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语之臻爱一生》非夜非离

3、盼望已久的同学会

　　第三章盼望已久的同学会

　　韩旭呆呆地看着佳平，离开学校12年了，他一直不知道她现在那么美，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原来胖胖的婴儿脸，虽然还是水水的，嫩嫩的，却有了鹅蛋脸的轮廓。不知是灯光还是因为化妆，线条分明的五官再也不似记忆中那般迷迷糊糊，鼻线挺拔，眉峰淡扫，水嫩的肌肤可以开出她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双淡淡的剪水双眸，似嗔非嗔的看著他，以前他一直不敢直视，可是今天怎么了，眼光竟再也收不回来了，赤裸裸的渴望，表露无疑。
　　他甩了甩头，虽然包厢很大，他还是觉得闷，于是他微微欠了欠身，到过道里点燃了一支香烟，默默的抽着，烟真是好东西，一支接一支，虽然脑子还是很乱，可人渐渐麻木了。记忆深处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一起吃过饭，一起钻研难题，她考了好成绩自己曾经第一个祝贺她。
　　有一次自己竞选落榜诗韵足足安慰了他小半天‘什么班长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喽，是最讨人厌的角色，是老师的跟屁虫，是同学的眼中钉，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暗暗庆幸，还好没有选上，逃过一劫’。可这一切怎么就轻易的忘了，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也许是自己年轻就这样忽略了，以为生活中有太多更加灿烂更加美好的东西，等着他去追逐。于是一路走马观花，他的人生虽然没有大起大落，却也是仕途康庄，顺风顺水。
　　其实后来他一直有很多机会可以见佳平的，也曾经收到过一封她的信，只是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他认为那只是小时候一个比较合得来的同学而已，既然没有纠葛，何必要图增烦恼，来参加同学会之前他什么也没有多想，简简单单来看看以前的同学，问候一下久违的老师。
　　出门的时候儿子不依不饶的拉着他打了1小时羽毛球，六岁的儿子一直是个好动的孩子，偏偏他的羽毛球，乒乓球都打得毫无章法，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能把对手累个半死，却一个球也接不到，所以陪他打球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游戏，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他还是好脾气的做了他的陪练。
　　因为到的比较迟，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佳平走上台致词，
　　”各位老同学，老朋友，大家好，不知道你们想不想我，反正我想你们很久了，十二年昙花一现，许多人和事过去了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回来的，今天为了我们这些依然回来的同学，我们要干一杯，当年我一直长的很对不起大家，如果因为我做过恶梦的，或者因为我对女孩心有余悸的，今天我在这里郑重的向大家道歉了，很高兴能担任今天的会场主持，希望大家和我一样记住这个轮回的夜晚。。。。“下面是潮水一样的掌声，后面还有好多好多的欢迎词他记不住了，因为看到她的那一刹，他自己几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直以为是牢不可破的城堡，其实是沙雕，轰然倒塌。
　　佳平因为今晚是主持，所以她画了淡淡的烟熏妆，并不是太张扬，却洽洽的增加了金属的质感，酷酷的秒杀在场所有女生，她脸上最大的亮点就是她的那双大眼睛，她的眼睛轮廓很柔，很深邃，像远山含黛，像清波荡漾，无需搔首弄姿却也媚人入骨。佳平今天穿了一件黑白细条的衬衫，裁剪非常合身，上衣短短的柔顺的贴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凸现出来。她没有穿裙子 ，因为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一直是她的致命伤，所以她聪明的挑了一条做工简单的高腰白麻长裤，宽大的裤腿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十几公分高的鞋跟。把她的身材足足提升了一个档次，让她看起来非常有范，风姿绰约。佳平还在脖子是挂一串骷髅项链，点点碎钻一闪一闪的把韩旭的眼睛都闪花了。
　　分开多年后，韩旭第一眼看到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简简单单，黑黑白白把在场所有穿得花花绿绿时髦洋装的美女硬生生给比了下去，韩旭笑了，佳平依然是同学中最聪明的，只要她愿意，没有人是她对手。
　　他不知道佳平什么时候开始减短发的，真的太适合她了，短短的，柔柔的，配上她酷酷的衣服，像某个电台的女主播，清爽干练，却女人味不减。那天晚上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同学，反正酒没少喝，敬同学敬老师，推杯换盏不亦乐乎，最后稀里糊涂和大家一起来了酒吧，好像有很多同学过来和他打招呼，因为他是他们这一届的班长，他一一应付着，不知道自己自己是否得体，好像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就这样飘飘荡荡跟随着林亦步亦趋，再也收不回来。酒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人也一个个东倒西歪，虽然一直没有看他，可自己眼睛的余光从没有离开过他，怎么还不进来呢，从他出去差不多有半小时了吧，怎么了，是嫌这里太吵吗,还是累了，乏了。佳平站了起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其实，她们定的是豪华大包，包厢里洗手间，化妆室都有。
　　佳平看见他时，他正靠在过道里吞云吐雾，地上已经扔了满满一地的烟头了，他的脚百无聊赖的踩着地上的烟头，把他们一个个捻碎。头顶的射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线柔和的洒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袅袅的烟圈，似梦非梦，似真亦幻。他的眉眼和以前一样清澈，真诚，隐隐透着笑意，记忆中韩旭最喜欢对她笑了，只是一派无邪的对她咧嘴。三十几岁的男人真的是一道风景线啊，斜斜的倚在墙上竟不输给凭栏的美女。可能是职业关系，他穿的中规中矩，灰衣黑裤说不出的潇洒，随性，有几缕头发不安分的耷拉在鬓角，这一刻，诗韵真想走过去替他拨开。
　　过道里不时有喝的七荤八素的人经过，佳平本能的往旁边避让，韩拉了她一把，缓缓抬起头来，今晚第一次视线直直对上了他。这一瞬间仿佛全身血液都涌向了大脑，她的手瞬间冰凉，感觉自己的脚也轻轻发颤。
　　为了看他这一眼，她足足在人海中寻觅了十多年，亦或许更久，仿佛她来到人间就是为了还这一段宿债，也许前世今生就一直在等他来眷顾，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这一身他们已经擦肩而过了，只是他一直往前走，而自己却被定在了原地，迈不开脚步。
　　韩旭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干哑，心像掏空了一样难受，挤了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嗨。就算是正式打招呼了，佳平也轻轻的回来声‘嗯’于是她们再一次擦肩而过。
　　回到家里已经是子夜了，他轻轻的换了拖鞋来到楼上，没有进卧室，想到书房坐坐，脱下外套，人无力的倒在了书房的沙发里，终于不用再笑了，终于不用再演戏了。他好累，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来到书桌前，打开最底下的抽屉，是一本很老的影集，翻了翻竟然有一张小学的毕业照，再想了想又从毕业照的后面抽出了一张和她的合影，其实那是一次学校的颁奖留念，虽然还有另外2位同学，却是和她并排挨着，开心的笑着。那时候的她扎着马尾，衣服丑丑的，脸上胖胖的，一脸婴儿肥。他又唉唉的叹了口气，这照片放了十多年，又黄又旧，夹在毕业照后面旁人根本不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扔 ，也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今天终于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在乎她。
　　小学三年，初中三年，他们一起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六年，他现在甚至能想起老师表扬过她的几篇优秀作文，那篇‘雨荷’他记得是她撑着雨伞在雨中淋了几小时得来的杰作。还有他们一起研究过的数学题，记得有一道数学题叫‘李白去打酒’，那个难啊，两个人绞尽脑汁整整想了一下午还是没有结果，第二天一早他早早来到学校，打开自己的习题本，想好好炫耀一下，结果她也做出来了，两人的答案一模一样，他们默契的笑了。
　　其实佳平后来经常在二班教室外等王芸他是知道的 ，那次和肖飞打打闹闹也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佳平不理他，一开始自己总是故意扣她们班分，后来又和当真她面和肖飞打闹，其实这一切统统只是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希望她能把眼光移到自己身上，哪怕是狠狠的瞪他也比视而不见好。
　　年幼不懂事以为这仅仅只是同学间的友谊，初中时他才十六岁，男孩子比较晚熟，所以他根本就是还没有长大，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份真挚感情的萌芽，后来她曾经辗转给他写过一封信、可那时候他正新婚，他甚至都没有细看信的内容，他害怕，他以前一直以为是怕麻烦，现在才知道他是胆怯，是不敢面对。原来他们不是没有心有灵犀，不是没有默契，是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相遇，如果高中他们还是一个学校同学，他相信自己早就陷进去了，想到这一点他心一点一点痛起来，疼痛的感觉一层一层扩散开去，直到四肢百骸。牙齿深深的咬着嘴巴里面的肉，一丝丝血腥味传来，他很解恨，想起这些年他给佳平带去的伤害，一个性格沉稳，内敛的女孩给她写信，那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而他却从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回应，那段绝望的日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扛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