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忆最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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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枯树，老屋，以及泛黄的记忆……
老屋内女人在忙活着，添了新的矮圆桌，原先宽阔的大堂有了间隔，一边是卧房，一边是厨房。
房梁上没有了蜘蛛网，破损的窗子也修好了。
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为何在这里？”门前的石子路上，男人面无表情的站着，从敞开的木门看到女人所做的一切。
“卫庄？”女人停下手中忙活的事情，“你可终于来了。”
“谁允许你到这儿来的？”语气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主人已故，这个房子作为徒弟的你们不是早就不关心了吗？我只是物尽其用罢了吧。”
“……”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那你认为开心是什么样子？”
子鸢略一思索，趴在他的肩膀上侧头看着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清浅的弧度，“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样像一个家吗？”子鸢低语，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看着门外的枯树，“你知道门前那是什么树吗？”
“只是棵普通的树罢了。”
“只是普通？可我觉得意义还是很大的，无论对你来说，还是盖聂。”
听到盖聂的名字，卫庄神色一凛，看着门外的枯树，回忆也在心里翻涌着，冷笑了一声，“那么可笑的存在。”不知道是在说树，还是在说他。
“嗯？”子鸢下意识地转头看着他，一蹦一跳地坐在他对面，眨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你跟我讲讲盖聂的事情吧？没有妹妹的帮忙，我一点也看不到以前的事情。”
巫女的预知能力要依附着圣女，所以说，她现在对很多事情还是一无所知的。那么……如果作为棋子的话会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并且，几乎没有风险。
唯一的威胁就是那个所谓的圣女。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圣女和你到底有什么区别。”问这个问题的话，她不会怀疑的吧。
不对，他该想的是她会不会回答。
“想知道吗？”
果真……
“能力吗？圣女最大的能力就是预知未来，和改变违逆世间规律的人和事。尘归尘，土归土。通过肢体接触读心。而作为巫女的我，预知能力要依附着圣女，有着与生俱来的杀戮之力。”
“传说的意念控制呢？”
“我可不能说太多，总有一天你会见识到的。”
“卫庄，你知道郑国旧王宫里的那棵树是什么吗？”子鸢很会转移问题，卫庄也不好多问下去，答道，“你想知道做什么？”
“那棵树，也在春天开花吗？”
“嗯。”卫庄点头，“那是樱树。”
“樱树啊，是红莲殿下喜欢的吗？诶，你跟我说说红莲殿下的事情好不好？”
子鸢总是这样，想到一出是一出，即使卫庄从没有好好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
见卫庄沉默许久，子鸢嘟嘟嘴站起来，指着门前的枯树，“这棵树也是吗？”
卫庄摇头，“我说过，这只是一棵普通的树，不会开花。”
“如果会呢？”子鸢眨巴着眼睛看着卫庄，眼里多了一分明亮的光，跳下台阶，走到枯树旁。
“你喜欢桃树吗？”纤细的手指抚过树干，手掌覆压在上面，倏然，枯朽的老树枝干抽出枝丫，开出花苞，绽出花瓣。子鸢粲然一笑，蓝色的眼瞳流转着光芒，“我喜欢。”
卫庄一愣一愣的，那种笑容，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卫庄沉沦了，那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她。
“为什么喜欢桃花？”卫庄问。
“桃花总是在春天开放，妹妹也在春天会醒来，所以，只有那个时候我不是自己一个人。”
卫庄的神色有了波动，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鲨齿。
“你要走了吗？”子鸢也跟着他站起来。
卫庄轻颔首，“这个地方，你不要多呆。”
“你还会过来吗？”
卫庄没有回答，只是多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
月夜，风卷着残云，桃花花瓣随风落了一地。
“卫庄不在的日子，真是越发无聊了……”子鸢坐在桃树下感慨，“我也有许久时日未回去了，但是回去了之后巫医奶奶会让我出来吗？”子鸢抽出别在腰上的玉箫，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忽然，脑海里闪过一片火海，箫声的音律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调。
“你还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传来，子鸢放下玉箫，“卫庄？”
“除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了。”明明是很悲丧的事情，她的语气却很轻松。
“不回去吗？”
“回去的话，有可能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哦。”
见不到……？卫庄抬起眸子看她，“为什么执着于我？”
“因为……”子鸢抬起手指向心脏的地方，“它选择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忆最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