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狄仁杰》女巫若水

26、Part 25

　　“是我。”来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元芳面前：“元芳，好久不见。”
　　一身青色衣衫，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被简单的挽成一个髻，由一根素色银簪别在脑后，精致的五官，清冷的气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相别一年的李婉清。
　　“婉清姑娘？”
　　元芳略有些惊愕地站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苗寨一路随你们过来，见你伤势渐好本打算明日离去，并不想相扰；却不想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婉清轻声道。
　　元芳看着婉清略有些憔悴的脸庞和眼底淡淡的忧愁，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问道：“你来相见是因为你看见了杀人之人？”
　　婉清闻言心下赫然，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眼前这名男子已不是当年在感业寺中任意妄为、自视清高的国舅爷了。
　　回想起这两年的时光，被改变的何止是他，连同自己在内的那一行人的命运不都是被完全颠覆了吗？
　　以调查民情为由而四海游走的狄仁杰；无辜丧命的童梦瑶；浪迹天涯、无家可归的元芳……
　　哪一个不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而在这凋零的尘世无依飘泊？
　　“不错，我不但看见那人杀了那小姑子，还与她在后山交了手。”婉清清言道。
　　“你与她交过手？”
　　“还不止一次。”婉清在石凳上坐下，继续道：“苗寨祭坛里隐居的那名男子便是她的徒弟，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当时也是她出手相救，连你也是被她从千年寒潭里救上来，并喂你服下了丹药，又用内力护住心脉，才不至于在我找到你之前……”
　　“你的意思是，在湘湘找到我之前一直是你在照顾我？”
　　婉清看向元芳，道：“千年寒潭的寒气实在太厉害了，再加上你旧伤未愈，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那姑娘是峨嵋的弟子或许她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救你。”
　　“所以，当你看见她要带我来峨嵋时，因为不放心所以便一路跟着？”
　　“是我害死了梦瑶，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冲动，或许梦瑶就不会死。”婉清愧疚地道，“我不能再让你有事。”
　　想起昔日恋人，元芳心中满是苦涩，淡淡地道：“梦瑶不会怪你，她一直当你是姐姐。”
　　婉清闻言苦笑，“我不配做她的姐姐。”
　　元芳默然，半晌才道：“说说那个人吧。”
　　“我对她也不是很熟悉，在苗寨的时候也只打过一次照面，就是那个苗寨的公主仰阿莎和娜依在祭坛听见歌声的晚上，那人本想杀了她们灭口，因为之前我受伤幸得外出归来的仰阿莎相救并收留，所以就出手相救。”
　　元芳轻笑：“原来狄仁杰的事她都是听你说的。”
　　婉清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那姑娘天天缠着我让我讲江湖上的事，你也知道我之前基本都呆在感业寺，对外面的情况也知道的少，所以……”
　　“婉清，既然当时你知道狄仁杰在苗寨，为什么不出来相见？他一直很挂念你。”元芳不解地问道。
　　婉清无奈，“相见了又能怎样，我和他注定没有缘份，何苦再做无谓的纠缠。”
　　“唉，”元芳叹了口气，自从那人离去，便一直用酒来麻醉自己以逃避残酷的事实；现在回想起来，比起那段游历的快乐时光，他宁愿自己从来没认识过梦瑶；因为至少这样，她就不会来长安，不会被卷入那场政治的纷争，那她就会好好地在原本的生活里快乐地生活着。
　　至少，她还活着。
　　“那个人应该是峨嵋的弟子，我在祭坛后山不止一次听见她提到峨嵋，好像……还有个孩子。”
　　“孩子？”元芳微皱眉头。
　　婉清点点头，“她说当年离开峨嵋的时候，孩子才刚出生，新任掌门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强行把她赶了出去，而那个孩子她也不知道被弄去了哪里；后来你们在祭坛遇袭，她把你打下悬崖，韩世栋的那一剑柳姑娘本是躲不过的，可不知为何她会出手相助，杀了自己的弟子。”
　　元芳听了半低着头，月光打下来，婉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还有，三年前的后山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你是说六耳猕猴？”
　　“柳姑娘跟你说了？”婉清有些惊讶。
　　元芳点点头，“不过不是很详细，我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前因后果。”
　　“我这两天呆在后山没事，就到处转转，然后就发现了一处山洞，我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有人长期居住的，那山洞并不是很深，但在尽头时却有一处直通地底，里面有一间石室，放了些经书和一座……用石头雕的石像。”
　　“石像？”
　　“嗯，与苗寨巫女密室的石像一模一样，而且，这石室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只干枯了的猕猴尸体。”
　　“真的有猕猴？”
　　“是啊，所以，三年前关于猕猴的传说并不是假的，只是那柳姑娘说的香味我一直没弄明白，也未曾闻见过。”
　　“我也觉得奇怪，那日在地缝也只有她一人闻到，三年前在后山也是。”
　　“我……”婉清还想说什么，却腾地止了声，警觉地朝月牙门外低呵一声：“谁？”
　　“是……我。”芭蕉树的阴影下，一道消瘦的身影缓缓地站了出来：“是我，元芳。”
　　“湘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元芳看了眼婉清，轻声问道。
　　“我睡不着，我不放心你。”柳湘湘迟疑地道。
　　“我没事。”
　　柳湘湘看了看他身旁的婉清，有些委屈地摆弄着胸前的玉佩。
　　“这是李婉清，是我的朋友；婉清，这是湘湘。”元芳轻声介绍道。
　　柳湘湘朝婉清笑了笑，道：“婉清姑娘。”
　　婉清点点头，看向元芳，元芳问道：“你来多久了？”
　　“刚来一会儿，听见你们在说话，我没敢出来。”柳湘湘心虚地道。
　　“都听见啦？”
　　“嗯。”柳湘湘点头。
　　算了，“今晚也不早了，婉清，你今晚就去湘湘那里睡，明日与我一起去见住持，有什么事到时再说吧。”
　　第二日，还未等元芳等人去见普慧师太，便从她住的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住持昨晚一夜未归，现在都未曾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