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入青冥》自由行l

14、琵琶仙都

　　九阳离火剑乃是葛真人，尚未拜入长青剑城之时，在委羽山所得。随行修道百余年，于多年前赐给了大弟子林涵清。此后，真人便再也不曾用剑。挥剑时，红色的剑光可达数丈之高。身剑合一，飞行绝迹时，也只见红光漫漫，不见人影。

　　琵琶仙都在南方，背靠连屏山。连屏挡去了风雪，仙都内长年温和。集雨河流经全境，花草树木繁盛。其间不乏仙芝仙草。一直享有极乐世界之称。城内政令通明，鱼龙皆有，修士凡人比比皆是。建成至今，已有三千余年。历来的城主都为女子，独脉相传，号“琵琶仙子”，到如今的这位，已有七代。琵琶仙子代代相传的琵琶阵，正是琵琶仙都，得以安隅此地的关键所在。

　　琵琶阵由首代琵琶仙子淑华所炼。自淑华坐地飞升之后，传给了弟子徽明。此人不比先师，一心求道。她于道法之中，力求逍遥。一手创立了不受拘束，仙凡平等的琵琶仙都。随后抖抖衣袖，乘风而去。自此一切琐事，都交由弟子允凤打理。允凤感恩于师祖，师父。便将那两人恭称为琵琶仙子，供奉在琵琶仙都的神坛之上。永享世间信仰。

　　徽明离开仙都十年之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修士欺允凤年少，修为薄。十数名道行深厚之人混入仙都，意图将此城据为己有。不料最终全军覆灭，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自此琵琶阵一举成名，无人再敢去触其逆鳞。

　　琵琶仙都内不拘仙凡贵贱，皆可交友、通婚。向来为心性豁达之人所喜。但也因为，过于重“情”。仙都内的道法相对来说，算不得高明。只是对于情、法二字，是喜或不喜，皆因各人而异。除了本城的人，去往琵琶仙都的凡人要比修士少许多。凡人聚集的诸州都在连屏山的另一面，连屏山群峰林立，幽险绝伦。山上又多灵兽异兽，常人绝难翻越此处。

　　林涵清等人便是从连屏诸峰上飞过，降到琵琶仙都东侧的三里地外。五人差不多同时降下，三女二男，都做平常打扮。齐思远的穿着，比周从、谢婺远两名男子还要寒酸。绾色的圆领长袍，墨色的腰带。头发也是随意用发带束起，看上去依旧是雌雄莫辩。在通州客栈时，周从曾戏言。要齐思远换上两位师姐一般的仙裙。齐思远指着林涵清的头顶，要周从帮自己梳头。盯着大师姐的发髻看了许久，周从咽了咽口水。转头赞叹齐思远的装扮简单、利索。换装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城门外有修士把守，城外之人，登记之后才可入内。众人也不说自己是长青剑城的弟子，只说是无名小派的弟子。行到此处，想入城内游玩数日。守城人扫视众人一番，见只有林涵清的修为不可测。其余四人，都一览无遗。又听得众人叫她“大师姐”。随意问了几句，便放了进去。城内看上去与同、济等洲无异。数丈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不断。

　　比较有趣的是。这仙都乍一眼望去，与上封古城差不多。都是美貌俊秀的年轻人。连摆小摊的少年人，也是清秀非常。见此情形，林涵清暗想“十数年前曾来过此处，绝不是如今这般模样。这期间也从未听过，关于琵琶仙都变故的消息，真不知缘何为变成这样！”

　　周从是第一次下山。长青剑城虽然也是年轻人居多，但是长辈大多数还是中年人。第一次见到整座街上都是年轻人，他觉得有点稀奇。嘻嘻笑着，正想开口打趣几句，却被林涵清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我们先去客栈休息！”大师姐之命，岂敢不从。周从一马当先，冲在前头。跑到二丈之外，转身挥手，吆喝众人“快点走！”看到客栈之时，也是周从跑得最快。兴匆匆的冲了过去，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到人。幸亏来人机警，挡住了周从的鲁莽行为。

　　被一道真气所挡，无法前行。周从暗道“碰上强人了！”他抬起头，预想嬉笑着蒙混过去。却见那人是一个眉眼凶狠的高壮的汉子，他胸前还挂着一白两黑三颗骷髅头。白的那颗在中间，略有拳头大小，两颗黑的左右各一，要稍小一点。

　　“你这小子，走路不带眼睛的吗！”声音粗狂，与外形相似。“抱歉！我这师弟向来莽撞。得罪之处，还请谅解！”林涵清不知何时到了两人身前。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未再多言就离去了。周从吐了一口气“多亏大师姐！这人的修为……”略带责备的看了周从一眼，林涵清率先走进店内。周从捂着自己的嘴，跟着跨过门坎。

　　谭影觉得刚才那名男子有点眼熟，到底是谁。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等她回神。齐思远与谢婺远都已进到店内。她忙抛了那男子，大步跟了上去。林涵清进门的时候，小二哥正一脸愁云的数着自己的手指。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瞬间换上一副明媚的笑脸，眼睛都快没了。热情的给几位客观安排好房间，看着五人上楼的背影，小二哥的神色又垮了下来。

　　如今仙都内的生意不好做啊。自从数年前，城主府来了一位名叫“百相”的道人。整个琵琶仙都都变天了，城内的人都谈之变色。幸而这封锁消息的功夫，还做得不错。外人并不明就里，依旧满怀希望的来此。只是消失的人多了，总会出问题。这不，到如今，就拿这个月来说。都月底了，才来了十位客人。还得算上刚才那五位，才凑了一个整数。

　　摸了摸自己后脑的胎记，小二哥摇摇头。回到柜台内，又开始数自己的手指。

　　房间多，他们又不差钱。自然是五间房，一人一间。林涵清刚落座，就有人敲门“进来！”

　　“大师姐！”

　　“谭师妹？”谭影乃是扶摇峰的亲传弟子。资质比起她师兄高林，丝毫不逊色。颇得长辈的喜爱，但她为人谦逊，又喜静。因此在长青剑城同辈弟子间，并不怎么显名。

　　谭影为人比较直接，从不喜拐弯抹角“大师姐认识被周师弟撞到的那名男子吗？”

　　“师妹为何有此一问？”

　　“我好像瞧着他眼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谭影皱眉沉思。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后几日，都需要去想那名男子是谁。

　　“空州禅寺”！

　　谭影恍然大悟。她笑着拱手“多谢大师姐解惑，师妹先回房了！”林涵清点头。谭影得到答案，满意的走了。房中的林涵清又陷入了沉思。不知落伽师兄为何会来此地。还一副俗家打扮，连头上亦戴了帽子。看来此行，决不是掌门师伯所说的那般简单。再者，与陆沉交换之初。林涵清就曾感到心绪不宁。事已至此，也只能且行且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