坚持不离婚后就彻底消失了,什么方式也联系不上她。
      聂从风也没找到段晓佳。

      一段时间。的经过聂从风的查证,康云棉说的大多数都是事实,至于她和段晓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案情的影响应该不大。
      “唔,这算是外遇么?”聂从风问。
      我想了想:“夫妻负有婚姻里的忠诚义务。从以往的判例里看,违背忠诚义务的行为不包括感情出轨。”也就是说,彼此不爱还在一起三四十年仍然叫忠诚;心里时刻惦记着别人,但是和老公老婆老老实实过日子,也叫忠诚。我们的忠诚,更强调“实质性”的。
      聂从风说:“如果——有那方面的呢?”
      嗯?
      我瞪大眼睛,好奇心豁然高涨。
      聂从风轻轻咳嗽一下,拿出两张打印纸:“这是我找到的开房记录。”
      我“切”了一声,把纸推到一边:“这算什么!我们小时候,不对,现在也是,你看看外面,咱们所那些女的,哪个不是三五成群的上厕所。你能说有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聂从风低着头嘟囔,“你们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成群结队的去厕所?打狼?”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小聂,你怎么啦?这个调查方向不对啊!”
      我们是康云棉的受托人,应该调查段希文才对。
      聂从风似是早有准备:“我以为你应该好奇来着。”说着他拿出另一个文件夹,“这个是段希文的。”
      我为自己方才非常不专业的好奇惭愧了三秒钟,然后看起段希文的资料。
      段希文在众人的评价里是非常斯文,非常内敛的一个人。在公司里,甚至因此颇受女孩子的喜欢。很多人都说他有点像香港的一个叫做吴启华的演员。

      聂从风非常专业的把吴启华的照片摆在一边,供我比较。
      我翻了他一眼,告诉他:“吴启华曾经是我的男神。”
      “妙手仁心?”聂从风,“他这个人私底下好像不咋地。”
      我没理他,再说下去可能又是另一场八卦,然后在我责备他公器私用,拿所里的经费去买街头花边新闻的时候,他会义正词严的说:“我以为你会好奇!”
      Orz!
      我现在可不可以扣他奖金?!

      尽管颇受欢迎,段希文的处事还是很稳健的,和女同事都保持礼貌的距离,平时也看不出有什么暴力倾向,据保洁阿姨讲,有一次一个客户在他们公司发飙,把段希文打了,段希文都没还手。
      “段希文还救助过流浪小动物。”聂从风补充说,“我去宠物医院问过,是真的喜欢,但是自己没养。他的理由是,怕小动物死了以后太伤心,干脆不养了。”
      “有个花边调查,说是有相当一部分热爱小动物的人是因为对人类太失望了。”
      “希特勒也喜欢狗。”聂从风一本正经的接我的话。我抬头看了一眼他无辜的神情,觉得自己就不该跟这种人讨论。
      低头继续看文件,公众面前的段希文简直是绝世好男人,浊世佳公子,骑上白马就是王子,披上白袍就是梦里的他。
      可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老婆一往情深——经常买礼物。
      “有几次买礼物的时间都是在康云棉被打的第二天或者当天下午。”聂从风道,“这些礼物都很贵重。最贵的一次是一条钻石项链。”
      “康云棉被打成什么样了?”
      “肋骨断了。跟医生说是摔的。也就是那次之后,康云棉开始保留验伤鉴定的记录。”
      我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康云棉说他们一起看过心理医生,你这里怎么没有?”
      聂从风撇了撇嘴,“那人因为诈骗还在局子里。”
      “这样一来,他作为医生证明段希文有问题的证词就有问题了。”我合上文件夹,手指无意识的敲着封面,“但他毕竟了解这对夫妻的一些东西,有没有什么方向和线索呢?”
      聂从风笑了:“还真让你给猜对了。这人说,他的行医记录在他媳妇那里留着。里面有段希文心理测试的书面记录。”
      “如果这份记录经过别的心理专家证明有效呢?”我看着聂从风,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聂从风笑眯眯的说:“他老婆改嫁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扔了。那些纸片全卖了!”
      说完,聂从风倒进座椅里。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在幸灾乐祸。
      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摇头:“幸好。不然分财产的时候,康云棉一个正常人恐怕还真不大好争。”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聂从风忽然说:“也不好说,这东西说不定对段希文有用。”
      我点点头,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明天开庭,你也准备一下。”

      聂从风要走。我下意识的说:“对了,你帮我定张飞机票,唔,明天,美国回来的。”
      “谁呀?”
      有挂电话那个前科在,给左达买票这种事其实不让聂从风去办比较好。但是我凭啥拿自己的私人钱来做好事咧?可是,如果动用公款,所里那个新上的财务申请系统,我好像还不太会用。。。。。。
      我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同时意识到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个“模拟恋人“的不明关系。看着聂从风越来越黑的脸,我想起太祖爷爷的教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果然,听我说完。聂从风眨了眨眼,问道:“他说他妈死了你就信啊?他说他爹欠债你也信啊?他怎么不说自己是穿越了四百年专门来找你的呢?”
      我耐心的解释:“我也是上网查了的。他爸的公司不小,他妈也是业界名人,一搜就搜到了。”
      聂从风转过身,手臂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别的不讲,但就说财产问题,除了签字,是不是还有个交接,是不是还该有个见证人,是不是还有遗产税?你当美国那么自由,签两字钱就自己跑你账户里?要这么简单,还要银行干嘛?”
      “唔,是啊,这事儿是有点问题。”我实话实说,“但是,我有必要管他真假么?他的事明摆着没那么简单,我问那么多作死啊!不过是一张机票,就当花钱消灾了!”
      聂从风的脸儿明显的亮了起来:“咦,老大,我发现你这人虽然看起来糊涂,但是很有大智慧!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很有原则!”
      “过奖过奖,那你快去办吧!”我催他。心里却对自己刚才冒出来的那番话惊诧不已,难道我真是那么想的?
      随着年龄的增大,经验的增多,我越来越觉得,很多时候都不像自己了。比如今天早上,我明明是带着一点同情心——也许很多,诚心实意的相信了左达的话,并且愿意帮助他的。结果就在聂从风连珠炮似的质疑之后,我立刻就扯出了这样一番理由。就像辩论比赛一样,一看不行,立刻转化方向,却全然没问过自己的内心。
      这就是成熟么?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对这样的扪心自问有点不适应。站起来走了两圈,终于拿定主意:同情还是大智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机票总是要买的,还得所里能报。
      我就是一俗人。
      想到这里,心情大好。
      短信传来,聂从风已经买好机票,并且帮我约好了与康云棉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在今天晚上。
      买机票时聂从风已经知道左达的联系方式,我偷了个懒,没再进一步的把机票的信息自己敲实告诉左达——根据以往的工作经验,这样的动作实无必要,聂从风是我全然信任的助理。

      我喜欢开庭,庭前准备工作就像画像,我可以以旁观者甚至上帝的角色进入别人的世界。在别人的悲喜里,体味属于自己的那份隐秘情感。
      所以,当别的律师为了琐碎的庭前准备头疼的时候,我都会不厌其烦的一份份文件整理好,然后把他们装进那只小小的灰色行李箱。盖上箱子的一刹那,我有一种封住一个世界的感觉,又好像做了一个神秘的盒子。打开以后,是潘多拉的灾难,还是充满希望的月光宝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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