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雪夜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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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庆国公和楼之敬相继落马，还有发生在杨柳心的命案，让太子和誉王的实力骤减，圣宠逐渐衰薄，但梁王再生气，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收敛一点。反之，靖王查了案，办好了差事，得罪了人，梁王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夸了几句。
朝中众人都看在眼里，有心为国为民的官员，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倾斜。
在他们看来，太子和誉王都是一丘之貉，无论哪个坐上了那个位置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但之前没有选择，现在靖王的出现，简直是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方向。但做到这个份上，也知道现在的靖王不宜与太子和誉王对上，应当韬光养晦，暗中积攒力量。
朝中这股风流来的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梅长苏静默以待，但笑不语。
这几天言毓颜也没闲着，她家老头子作大死了！
她爹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三十七年前，大渝、北燕、东海三方联盟，以五倍的兵力碾压大梁。言侯自荐作为使臣孤身前往，不惧生死，舌战群儒，分裂三国，解除危机。
――何等的风姿！
再想如今垂垂老矣，华发斑驳的模样，令言毓颜想想都觉得有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她真是对梁王恨得牙痒痒，果然是天子无情啊！他登上皇位后虽然没有鸟尽弓藏，但所做作为，和这也没有什么区别。
言侯一如上辈子言毓颜看到的一样，准备在年终祭礼上炸死梁王，了结这些年的恩怨。但就像梅长苏在劝说的时候所说这不是真正的复仇，而是在泄私愤。皇帝若死，誉王太子两派相争，朝政不稳、边境难安，更有赤焰冤案未雪，亲人及朋友的污名仍在，甚至未享受过父爱的豫津也会受牵连……
哦不，这次长苏大哥来劝阻她爹的话中应该还会加上她——从未享受过父爱的豫津和毓颜……
现在长苏大哥应该已经查到多出来的□□被运往了私炮房，而她兄长送去的柑橘，靖王带给他皇后生病的真相，最终让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言侯这些年暗中谋划的，就等年终祭礼那一天彻底爆发出来。
言毓颜虽然知道言侯的计划，但却不能由她来阻止，所以她还是沿袭以往的对策，让长苏大哥来。她若轻易做什么，暴露了自己，万一给整个剧情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变化，那真就是百死莫辞了。既然长苏大哥可以应对，那就不需要她横插一脚了。毕竟她最大的优势不是医术，不是身份，而是熟知剧情。
梅长苏来的时候，言豫津是吃惊的，他没想到苏兄会亲自来国舅府。
自梅长苏和她的兄长谈话等她爹回来的时候，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静静地听着。听长苏大哥口中当年的言侯。
相比起兄长的不可置信，她的表情是淡然的，毕竟她早就知道，也实在不想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这些，妹妹早就知道是吗？”言豫津看到妹妹的平淡的神情问道，语气中有种别人都知道了就自己不知道的委屈。
言毓颜抿抿唇，用笑容化解自己兄长心里的那点小郁闷；“是的，我早就知道。”
言豫津塌下肩膀：“就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是何等模样。”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梅长苏看着言豫津，“你总归是他的儿子，毓颜也是他的女儿，这才是最重要的。难道在不知道这些以前你会怨恨他的无作为和不顾亲情吗？”
“没有，我才没有怨恨父亲！”言豫津连连摆手，“我只是，没想到罢了。”
“任何事情总有它的缘由，”言毓颜轻声说道，“兄长，等父亲和苏兄谈完了，我们一起问问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好？”
梅长苏与言侯一同从内室出来，面上仍有些动容。
言毓颜和言豫津坐在外间，看到他们出来，连忙站起身。言毓颜的目光对上梅长苏，便看到梅长苏对她微微点头。
言毓颜垂下眼帘，知道她今夜该去苏宅了。
室外寒风呼啸夹裹着大片的白雪，内室里火炉旺盛，暖烘烘的。
“言侯都和你说了？”梅长苏递给她一杯热茶。
“嗯，”言毓颜慢慢喝了一口，放在案几上，缓缓叹道，“也算是解了我心中埋藏多年的谜题了。”
“看来你早就有所察觉了。”梅长苏抬眼看她，目光沉沉，意有所指。
言毓颜往火盆里添了一条木炭，搓了搓手驱除寒气：“我曾查过我爹的过往，说是天资卓绝才冠天下也不为过，总不能是现在这副淡漠无为的模样。若说是对梁王失望，从而逐渐退隐，但也不该醉心于丹道一道，把兄长一个人丢在府里，多年来不曾关心——这不符合常理！”
梅长苏看着火盆里闪着红光的木炭：“若说言侯心中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言毓颜苦笑，“没想到我爹他的计划竟是如此疯狂，全然不顾我和兄长。”
“你也不要怪你爹，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苦。”梅长苏劝道。他知道言毓颜心胸开阔，对事情总有不同的见解，但是这件事上，她有理由伤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言毓颜背脊挺直，幽幽一叹，“不管怎么说，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的。”
“会的。”我保证。
走之前，言毓颜留下了一瓶丹药：“你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还总是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透支本来就不多的生命力，我没法拦着你，这是我制作的丹药，药性温和，你每日一粒，可保你到死之前都不会病倒。”
这话言毓颜说的决然，没有给梅长苏留下余地，倒是让他愣了好一会儿：“我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的，”这么说着，他还是接过了白玉瓶，“我会记得每日吃一粒的。”
“长苏大哥，你所做的，皆是我们心之所向，但我仍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身体，”言毓颜诚恳地道，“想想霓凰郡主，想想靖王，想想我们——你好好活着，才是我们最想要的。”这也是每一个看过《琅琊榜》的人的心愿。
言毓颜的面容肃穆，隐隐带着哀求，她的话让梅长苏的心神巨震，怔然不知如何作答，直到她离去良久，才幽幽地叹口气。
飞流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对面：“苏哥哥，吃药。”
梅长苏眉目柔和，眼睛里露出笑意：“好。”说着把白玉瓶翻转过来，倒出一粒青色药丸，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上面有着深绿色的纹路。他伸出手，并指捏起送入口中。
霎时，他就感到一股暖流顺着肠道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手脚都有了温度。
“此药……怕是天下独一份的吧。”梅长苏语气中感慨万千，就算她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又如何，总归她不会害他。
屋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下，明日又必是一片银装素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雪夜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