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殇》顾怜之

12、芳华刹那

　　转眼到辰山之颠已半月有余，现在放眼望去，整个山顶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更显山庄庄严肃穆，不可侵犯。北冥、白薇皆于送来药怜第二天便离去，当时她正处于昏睡状态并不知情，后来也是由侍女紫苑那儿得知。
　　“姑娘，你还光着脚，不要往外跑，”紫苑拿着披风追赶出内室，小丫头约莫十五岁的样子，比药怜稍小，还没长开，却也算是俊俏，生的一副美人相。
　　“你看，下雪了，好美啊”药怜赤着雪白的脚丫跑到门前，她一向最喜欢冬天，看着那皑皑白雪，心灵似乎便会收到洗涤，世间所有污垢之事就会被荡涤肃清而返璞归真。她毫不觉得寒风凛冽刺骨，自从来此大病一场后便从未如此这般神清气爽过，软绵香虽只是一种迷幻之药，但却很是伤身，尤其是像药怜这样身子柔弱之人。此刻，她苍白地小脸上绽开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浅浅的梨涡可爱至极，眼波流转间尽显绝代风华。由于始终耐不住紫苑的劝服只得失望地将这眼底的纯净纳入心灵深处。
　　不稍一会儿，五位身着绛紫色衣裙，粉色刺绣抹胸，手挽白色丝带，发髻高盘的女子手托金盘鱼贯而入。这些都是沐浴之品。待她们备好浴汤，撒入鲜花，滴入香精之后，便领着药怜前来，药怜心里装着满满疑惑问来人，女子们只作福轻答皆为盟主安排，好好装扮姑娘，说完便欲除去药怜衣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很不适应，但也不好退却，她不愿她们受罚。在古代主人如果不愿接受奴才伺候便被视为她们服侍不周，轻者要被施以杖刑，重者处死。
　　如削葱根的芊芊玉指不时地捻起鲜红欲滴的花瓣把玩，三千青丝皆由一根白玉凤首雕花玉簪挽起，宛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在热气蒸腾下微微泛着粉嫩之光，秋水剪瞳，雾气朦胧，朱唇微启，如梦如幻，恍若画中仙子，身上长久的药香混杂这清雅的花香更是让人陶醉。
　　穿上丝质绣花对襟里衣，对做于铜镜前，镜前早已摆满胭脂水粉，首饰配件，琳琅满目，镜中之人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不染凡尘。微描娥眉，光华流转，顾盼生辉，似是扰了一世的繁华；淡扫胭脂，芙蓉牡丹稍逊色；轻点朱唇，乱了这逍遥江湖，锦绣江山。发丝分别挑于两边向后完成堕髻，其余发丝随意批散，几缕垂于胸前。瑶池清贡流苏发簪斜插于发髻。一步一摇曳，一步一生辉。象牙白牡丹刺绣裹胸拖曳丝质长裙，大红色丝带束于腰间更显腰肢如杨柳般生姿生辉，外罩及地白色貂毛镶边，银色丝线秀成朵朵玉兰敞衣。即便是这寒冬也丝毫透不进风，纤细雪白的玉颈点缀着极为罕见的珊瑚珠串，硬是衬得肤色娇嫩白皙。
　　芳华遗世需返古，似真似梦，欲比眼前人，羞了西子，恼了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