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窗扉》村落

2、2

　　外面的风还是一样的大，引叶拉着行李箱，不知能去哪儿，缓缓走着。这个时候，无论是李云还是盛宇，她都无法面对，更无法接受劝慰。
　　街道上的一家小店里，店家看着电视，上面正在说，受西伯利亚空气影响，近日有连续暴雨。持续到下周三有望天气好转，后续几天将多云转晴。在暴雨期间请大家做好防潮准备，近期温差大，也请及时加减衣物。
　　小店附近有家咖啡店，里面的人谈笑风生，在咖啡的香气和温暖的灯光下，不论风雨，不理世事。引叶想起她也曾和天浩度过这样的时光。彼此互相珍惜，互诉生活，平凡而乐趣横生。从最初到相互了解，到在一起度过4年春秋。他们相约28岁一起走入婚姻；一起历经无数个畅想过的平静日子；一起去旅行；晚年的时候，在家种种花草，看看书，简单的虚度年华。
　　那是多么美丽的年华，现在却遥远的让人悲伤，只有眼前这街道上的十色光影让人感觉真实，但又让人恍惚。
　　街景掀起一寸寸回忆，灯光勾勒出一张张画面。灯光？原来已经是夜晚了！引叶想，原来夜晚可以如此迅速来临，白昼可以如此短暂。可是记忆呢？它可以存活多久……
　　“对不起，小姐。”
　　......
　　......

　　“是你，这么巧，你是这儿的职工？上次的事实在不好意思。”
　　“什么？”
　　“上次咖啡泼到你身上了，那天有点紧急的事，没来得及好好跟你道歉。那天你的衣服……”
　　“哦，没什么。”
　　“如果清洗不掉，我赔给你一件。表达歉意。”
　　“不用了。”
　　“你的工牌……哈哈，太巧了。我是最近和你们公司谈合作，伟力公司的代表。我叫熊天浩。”
　　“嗯。”
　　“哎？你叫什么？
　　“引叶。”

　　“你喜欢什么食物？”
　　“不知道。”
　　“一个人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我只知道我讨厌什么，这世界上的事，不遇见怎么能评判喜欢或是讨厌呢。”
　　“那你讨厌什么？”
　　“目前为止，咖哩和甜食。”

　　“你送我花，是代表你想追求我？”
　　“显而易见，我正在追求你。”
　　“我没同意过？”
　　“我正在征求你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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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排好吃吗？”
　　“氛围不错。”
　　“今天你很美。”
　　“高跟鞋真的很别扭。”
　　“你脸红了。”
　　“没有。”
　　“可你，从刚刚开始，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转移注意力。”
　　“这么明显？”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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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单，你喜欢什么颜色？”
　　“素色。”
　　“弄脏了，谁洗呀？”
　　“都可以。”
　　“为什么不直接用深色的，交给洗衣机。素色显脏，有些地方机洗不到，还要用手洗，到了冬天，水也冷。”
　　“没关系，我洗！我比较喜欢素色的，显得房间明亮一些。”
　　“我怎么舍得你洗，还是我来吧。那听你的，就买这个颜色。”
　　“好。”

　　“我准备用这些年的积蓄开个电子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以你现在的资历，没有问题。”
　　“你过来帮我。”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未来的老板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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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要写完这个报告，你先睡吧。”
　　“我陪你。”
　　。。。。。。
　　“上次我问你来我们自己公司的事，你决定的怎么样了？这样咱们上班也可以见面，你也不用晚上赶工作。我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
　　“我不想成为一个依附品，一个自立的人，才可以正正当当的站在她的爱人面前，坦荡的说不。你应该庆幸，我是一个能对你说不的人，所以只有我才能是你的爱人。请允许我保持这份自信。”
　　“这理由太牵强。”
　　“那你怎么这么开心。”
　　“你这么大方的对我表白，还不允许我开心一下呀。你到底为什么不来自己的公司。”
　　“那是你的公司！而且我担心，不够优秀可以做一个老板娘。高层生活也不适合我。”
　　“你就是担虑太多，你有工作能力，何必有这样的疙瘩。”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文字工作。”
　　“那好吧，你喜欢就好，我不强求你。但是公司刚起步，以后可能会比较忙。从现在开始，我可就要为我们的小日子拼搏了。以后要是一时忙着工作忽略了你，你可不许被别人拐走了。”
　　“不会的。我就赖着你了。”
　　“真的？我太幸福了。”
　　“你的幸福，已经影响我工作了。”
　　“今晚，那就不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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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想扔了这些书。”
　　“我尊重你的行为，但你也得尊重我的行为。你可以扔，我也可以捡。我不怕麻烦。
　　“这些书占据了我的时间。”
　　“你又没看，怎么占你时间了。”
　　“你看书时从不看我。”
　　“但是我看你时，也从没有看过书。我很公平的对待你和它。”
　　“现在，我就想要你只看着我。夜已经深了。”
　　“既然你请求了，可以！”
　　“调皮。”
　　“远不如你。”
　　“真可爱！”
　　“这个词，不符合我。”
　　“你不知道在情人眼里一个人有千万种姿态么？我觉得你可爱，就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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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沙发上看电视，真是一种行为艺术。也是一种精神享受。你说呢？”
　　“我就喜欢你靠在我怀里的样子。好像我们已经七老八十了，觉得安心。”
　　“你在憧憬未来？”
　　“我一直在憧憬和你的未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
　　“28岁。”
　　“那我从今天开始数着日子，你可不许反悔。”
　　“女子一言。”
　　“驷马难追。”
　　“接得不错。”
　　“那我要好好努力喏。到时我们结婚旅行，先走完中国，然后再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你决定。”
　　“说真的。我是认真的。”
　　“我回答的也很认真。”
　　“你真的答应？”
　　“如果你真的要再三确定。我可以成全你，我答应，我答应，我真的答应。满意吗？”
　　“满意，满意。”
　　“你这张笑开花的脸，严重影响我看电视的行为艺术。不看了，我先进房间了。”
　　“等等我。”
　　　……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呃，今天公司谈成一个项目，一起聚餐。”
　　“你记得少喝酒，注意身体。”
　　“嗯，知道了。晚上在家干什么了？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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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怎么做这么多菜，犒劳我？有好事吗？”
　　“你不是说今天要谈方案，我知道你肯定能成功，所以为你庆祝。”
　　“我已经和客户在外面吃过了。”
　　“没关系，我吃也可以。你看着就行。”
　　“那怎么行，你给我准备的，我当然要好好享受。”
　　“晚上吃多了不好，容易发胖。”
　　“那怕什么？反正有你要我。”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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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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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没想到，一切竟然是真的。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始终不愿意相信你会这样对我？”
　　“我，我只是……”
　　“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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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准备用这样的词来搪塞我？”
　　　……
　　“我实在是看错你了。”
　　“我，我不爱她。”
　　“那又能怎么样？”
　　　……
　　“证明你是个如此不堪的人？”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你已经造成伤害了。”
　　“我真的只是……”
　　“够了！”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对不起。”
　　“很好。我接受。”
　　“能原谅我一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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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待在这儿，我想回家。我需要静一静。”

　　“为什么？”
　　“对不起.”
　　“我问的是，为什么？”
　　......
　　......
　　......
　　“既然你无话可说，一切就该结束了。”

　　回忆是什么？是甜蜜时的山涧清泉，是伤痛时的刀剑。想起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对血肉的摧残。
　　引叶回想起这些瞬间，无论怎么抑制，依旧挡不住心灵的哀伤，汹涌的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和早已下了许久的暴雨和作一团，分不清咸与淡。她想，还好，这世界没有抛弃她，和她一起悲伤，愿做她的保护伞！她已经身心疲惫，走路拖曳着步伐，力气已经被眼泪抽离，行李箱在手中似是千金重坠。凭着意识，它走得歪歪扭扭，好像随时都准备崩塌。
　　一股力气，重击在她身上，彻底将她击倒。她无力再挣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姑娘你醒醒。”
　　“姑娘，喂，你醒醒。”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