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可缘》上萸

15、被告白了

　　“哦，原来你说的那种事情就是我吻你。”许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就像再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一般。
　　夏若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气的她一口气没有呼出去而憋得自己满脸通红，她握紧手中的叉子将另外一只手中的甜点戳的面目全非，只差将盘子给戳穿。
　　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靠近的男人，就在她察觉到的时候，许诺的脸在她眼里放大，而他们的唇只差大约一毫米的距离。她惊呼一声，赶紧扭过头去，而男人的唇就着她刚才的动作从她脸上一扫而过。
　　许诺低声的笑了起来，满是愉悦的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夏若年，我想不想吻你，跟有没有喝酒其实没有多大关系的。”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夏若年趁机往外挪了挪，离他越远越好，她已经决定了，今晚说什么都不会喝酒。
　　这个时候，显示屏里面又传来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成交，恭喜这位先生以250万欧元拍的这件藏品。”
　　夏若年被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住了目光，他看到拍卖台上工作人员将刚才成交的珠宝拿走换上下一件后，她决定剩下的时间都盯着屏幕看现场的拍卖情况，不打算再理这个男人。不过她高估了自己，才盯着看了半个钟，就开始眼皮打架了。
　　许诺一直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夏若年呼吸起伏的将脑袋歪到一边，他起身走过去，小心的将她放在沙发上躺下。因她睡得并不深，刚才的动作让她眉头微蹙，嘴里咕哝了一声。
　　许诺低头看着眼前女人的睡颜，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的在耳边说了句：“睡吧！”
　　没一会儿，夏若年已进入梦乡。
　　等她醒来时，已然是午夜时刻。她揉着眼睛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里，身上还搭着一件外套。
　　许诺听到后面的动静，从后视镜中看翻身起身的夏若年，“醒了？”
　　夏若年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说：“嗯，拍卖会结束了吗？我睡了多久？”
　　她的声音糯糯的，还带着一丝未完全醒来的睡意。
　　“一个多小时，马上就到家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夏若年没想到自己会睡着，还睡了这么久。
　　“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许诺说着，指指副驾驶坐，“要到前面来么？”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等夏若年坐到副驾座系好安全带后，重新启动车。
　　“外面好冷，感觉又要下雪了。”夏若年一边说一边挫着手，才下车的那一会儿，那还未完全清醒的睡意就被迎面吹来的冷风驱走了大半。
　　许诺朝夏若年看了一眼，眉头不禁微皱，她单薄的礼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外套半敞露出锁骨以上的肌肤，便忍不住提醒她，“衣服扣好，不要感冒了。”
　　夏若年闻言微微笑了下，乖乖的将外套扣好。
　　外面很黑，是一条山路，位置比较偏，相隔很远才会有一盏照明的路灯。夏若年看看窗外，入眼皆是一片黑，车内很安静，两人一时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夏若年有些无聊，靠在背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偷偷的打量身旁的男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看上去更加柔和，平时面对面都不敢直接直视他的她，反而在这种情况下，才有那么点勇气仔细观察。
　　他的天庭很饱满，看上去就像是工艺精湛的画师巧妙地手笔之作，下面高挺的鼻梁，鼻梁下面有一双薄薄的嘴唇，再往下便是下颚。他的下颚很好看，夏若年一直都知道。
　　许诺像是察觉到身旁投射过来的目光，眉头一挑，扭头对夏若年露出一个坏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夏若年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已经是第二次偷看被抓了，自己表现得也不明显啊，为什么他每次都能发现。
　　车子骤然一停，许诺解开安全带欺身靠过来，“你刚才偷看我了？”
　　见夏若年没有接话，他接着又说：“你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让你看好了，何必偷偷摸摸。”
　　她一张老脸早就红透了，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靠近的男人便条件反射的护住胸前。
　　车内顿时安静的可怕，尴尬的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许诺本只想逗逗她，也没想过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他一时有些情动，想也不想就朝着那粉嫩的唇瓣吻了上去。
　　“不要。”夏若年别过头，推开这个让她惊慌失措的男人。
　　许诺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忘了动作。以为她多少对自己有点感觉，让他感到欣慰不已，然而现实却是她排斥自己的碰触，这个结果仿佛就像一盆凉水，将他淋了个凉心透。
　　“你不喜欢我吻你？我的吻让你觉得难受？”许诺沉声问道，声音略带一点受伤。
　　“许诺，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害怕。”夏若年犹豫了一下将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她想她需要一个解释。
　　“你刚刚说害怕？”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接着说了一句，“这是你对我的感觉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从我们相识开始到现在，你给我的感觉大多都是彬彬有礼和风度翩翩，也像一位绅士一样尽可能的照顾我。但是你太优秀也太耀眼，喜欢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有时候也挺让人琢磨不透，这样的你让我害怕。”
　　夏若年看到他移开目光，嘴里吐出一句话，“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糟糕。”
　　“也不全是，跟你相处更多的时候还是很愉快的，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许诺又转回视线，“这算是安慰吗？”
　　“我明明在赞美你，而且我没想到你会突然……”，亲我那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诺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靠垫上将她整个圈在怀中，对着夏若年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表现的已将够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现在知道了吗？”
　　喜欢？夏若年被男人突而其来的告白弄的不知所措，谁来告诉她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明明他们也就见过几次面，甚至都算不上特别熟悉。
　　看着渐渐靠近的俊脸，夏若年心跳加快，双手低在男人的胸口处，防止他进一步靠近，“你退后一点”，她明显感觉到许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压，在强大的男人面前她显得那样的渺小与无助。
　　“不要，有些话我们要说清楚，不然我们就一直耗在这里。”许诺渐渐逼近，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迈出今天这一步，他很清楚要循序渐进不能急迫，所以也没想过要她给一个具体的答复，他只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而已。
　　“你今天跟平常很不一样，你这样，我有点害怕。”夏若年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他的眼睛。
　　许诺看到夏若年逃避似的移开目光，心口一窒，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又扳过来与他对视：“害怕我的霸道还是害怕我的触碰。”
　　“我不知道，我们像平常那样相处不好吗？”
　　“不好，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可以随时把你抱在怀里，像恋人那样拥吻。
　　夏若年心口蓦地一软，说不感动是假的，从来没有人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也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个尴尬的场面。
　　“你真的了解你眼前的这个人吗？我们才只见过几次面。”
　　许诺嘴角一勾，靠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我比你想象中的我要清楚明白的多。”不知是否有意，他说话的时候唇瓣轻轻划过她的耳朵，夏若年浑身僵住条件反射的就去推他，许诺却以先她一步起身，回到驾驶坐上好。
　　而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样东西，贴在肌肤上，凉凉的。
　　夏若年低头一看，是一窜镶嵌着紫水晶的项链，这不就是刚刚拍卖清单上面的那窜项链，难道是在她睡着的那个时候拍下的吗？
　　“一眼就看中它了，挺适合你的，喜欢吗？送给你。”许诺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看着那串项链满意的说。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夏若年一边说一边打算摘下来，哪知许诺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扣在背后。
　　“怎么办？我就想送给你。”
　　“你别耍无赖，我真的不能要。”夏若年简直要抓狂了，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都让她措手不及，心脏都还没来的及缓缓，这个男人又给她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然后她听见男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我从来没觉得想今天这样挫败过，你一再的拒绝我，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感觉？我要你说实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她承认自己对他有感觉，只是现在还不清楚那份感觉是否是喜欢。在她将这份感觉弄清楚之前，还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
　　所以夏若年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将问题抛给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并不认为你对我一见钟情，许诺，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车内光线太暗，而他又背着光，夏若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到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你真是聪明的可爱，好了我不逼你了，项链你就收下吧！我拜托你，就这个不要拒绝我。”
　　车子终于进入主干大道，入眼是城市热闹喧嚣的夜景。他们在山路上滞留了好长一段时间，夏若年最后还是没躲过他的软磨硬泡，收下那条项链。没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她家楼下，解开安全带，她对着旁边的男人说了声，“谢谢，我先回家了，拜拜”
　　“等等。”
　　“怎么了？”夏若年看了一眼握住她胳膊的手，随后对上男人的目光，以为他接下来有什么话要说，便乖乖的坐好。
　　许诺大手略微使力轻松的将她拉到身边，夏若年还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便被他抱在怀里，“给我一个吻。”
　　按许诺以前的做事风格，估计这时候早就将人抱住一番索吻了，不像现在，明明很想吻她，却还是打算征求她的意见。不管怎么样他不想伤害她，自始自终，他想吻她的想法没变，唯一改变的是他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而已。
　　见得不到回应，许诺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环抱她的双手又微微收紧了一分，“如果你现在不打算拒绝我，那我就当你默认好了。”
　　当嘴巴被覆着的时候，夏若年感觉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软软的很温柔。许诺在她的唇上吸吮辗转，就像一个情场圣手，而她只能被迫的承受，她以为自己会像之前那次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开，然而这次并没有。
　　夏若年全身上下像是被电流击中似的没了一丝力气，微微颤了颤，慢慢的闭上眼睛。
　　一吻结束，许诺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眼角眉梢都带着餍足的喜悦，抬手将她嘴角的银丝抹去之后，说了一句：“晚安，明天见。”
　　夏若年回神之后，下车飞快的逃离现场，一口气冲回家后，她连鞋都没换就直奔厨房倒了杯冰水，一股脑的全喝了下去，才勉强将发烫的身体降下温来。
　　嘴巴上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夏若年摸摸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抿了抿，拿起喝水的杯子放在唇上敷肿。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她放下杯子，拿起放在茶几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立马将手机放了回去，并没有接的打算。
　　手机还在继续的响，孤零零的放在一边不受待见，持续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没了声响，才过几秒，又重新的响了起来。
　　还没完没来了，夏若年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害羞了？来阳台。”
　　“干嘛？”她慢慢的踱到阳台看向对面，虽然有点小生气，但是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她当时也没有拒绝。
　　“好像要下雪了。”
　　“这种天气下雪很正常，最近不老是在下雪吗？”敢情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她说下雪的事。
　　“嗯，我今天很开心。”
　　就算隔着电话，夏若年也听出来他愉快的心情，“你现在是要宣布你今天的‘成果’吗？”说到成果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当让不是，应该说不全是，我还有其他话要说，这场雪来的及时，就让它来做今晚的见证好了。”许诺的声音蓦然变得严肃起来，夏若年始料未及，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无奈隔的太远。
　　夏若年心口开始突突的跳，直觉告诉她，他接下来的话是要宣布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关乎到的当事人很可能就是她自己，是她今晚逃避不敢面对的事情。
　　“夏若年小姐，还有一分钟便到了午夜12点，从时间的角度来看，我们离明天还差一分钟，所以过了这一分钟之后，我会正式的追求你，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可能会不经同意的情况下抱你，也可能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吻你。你可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夏若年沉默了几秒，说：“你是认真的吗？”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感觉有点看不透你。”
　　“没关系，我会你让你渐渐地了解我，直到爱上我。”
　　夏若年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放松下来，蓦地松了一口气，在她的心里那里曾经是一片暗无天日的灰色地带，多年不曾遇见阳光，日积月累的徒生了霉气。在这一刻，像是有一抹阳光照射在心口，让她仿佛看见了一丝光明。
　　眼框内弥漫上一层水雾，渐渐地蓄成晶莹挂在眼角，她仰起头努力的将它们逼回去，不让其掉落下来。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的考虑，在这段时间先不要急着拒绝我，试着和我相处看看你自己的内心，好不好。”
　　“好。”夏若年良久才回应道，声音略带哽咽。
　　“看，下雪了。”
　　天空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雪花很小，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夏若年伸手去接，那些落在她手上的雪花逐渐在她手中消融，只留下一点水迹，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嗯，我知道。”男人也同样的仰起了头，看着飘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似乎有哭泣声传进他的耳朵，很轻，几不可闻。
　　一时半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手机还在通话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打扰此时的寂静，因为他们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必定也在看着同一片光景，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个小小的夜晚过后，夏若年知道有什么东西突然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