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田园之谷雨》秦淮安

1、第 1 章

　　“虫反土，勿残我。”
　　——摘抄自《上古谣谚》

　　“春正月，日有食之。程公卒，公弟毋禾为王，异物降于世，公倾万兵伐于武城外，大败，弃甲归，生者止数百人尔。天下星雨。”
　　——《洲国春秋末昭公传》

　　“……我们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文明的断层是非人为因素的话，特异生物——仿佛是空降的、位于拉法亚德尔克菲特北部五百英里的未知生物——外形酷似东方神话中的‘蟋蟀’，也许是被扭转的时空魔方带来的外生物，这解释了进化周期混乱性和物种爆发的可能性。人类对宇宙的探索也许不该以长度作为量尺，而应该关注宇宙的所谓的‘自然力’……”
　　——[陆]符迪蒙赫《新文明探索假说》
　　[中]韩梅梅译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该死！一觉醒来那些怪物就出现了。外面一片混乱，无线电也收不到信号。国家会派救援部队来吗？我还能离开这里吗？
　　——佚名日记

　　你相信潘多拉之盒吗？
　　潘多拉照着天神的指示打开魔盒，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唯独留下了希望。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象征着美好事物的“希望”会单独和象征着邪恶的“贪婪”、“嫉妒”、“痛苦”等锁在一起。
　　千百年来，老人们在和儿童讲起这个故事，都会加一句：“哎，可惜了，为什么不把希望也放出来呢？”
　　希望——
　　真的是好的吗？
　　在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人们希望着更先进的技术来获得更好的生活、更健康的体格、更长的生命……
　　然后，就在某一个时期，忽然涌现出一大批天资卓越的科学家，数量之多让人惊恐，而他们似乎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那就是实质性的时空跳跃。最终，竟然在这个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这简直就是天神关在潘多拉之盒里的“希望”，它让人类几乎所有的一切愿望都得到了实现！
　　人类凭借这项技术，穿梭于古今，如同开了外挂一般贪婪吸收着要靠漫长的积累和摸索才能掌握的技术，短短一百年，已经呈现爆炸式的发展。
　　然而，一种游荡在空间缝隙中的奇异生物，却在人类跳跃过程中偷偷搭了便车，等人类发觉的时候，它们已经寄生在了其中的30%以上的空间，而相当一部分空间里的人类，根本无法对付这种生物！
　　于是，国家不得不关闭了包括空间旅行、空间寻亲、空间考古、空间美食、空间繁殖、空间文化等数千个项目，只留下了空间能源一个。
　　此外，国家成立了特别行动组，将这种初始体长得像蟋蟀的生物命名为“蚟”，划分出了被蚟寄生的“感染空间”，专门在感染空间对蚟进行清理。
　　一开始，清理任务非常顺利，可是蚟很快适应了当地环境，进行了自我进化，有的变得无比坚硬，有的会变换形体，有的学会了精神力攻击……总之，特别行动组损失惨重。特别行动组也停止了任务。
　　而空间能源项目在某次跳跃中，舰艇不小心携带了传播病毒的异种蚟，造成了一次大面积的死亡，自此，空间能源项目也被迫关闭了。
　　蚟实在是防不胜防，甚至有人传言说特别行动组在任务时，大意地把两种蚟都带到了另一个感染空间，结果造成该空间人类几乎灭绝。
　　考虑到蚟已经成为人类不可小觑的对手，而如今的空间跳跃只会为自己及其他空间的人类带来更大的灾难，国家召开了数十次会议后，决定暂时性地关闭空间跳跃项目，而所谓的“暂时”，也许是千百年后才开启的意思了。
　　被称作“希望”的空间跳跃，只能被无奈地关进了潘多拉之盒中了。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窗帘，雪白的茶几，每一件摆物都纤尘不染。
　　清晨的阳光打进来，窗前的少女沐浴其中，桃花般健康娇嫩的肌肤如同染上了一层金色。
　　“四月，离谷雨的失踪已经快一年了。”谷英从沙发上站起。
　　“是的，老师。”眼前名为四月的年轻女孩恭敬地回答，红色的旗袍贴身而美丽。
　　“其实你一直没有放弃，而是暗中进行寻找，是么？”谷英问。
　　“……是。”
　　“四月，你和谷雨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但国家并不支持私人的虫洞跳跃。你是明白的。”
　　四月沉默。
　　“叮。”一块造型奇特的金属片被放到了桌上。
　　谷英摇摇头，道：“哎，年纪大喽，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记不清了，算了算了，只要不超过一年，谁会发现东西不见呢？”说着，便颤颤巍巍走进内室。
　　四月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中涌出薄泪，却倔强地不掉落。
　　虽然知道谷英背对着她看不见，依旧深深鞠了一躬。
　　虫洞的开启不是毫无声息的，现在老师却将权限交给了她，甚至能保证一年之内不被发现，可见其中有多少人冒着反人类的罪名为她开道。

　　已经是入夜时分。
　　从海上看月亮，似乎更加明亮，听着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总觉得会让人能够静静回忆些什么。
　　搭乘了轮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四月抬起手腕上的仪表定位着。
　　还有五分钟就进入谷雨携带的个人信号表消失的区域了。
　　自五岁从孤儿院被领养，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就此改变。
　　领养她的人是谷英，也就是谷雨的父亲。
　　作为最古老的武学世家继承人，谷雨从小就得到了他的父亲，也就是四月的师父最悉心的教导，加上他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在武学界崭露头角，前途不可限量。
　　他和四月是以兄妹相称的，两人之间也是有亲兄妹一样的深厚感情。
　　所以，一年前谷雨在执行除虫任务时无故失踪，无论是谷英还是四月都是很难接受的。
　　前方虫洞的大门缓缓打开。
　　“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