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幕戏之安之若素》夏孜歆

9、归幕戏·安之若素·落幕

　　归幕戏安之若素落幕
　　头戴凤冠欲出阁，一身红妆为谁画。
　　红烛燃尽过往事，滴血只为诉别离。
　　——《归幕戏安之若素》
　　宛如玉昏迷不醒，陵皓轩日日夜夜守在她身旁，诉说着他每天经历的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为何你却不曾察觉？不管是你日日夜夜思念的陵皓轩，还是你视而不见的摄政王......那都是我啊！只要你醒过来，不管是怨我还是恨我，我都接受，只要你醒过来……如玉，你听得到吗？”
　　宛如玉不愿醒，她就想永远的这样睡下去，让这一世的恩怨情仇，随着她的离开而烟消云散。意志模糊的她对此生红尘，不由心生感叹：‘真是造物弄人，命运为何要如此待我？如今我恨不得杀了的摄政王，和我那等了数年自认为未归的陵皓轩......竟是一个人！而我挚爱的父亲，却为了权势不要我的性命！包括和陵皓轩的相遇不过是因为刚巧在林中游玩的我，撞见了被我父亲想要暗杀的摄政王。而他知晓当时的女孩是我，可是为何还是下了杀无赦的命令？父亲啊父亲，你害的如玉好苦啊，如此命丧黄泉的结局又真是你所想的吗？我要面对面问你，问你为何如此狠心。鸳鸯，等我，我来陪你……’
　　#次日#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她……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小月脸色吓得苍白，急急忙忙的跑到陵皓轩的房门口，敲打着房门。
　　陵皓轩似有预感般的，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手上的茶杯摔落在地，他踉踉跄跄的跑到宛如玉的房间，然而宛如玉已没有了气息……
　　“如玉……”
　　替代一声长叹的是无声的眼泪，那种痛苦无法哭泣只能默默流泪的伤心。
　　出殡的那天，陵皓轩除了府上的人，未曾通知其他任何人来送葬，宛如玉的尸骨葬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片林子，因为那里有他们生死与共的回忆。
　　陵皓轩脸色苍白，一身白裘，眼神黯然，他站在宛如玉的墓碑前，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周帆，几更了？”
　　“快到五更了。”
　　“你随我去早朝吧。”
　　周帆有些担心道：“王爷真的没事吗？”
　　陵皓轩再看了一眼墓碑，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便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周帆见状只能不语，随其身后。
　　朝堂之上，许多大臣都在窃窃私语着关于宛如玉和陵皓轩之事，换成之前的陵皓轩，定会将他人举动尽收眼底，可现在的他却视而不见，依旧带着那张白玉石雕琢而成的面具，只是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
　　“皇上驾到！”随着宣旨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全朝官员纷纷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朝堂之上坐着的便是当今的圣上，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涤，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无一不透露出天子气魄。只见他黑金色的深邃眼眸扫过朝堂内的朝臣，看向陵皓轩，有些惋惜的道：“朕听闻摄政王妃……”
　　还未等皇上说完，陵皓轩便上前打断道：“启禀圣上，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陵皓轩双手脱下官帽，引得朝堂之上众人唏嘘不已。
　　“宛氏一族及其余叛党已除，国泰民安，臣恳请圣上准许臣辞去摄政王一职。”
　　“爱卿这是所为何事？”
　　陵皓轩低了低眼眸，叩头请求道，“臣一生为朝堂效命，与那冰冷的刀剑打交道，臣累了，加上臣夫人的离去，让臣百感交集，想了许久，臣才做出了这个决定，臣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过一个平民百姓的安逸日子，不想再和这过去几十年般打打杀杀。所以恳请圣上准许！”
　　宣旨公公看了看皇上，轻言道，“皇上……这……”
　　皇上皱了皱眉，良久才开口道：“好，朕允了！”
　　“臣陵皓轩谢皇上！”陵皓轩刚想离朝而去，可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却纷纷议论着。
　　“皇上，摄政王除叛党有功，应当论功行赏，可现如今您却准许他请辞，这……”
　　“对啊，皇上，老臣也觉得不妥！”
　　“摄政王正值当年，本就应当为国效命啊！”
　　“是啊！”
　　“……”
　　议论纷纷后，众大臣异口同声地叩跪道，“尔等望皇上收回成命！”
　　陵皓轩转身看了看跪了满朝的官员，又看了看有些犹豫的皇上，待朝堂之上安静无声时，他缓缓开口道，“各位大臣对本王的看重，本王在此谢过，本王知道各位大臣的担心，可现下叛党已除，本王今日定要请辞！”
　　“众位爱卿先平身吧，朕自有打算。”皇上看了一眼宣旨公公，公公立马领会的说道：“退朝~”
　　“皇上！”
　　……
　　当今圣上不管底下跪着的朝臣，只是看了一眼陵皓轩，陵皓轩领会的点点头。
　　#御书房#
　　“皓轩，你应该知道，这盛世江山下一个皇帝就是你！你这是何必呢？”
　　“皇上，我……”
　　没等陵皓轩说完，皇上便打断道：“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拘谨？”
　　陵皓轩低下眼眸，淡淡的开口道：“皇兄，这一世生在皇室，我不后悔，只是前半生我交给了皇家，后半生我只想过过平淡的常人生活。”
　　“你会后悔的！”
　　“我陵皓轩绝不会后悔，这盛世江山比起她又算什么？我已经在她生前错过了她，现在我不能让她一人独自躺在冰冷的墓碑中，我要陪着她。”陵皓轩眼神透露出的坚毅，让皇上不禁有些懊恼，“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愿意放弃皇位？这天下之大，又岂会没有你喜欢的？你尽可随意挑选，更何况还是一个死了的女人。”
　　“她没有死，只要我活着她就活着，尽管她不再开口与我谈话，我也会一直守护着她，她与别人不一样，我欠她一个家。”陵皓轩心如死水般的宁静，不等皇上反驳，他便离开御书房，只留下一句：“我做了半辈子的摄政王，请皇兄能成全我，后半生就让我做一次陵皓轩吧。相信，这会是我此生做得唯一一个最正确的决定，所以我绝不会后悔。”
　　#一年后#
　　“如玉，你走了有一年了呢！过几天便是花灯节，我会代你去逛那花灯会的，就犹如你在的时候。”陵皓轩深情的伫立在宛如玉的墓碑前，眼神还是如以往般的宠溺，只是旧人也不在，“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以陵皓轩的身份同你过花灯节吧？如玉……”
　　这片林子很是安静，像是隔世般的世外桃源，只有最自然的风声，鸟语花香，还有陵皓轩的深情眷念……
　　此生不过如此，一场相遇一场梦，一句无心的话，铸就了两人无果的结局。其实宛如玉并不恨陵皓轩，难过也被时间冲淡，只是伤心未减。那面具下无数次被泪水布满眼眶的陵皓轩，心里的懊悔也随着宛如玉的离开而心如死水，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