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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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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不告诉他,他们又不熟。“放开我!”
“说。”贺良弘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又拉近两人之间距离的趋势,再靠近点她就要贴到他身上去了。
“聂依环!”说完她趁着他松懈的一瞬间,一个大力推开他,拉着醉醺醺的李倩和王娇跑开了。
“环环?有意思……”贺良弘的舌头抵着上颚,拇指在下唇摩擦性地滑动,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李倩和王娇虽然也没到烂醉如泥的地步,但想让她们坐省钱的公交车,怕是成问题了。聂依环在十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一个地把她们塞进了后座,自己则绕到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上坐下,“师傅,麻烦到Z大。”
在车子驶向Z大的路上,聂依环满脑子里都是贺良弘的身影,倒不是她对他动了情之类的,而是她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气息,拉着她向他靠近。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她靠近,她可能会死无全尸。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她本能地觉得:这个人很危险,她对付不了。
快到Z大门口的时候,聂依环整理了一下心绪,将心中的异样统统斩杀。过后,眼中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清明和娇弱。
车子停在了宿舍门口,还好她们住的是一楼,聂依环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两只醉鬼给弄回了宿舍。当她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的时候,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八点。她八点半还有兼职,匆匆换了一双八寸高跟鞋就往外跑。
聂依环在W市最大的酒吧“世纪中天”当服务生,主要就是端酒、送些小吃什么的,偶尔也会推销高端酒,赚点小费。酒吧里有规定的制服,不是露胸,就是露背,要么就是露大腿。她权衡了一下,最终选了一条最保守的露背长裙,从后颈到腰部全都在外面露着,这就决定了她不能穿正常的内衣,只能穿那种隐形的硅胶款式。但比较好的是,前胸和腿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用足了料子。胸前的样子有点像旗袍的样式,有高高竖起的领子,刚好衬托出她完美的颈部曲线。裙摆则一直延伸到脚踝处,整条腿完全被隐藏起来。
“依依,今天大厅里的人太多,我们忙不过来。我们需要到VIP包厢里去。啊,对了,燕姐给你分的是九号。”同事莉莉提着一手提着一扎啤酒行色匆匆地冲聂依环喊道。
九号包厢是“中天世纪”最高档的包厢之一,里面的设置一应俱全,各种设施丝毫不亚于五星级酒店。可是,这种地方,越豪华也就越危险。以前她从来不去包厢的,今天是中秋,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燕姐是这里的领班,她这学期开学来的这里,算算也快两个多星期了,燕姐平时也挺照顾她的,想必今天能给她安排包厢就一定是人手真的不够用了。她的姿色在“中天世纪”算是上乘,能进包厢的人,都是按照相貌排序的。她犹豫了一下,应承下来,“好,我知道了。”权当是给燕姐一个面子。
一向攻于心计的聂依环这回忘了了算计,她的相貌在这里不是最佳的,而像九号包厢这样的高级包厢只有两个:八号和九号。但姿色排在她前面的至少还有三个人,怎么轮也不该轮到她。可是今天,她忘了这一点,也忘了留意传话给她的女人动作的不自然和紧张,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向她铺开天罗地网……
其实,有时当我们处在局中的时候,往往看不清真相,我们借着当事人的身份被自己蒙蔽了双眼。反而是局外人看得最清楚,是真是假,明明白白地在那里摆着,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虑便可看穿一切。可是偏偏,任凭局外人再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局中人就是听不进去,他们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过于关注身边的事物,却怎么也跳不出这个圈子。以至于到最后他们跌入了猎人早已为其设好的陷阱,他们仍旧心存一丝侥幸,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千古真理有多少人能真正地听进去。
聂依环站在九号包厢的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害怕的,就像往常服务大厅客人一样就好。
“叩、叩、叩。”按照规定,只需要礼节性的敲门,只要门口没有亮起“请勿打扰”的红色指示灯,就可以不需要包厢客人同意直接进去。因为这门又重又厚,就算里面说了什么,在外面也根本听不到。这一点,也是客人们喜欢的,说明对他们隐私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聂依环见并未亮起红色指示灯,就输了密码推门而入。
“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没有开顶灯,只留着几盏壁灯,光线太暗了,看不清相貌。不过看轮廓,应该是个很健壮的人。不过,也太奢侈了点,这么大的包厢,就他一个人。
“路易十三黑珍珠。”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起来应该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过,他居然要她们的镇店之宝“路易十三黑珍珠”?就算是VIP客人有折扣算下来也要20万1瓶啊。太有钱了。不过,她只关心自己的提成,算下来也有大几万呀,那她岂不是赚翻了?
“好的先生,马上就给您送来。”聂依环抑制住心底的兴奋与激动,小跑着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还差点儿被自己给绊了一下。她回头对沙发里的客人尴尬地笑笑,她好像把这股激动劲儿表现得太明显了。却发现男人的视线根本不在他身上。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拿酒的时候,吧台的调酒师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嘴里活像能吞下一只鹅蛋。
“先生,您的酒。”聂依环取来酒恭敬地站在门口。
“拿过来。”男人吐出一口烟圈,不咸不淡地道。
聂依环用托盘端着酒向沙发那边走去,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咔嚓”声,她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也没太在意。
“打开。”男人看起来并不关注这瓶价值不菲的酒,不像有些客人点了这种昂贵的酒要先查验一番。
聂依环打开酒瓶,蹲下替男人倒酒。按照这里的规矩,为包厢里的客人服务的时候是应该跪着的,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她先是试探性地蹲下,见这位客人也没说什么,可能也不太计较来,她索性就大胆起来,由着自己的性子去了。
“这瓶酒,就当我送你的十九岁生日礼物。”男子突然开口,声音突然变了,再无一丝沙哑,而是充满者侵略性和占有欲。。
这个声音……聂依环惊愕地抬头,借着那几丝微弱的灯光,渐渐地看清了他的脸。她倒酒的手不受控制地猛然一抖——居然是——贺良弘?!
聂依环大脑中的警报瞬间拉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她想也没想地扔下酒瓶就要往外跑。但蹲的久了,腿有些麻,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刚跑出去两步就被贺良弘抓住了手腕。他猛地一甩手,聂依环便被他摔在了沙发上。她也不顾背摔疼的厉害,起身又要跑,只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他欺身上前,压在身下。他捉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再解下皮带,把她的手绑在沙发的扶手上,系了个死结。又用修长的双腿压住她不停乱动的腿,双腿用力一夹,就把她的腿牢牢夹在了中间,让她动弹不得。
“想不到Z大的高材生,聂氏集团的三小姐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贺良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眼嘲讽。
没错,她从前的身份确实是聂氏集团的三小姐,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这也是她没有告诉李倩和王娇的:她怎么知道那个叫做龙天的人在说谎的另一个原因。她从小是在外人眼里所谓豪门长大的。豪门,最不缺的就是尔虞我诈。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谎言的表情、动作、神态,她太清楚了,闭着眼睛就能清晰地描述出来。可她不能说,她不能说她只是一个利益的牺牲品;她不能说她的大姐当年远嫁日本,被一个变态的日本佬折磨到神智不清;她不能说她的二姐嫁给了一个大她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到最后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财产;她不能说她牺牲了两个姐姐,却还是没能挽救聂氏集团破产的命运。豪门的秘密太多了,多到几乎都数不清,一件挨着一件,一桩接着一桩,背后都是巨大的利益在推动、在驱使。谁说□□最无情,谁说□□的竞争最残酷,豪门的竞争才最残酷、最无情。□□的日子,是风水轮流转的时代,是踏着血与肉的阶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但豪门不同,一个豪门的形成最起码要有好几代人的奠基,一旦毁灭,要想东山再起,可不是杀几个人、流几滴血就能解决的。但好在是,虽然聂氏集团破了产,但债务都差不多已经还清,她现在和父母过着最普通的生活,谈不上落魄,但早已没了当年的辉煌。
聂依环现在不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一切的,她只关心,自己要怎样才能离开。
“H大的学生会会长不是也来这种地方了吗。”聂依环鼓起勇气,努力控制身体因害怕产生的战栗,强迫自己对上他的眼睛。
“我是来这儿玩的。”贺良弘嫌恶地擦了下她艳丽地有些过分的口红,“你呢,被玩儿?”他眼中充满了暧昧,语气中带着轻浮。
聂依环咬紧牙关,无以反驳。能来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应该都是“被玩儿”的命吧,虽然她是个例外,但是她知道,解释没用。因为,他不想听。
“怎么。”他挑起她的下巴,“你在害怕。”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没有。”她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
“可是,你的这里——”他将手放在她的左胸上,“跳得很快。而且,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现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在她的颈窝里吹了一口热气。
在他炙热的呼吸碰上她的一瞬间,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流氓!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陪我一夜,十万。”他用指腹轻划着她的耳廓,看似商量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做梦!”她偏过头就想去咬他的手。
“二十万。”想咬是吧,他成全她。他用左手的两指分别捏着她的双颊,逼她张开嘴,把右手的食指放进去,“咬啊。”
“滚!”她想咬却又合不拢嘴,牙齿根本无法碰到一起,只得由他在她嘴里搅乱了一池的春水。
“三十万。如果想要更多就要拿出你的本事来。”他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她毕竟是一只从枝头摔落下来的凤凰,哪有凤凰愿意做一辈子麻雀的。只要一有机会,她一定会拼了命地飞回去的。
“一百万。”他既然想玩,她就陪他玩,她就不信他会为了自己的一夜出到一百万的天价,只要让他觉得他在自讨没趣,也许他就会放了她。
可是贺良弘居然说,“明晚八点,‘帝悦’808,我等你。”
他这是同意了她的100万要求吗?怎么可能!先不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贺良弘已经解开对聂依环的束缚,她一自由,马上就往门口跑,而他居然也没拦她。
她不停地转动门把,就是打不开门。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能打开的啊。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吗?”身后传来贺良弘的提醒。
“记住了、记住了!”她依然在奋力和门把作战。
“时间。”
“八点。”
“地点。”
“‘帝悦’808.”
“很好。”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开门。”
“咔嚓。”门竟然自动开了。怪不得他不拦她,原来是知道没有他的指示,她根本就跑不掉。这么说,她在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而是门上锁的声音。
门一打开,聂依环像是在躲避瘟疫似的,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贺良弘又优雅地坐回沙发上,没入黑暗中。品着她刚才只倒了一半的酒,酒香袅袅,余味悠长。花100万买来的女人?贵是贵了点,可是他很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