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愈之疾》老仙

3、眼（三）

　　*尾声（一）*
　　七公气急败坏：“我就说这上好的眼睛为何非要给那臭小子一颗，这下好，你这副样子，你爹不得爬出坟来揍我。”

　　我瘪着一只眼，但另一只却活灵闪现，道：“我把印的眼弄丢，如今，还给他一颗，还欠着一颗呢。”

　　印不大习惯这光明，走起路来依旧不大顺畅，但阳光之下，他嘴角微扬，十分炫目。唯一的缺憾就是另外一边尚瘪着的眼眶。

　　“无妨，这样很好。”他就是这样，总是心甘情愿，我何德何能让他如此。

　　“我那对绿玉眼珠，你们可愿意替换上，若如此……”

　　“那就太好了，七公不许赖账。”不等七公把话说完，我便止住他，他惯会讨价还价，此时会不会把我腹中孩儿讨去当他徒弟还未可知，我可不给他机会开口。

　　装上了假眼球，我和印抛下七公和阿婆，去十亩林赏桃花。

　　印站在我身边，他眼睛微眯，浸着桃花色，他搂着我的肩膀，道：“盈，你曾经是否爱过我？‘’

　　“也许，爱过的。”我回答他，“不是因为欠了你的眼睛，只是因为，当时有你。”

　　看着眼前的桃花纷纷落下，我想，阿婆说的是对的，“人间有那么多简单道理，够一个人用一辈子，安稳一辈子的了，何苦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知道即使微在那里，我也不会再去寻仇，经过这一番折腾，我早已没有了复仇的热血，就当是做了一次噩梦罢。

　　桃花落在我耳边，似在替谁在轻轻抚摸，印沉醉在十亩桃花的春光中，不是他，我轻轻拂去耳边落花，突然想起与微婚前那一天，微在我枕边，他额头浸着细汗，双眼微眯，猫一样地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之前你是否爱过我？”

　　我窝在他怀里道：“也许，曾经不爱，但现在，我是你的，将来我会陪着你，死也陪着。”

　　*尾声（二）*
　　七公： “年轻人，你如此不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谁让我喜欢上的，是仇人家的女子。她父亲杀了我父亲，我杀了他父亲，我痛了那么久，她亦是。”

　　七公：“哈哈，我行过许多路，见过许多人，单单没见过你这样傻的，只是为了不让她带着他的眼，你便舍了自己的眼。”

　　“我眼有疾，看了她便再留不住别的，要那双眼还有何用？”

　　七公：“好，再用这香在你头上印六个圈，你便是老衲的人了。”

　　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