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倾城》落衿

2、失语之症

　　我正和寂归在散步，桃染上前禀报说是屋子已经打扫好了，我高兴地在原地转了转圈，拉着寂归往琉璃院去。
　　刚才都是寂归在给我讲他拜师学艺的事情，原来他的师父因为见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所以才破例收他为入室弟子，教授武功，习阴阳五行之术。
　　“落琉，唐大小姐是不是经常找你麻烦呀？”寂归说完自己的际遇，又开始关心我。
　　我的心里一暖，摇摇头。自从娘亲过世之后，我就和梨香桃染相依为命，还有大哥的照拂，爹爹虽然时常跟我说因为娘亲的事他觉得很愧疚所以要好好补偿我，但我终究只是一个庶女，所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未曾真正放在心上。如今，又多一个人，关心我了。
　　“大夫人说你受刺激才不能说话，你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因为你娘？”
　　我一怔，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隐隐有一抹粉色，寂归也察觉到了，于是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等回了琉璃院，我们先到刚给寂归收拾好的屋子里坐好，梨香很体贴地从我的书房搬来纸笔，利落地研好墨，供我书写。
　　我提笔，写道：寂归，谢谢你能够回来。
　　“傻丫头，说什么谢不谢的。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派来的人？”寂归拿过我写好的纸细细地看着。
　　我点头，继续写道：大夫人一直都不相信我不会说话，她一定以为有你在我一定会开口的，所以才派人来查探吧。
　　寂归沉思了一会儿，笑道：“落琉，你知道我来的时候听到坊间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我睁大眼睛，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丞相府的二小姐是个草包，虽然长的比大小姐美，但是琴棋书画舞乐以及各门功课都水平一般甚至很差劲，相反大小姐却什么都很出色，被誉为都城第一美女呢。但是依我看来，落琉，你这字隽永秀丽，实在不一般呐。”
　　我微微一笑，其实我要的就是他们如此评价我。于是提笔：被你看出来了。你先好好休息，等到晚上我再来找你，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寂归看完之后，桃染端了一个火盆进来，我便把刚才写的东西都扔进了火盆，然后走出了寂归的房间。
　　夜深人静，估摸着大家都睡了，于是我差桃染到寂归的房间把人请到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没开灯，因为早就对梨香和桃染她们吩咐好了，于是我牵着寂归的手，来到我的床边一阵摸索，找到机关以后按了下去，床缓缓向一边移开，一个暗室出现在眼前。
　　不顾寂归疑惑的表情，我拉着他进入暗室，等我们全部进去后，床又回到了原位。
　　“寂归。”我开口到。
　　寂归很惊喜地问到：“落琉，你没事对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敢开口说话。娘亲其实是被人害死的。就是在你走后的第二天，爹爹有事到外地办事，我去外面玩耍，回来的时候就见大夫人逼着娘亲喝下一碗东西，然后娘亲开始不停吐血，最后便死了。我害怕极了，跑到花园假山的洞里藏起来，藏了一天一夜，直到爹爹回来才被发现。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得了失语症。”
　　听我讲到这里，寂归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不过他继续听我说了下去。
　　“生活在这个丞相府，虽然有爹爹的庇护，但是我还是很害怕大夫人会加害于我。我知道大夫人想要什么，无非是爹爹只对她一个人的爱以及想要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属。好在大夫人后来表面上对我还是很好的。她为姐姐请来老师，也会叫上我一起和姐姐学习。我故意在先生面前出丑，表现得又笨又差劲，大夫人这才很满意很放心地让我继续跟着姐姐学习。其实我的失语症在娘亲去世的第二年就好了。那一年大夫人请来乐师教姐姐唱歌，因为我学习心切，居然就能开口说话了。只不过我害怕大夫人会对我有所顾忌，就装作还不能说话的样子。”
　　“你会说话这件事，府里有多少人知道？”寂归问到。
　　“只有梨香和桃染知道。她们两个也是母亲收留的孤儿，所以对我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寂归环顾四周，这暗室其实是一条通道，只是不知通往何方。
　　“娘亲在世时曾给我讲过她的身世。她本来是青楼的一个清倌，和爹爹一见钟情，被赎了身回来当了二夫人。娘亲曾经说过，醉月楼的老鸨若娘人很好，待她也极好，于是我偷偷去找了若娘，让她找人给我挖了这暗室，晚上没事的时候我就去青楼唱个小曲儿什么的，这样日子也不至于太压抑。这个暗室就通向醉月楼的后院，是若娘专门为我准备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尽头，我在石壁的突起处一按，眼前的石门便被打开，走出去后刚好是醉月楼后院的一个放杂物的房间。这个房间是从里锁着的，我轻轻拨开门闩，带着归影轻车熟路地到了醉月楼四楼。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点玛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