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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或许是个暖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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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沐童常常躲在被子里,然后伸出右手出来,习惯性,想要写点什么。
什么都没写出来的时候,沐童的右手在空气里用力挥洒几下,然后,像个害羞的姑娘尴尬地迅速缩回被子里。
“对了,我叫秦以南。”
“我叫杨沐童。”
要不是在医院相遇,沐童永远不会知道,世界这么小,原来那天的那个车主就是嘟嘟的主治医生。
“你也是南方人吧?”沐童问。
“我的口音有那么明显吗?”
“不是,是你的名字。”
秦以南不明所以:“??”
“秦以南,秦岭淮河以南是哪里呀?”沐童说。
秦以南笑着敲了敲沐童的头,说:“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和别人真不一样。”
这一举动,令沐童想起来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见沐童发愣,秦以南用手在沐童眼前晃了晃,说:“杨小姐,眼科在前面左转弯,不谢。”
沐童笑了,他和他不一样,秦以南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管他多不好,至少他的工作为他积了不少阴德。
而且,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沐童这样想着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除了顾钒的其他男生了。
听嘟嘟奶奶也就是拾荒老人讲,秦以南才知道,沐童借钱给嘟嘟做手术的事。
“这么大的一笔钱,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多不容易呀,她还愿意借给我们,这姑娘,真真是个好人。”拾荒老人说。
住在地下室,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的一般年纪的杨沐童,借钱给别人支付那么昂贵的手术费,秦以南很好奇,这钱,她哪来的?
春天来了,沐童辞退了饭店的工作,她打算着,写点什么。
沐童写作的时候,极少会出门,因此,湘湘、倪幸她们都很少有机会见到她。
嘟嘟快要出院了,沐童特意抽空去医院看了一次他。
那天沐童回去的时候,正好秦以南下班,于是他开车送了她回去。
“对了,沐童,你是做什么的?”秦以南问。
拾荒老人、倪幸,还有他秦以南,都问了沐童这个问题。
“一个月前,我在北京的某个饭店做服务员,现在失业在家。”
秦以南怀疑地打量着杨沐童,“看不出来你能干得了服务员的活。”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学生类的身份……”
秦以南还没讲完,沐童插话,“没想到我原来是个下岗工人。”
……
快要到杨沐童住的地方,秦以南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沐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嘟嘟的手术费这么贵……”
看着秦以南为难的的表情,想必他又是想多了。
沐童顿了顿,说:“我以前超努力工作,然后挣到钱了,就来北京买了房子,后来,经济不景气,就下岗了,我供不起房子,就把它转让了,然后有钱啦,就借给嘟嘟他们……”
沐童胡乱编了一推给秦以南听,摸着自己的良心,还是不能编太过分的。
“你看起来不像出来工作多年的人耶?”秦以南敏锐得令沐童心里倒吸一口气。
“我17岁就开始工作了。”沐童这次说的是实话,她17岁已经出书了。
秦以南心里一惊,17岁,如花的年纪,她就出来工作了,这意味着她吃了不少苦吧。
“怎么,看不起我们普通老百姓呀。”沐童说。
“没有,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秦以南连忙摆手否认。
看到秦以南紧张的模样,沐童笑着看向车窗外,车窗外有春风吹动叶子的痕迹。
沐童想:这应该会是个暖春吧。
繁华的大上海,车水马龙,夜如白昼。
顾钒还在公司里忙着和陈墨他们开会,一直到凌晨1点,大家才回家。
顾钒没有急着回家,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凌晨三点的时候才下楼来,他下意识看了看楼上还亮着的灯光,然后开车回去。
时针走到第五个数字了,和往常那样,响起了铃声。
顾钒没有爬起把闹钟关掉,而是拉了拉被子,然后想,这个时候,她还会下楼去买早餐吗?
沐童现在不会下楼去,而是上楼去马路对面那间面包店那里买早餐,因为这里没有自动贩卖机。
秦以南隔三差五的来找沐童,每次都拎着大袋大袋的各种各样吃的。
日子久了,沐童大概也猜出来了。
“我虽然穷,但还不至于揭不开锅。”沐童对着又拎着一大袋吃的来的秦以南说。
“我这不是顺便买些来的嘛,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好吧,对不起,我向你坦白。我没有什么失业,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工作,只是我平常爱写一些东西,然后,伙食费还是能挣到的。”沐童一口气全招了,这时心里倒松了一口气。
“原来你是作家!”秦以南从沐童的一大段话中就听出了这么一个关键的意思。
这才符合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嘛。
秦以南看着沐童桌上满满的书籍想。
沐童愣了一下,说:“可以这么说。”
陈墨敲门进来,看到仍在埋头工作的顾钒。
顾钒头也不抬,问:“有事吗?”
“现在没有,但照你这样熬下去,估计快了。”陈墨说,这时他想起了沐童在的日子,那是他们此生活得最有规律的时光。
“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就是瑞美的那个APP软件开发业务我们接不接?”陈墨问。
顾钒抬头,说:“接,为什么不接?”
“瑞美是出了名难搞,最怕到时候,他们挑三挑四,我们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呀。”
“这才有挑战性。”说着,顾钒站起来,拿了外套,对陈墨说,“我们去喝一杯吧。”
“好,那今晚就提前下班吧。”说着,陈墨搂着顾钒的肩膀走出去。
深夜11点,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提前下班了。
两人在吧台喝着Whisky的时候,陈墨拨通了沐童的手机。
沐童刚刚睡下,就听到电话响,爬起来拿手机,号码也没看,就听了,“喂。”
“喂,沐童。”
“你是?”
陈墨瞬间翻白眼,说:“妹子,你猜?”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旁边的顾钒紧紧盯住他手里的手机。
我明明没有开视频,你看什么?陈墨想。
“臭陈墨,三更半夜打电话来骚扰我都不说了,还戏弄我,你小心我回去。”
“你离我十万八千里,我还怕你不成?”
“看来你是活腻了。”沐童在电话里头咬牙切齿道。
“哪敢,只是我不在家,现在我们公司搬到上海了。”陈墨说。
沐童在电话里头没有继续接话,是呀,现在是你们了。
“喂,听到不。”
“听到,只是我想问你现在在干嘛?”
“在酒吧享受Whisky的美味。”
“我期待回家见到你身怀六甲的身姿。”沐童笑着说,她想到了陈墨爸爸的啤酒肚。
“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展示的是六块结实的腹肌。”陈墨说着时,旁边的顾钒忍不住笑了。
“就你那样,还腹肌,不瘦不拉几就好了。”沐童说。
“诶,老妹,这你就不懂了,以前老哥我顾着往上蹭蹭地长,没时间理会我的肚子,现在我长到182cm也就满足了,所以以后,轮到我的腹肌开始长,相信六块不是梦。”
“月亮都被你吹走了,还我月光。”
“月亮被我的精彩言论吸引来上海了,要月光,到上海,哥赔给你。”陈墨说。
“千里迢迢的,我还是睡觉吧,再见了喔,早点睡呀,晚安。”说完,沐童就挂了,完全没有给陈墨说再见的机会。
他也在,沐童听到顾钒的笑声,然后一下子就猜到是顾钒在陈墨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