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 锦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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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让你杀了我？”梅长苏摇摇头，笑道，“看来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了。”
本来一边儿飞来飞去的和飞敏玩儿飞流听到这话，顿时急了，眉头一皱：“谁要杀了苏哥哥？！”
言毓颜指向自己，微笑道：“我啊。”
飞流“哼”了一声，愤愤地说：“坏人！”说完还不罢休，一拳捣过来。
飞敏：“……”逗孩子好玩吗？
“哎哎哎？”言毓颜顺势后退，和飞流比划起来。虽说她功夫不如飞流，但是脚上轻功飘逸诡谲，在不拼命的前提下，短时间内尚能不落下风。她还有心情逗道，“偷袭我啊！飞流，你要是把我打伤了，我就找你苏哥哥报仇了啊。”
小青蛇早在飞流靠近的时候就从言毓颜身上滑了下来，蔫儿哒哒地把自己盘起来，表示自己与如此厚颜的主人不是一路蛇。
围观的飞敏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家姐姐这么“有童心”，老是逗着自家哥哥玩儿，好心累。
梅长苏轻笑，抖抖宽大的衣袖，指着桌上的棋盘道：“来，飞敏，我们来一局。”
不一会儿，甄平过来了。一看到这情形，面无表情不动如山，特别淡定。
他喊了一声：“宗主，言姑娘，开饭了。”
言毓颜此时正和飞流在房檐上对峙，闻言果断地旋身下来，然后朝还在上面气鼓鼓地男孩儿招招手，笑道，“暂时休战，先吃饭去！”
飞流默默跟上。
梅长苏和飞敏对视一眼，飞敏勾唇一笑，开始收棋子，“长苏大哥，走吧。”
*
听了言毓颜的消息后，萧景琰派人将秦般若随身携带的锦囊偷了过来。
看完之后，他的心里很复杂。
他的父亲，利用当年的滑族和玲珑公主登上皇位后，为掩盖秘密又将滑族所有人覆灭。而后玲珑公主的妹妹璇玑公主为报灭族之仇，和大梁朝中重臣勾结，陷害祁王和林帅——说到底，一切都因梁帝而起。
萧景琰原本冷硬的心中，更添寒意。
他原以为已经很了解他那个薄情且多疑的父亲了，没想到他的真面目，远比他想象中更加不如。
——他是一个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毫不犹豫就可以放弃所有人的人。
他慢慢地把纸按原来的折痕折好，放回锦囊中。犹豫半晌，他还是抬手扔到了一旁的火炉中。
就凭身体里流着一半的滑族血液，誉王从始至终就没有胜算。可笑他竟然上蹿下跳和前太子斗了那么多年。
他们的陛下，只是把他当做太子的磨刀石和制衡太子势力的工具，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双双耗尽了陛下的耐心，一个被废，一个失宠。
萧景琰心绪翻腾，深埋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赤、裸的真相摆在面前。无数人的枉死都不过是因果循环。可是最罪孽深重的那个人呢……他还安稳地端坐于皇宫之中。
自己种下的因，凭什么由他人承受恶果！
如果不是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哼！”他喉结微动，冷笑一声，心中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好像早已有所预料。
萧景琰想起那天言毓颜意味不明地眼神，她的瞳孔颜色极深，眉目微动，甚至是眼光扫过，都让他心神俱颤。
他还是认为，她知道些什么。
但他不想逼她太甚。
她已经很累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有时候她坐在他面前发呆的时候，好像灵魂都要轻薄几分，下一刻就会消散在他的视线中，让他再也找寻不到。这种感觉，看不透摸不着，因为言毓颜根本就没有给过他探寻的机会。
始终疏淡有礼，不露分毫。
萧景琰终于认识到，他或许留不住言毓颜。
不，应该说，言毓颜不会为他停留。
而他只能报以苦笑，他注定要留在这个繁华的京都，若要留住她，却反而是害了她。她应该是自由的，‘颜医’之名天下皆知，她从来不是皇城中娇养的的金丝雀。
若她下半生都不得欢颜——他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形。
萧景琰面色阴沉，他闭了闭眼，唇角终于溢出一丝苦意。他怕自己后悔，更怕余生只剩孤寂。但和言毓颜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还没忘，现在他最应该做什么。
*
言毓颜要闭关了。她不顾自己兄长死皮赖脸地反对，还有飞敏委屈的小眼神，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炼药的不归路中。
“春猎之前再叫我。”火精已经重新恢复生机，可以入药了。
飞敏望着她潇洒的背影无语凝噎，姐姐啊，难道你又要我代你处理事务了吗？你这是压榨童工！
她才十五岁！还不想过劳死！
飞敏任命地拿起笔，开始在一本账簿上勾勾画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言毓颜拿出白玉盒子，打开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的白色小虫一动不动，恍若死物。
“大白……”她戳了戳大白圆滚滚的肚皮，白色虫子抬起一个小头，上面黑黑的两个小点是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言毓颜。
言毓颜手拿着金针，针尖对着自己的眉心，微一用力，刺了进去。
一滴眉心血顺着针流了出来，她把它放在了大白的正上方。
殷红的血液融入大白的身体，它浑身泛起了火红的色彩。原本不断散发的冰寒气息也渐渐温和，然后变得灼热。不一会儿，又褪去赤色变成了冰寒的白色。
如此交而复返。
看着大白身上颜色的变化，言毓颜微微抿唇。虽然大白不如小青一样每天都被她随身带着，只是被当做药物被她供养，但真到了它要为长苏大哥献身的这一天，还是心有不舍……毕竟养了好几年，也有些主人和宠物的感情了。
但是她依然毫不犹豫。
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化成一滩无色透明的汁液。
这大概是这世上最后一只了。
极阴之地条件极为苛刻才能孕育而生的万虫母蛊，就此绝迹。
小青刚刚褪了皮，精神有些不振，软趴趴地闭眼休息着。言毓颜摸摸它滑溜溜的脑袋，稍稍感到安慰。
——如果大白有自己的意识，肯定恨不得吃了她，谁要这种“被献身”啊！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锦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