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鱼修仙路》Wodehouse

68、卷叁.第二十章

　　宫殿起来，嬴儿也掌握了诀窍。只是一切造成的时候她感觉身体内少了一种充盈的感觉，想被什么抽走了血液，多了一丝无力感。
　　那种不疼痛恍惚而过的感觉，她没说，但九天鲲鹏却一目了然。
　　“昆仑的生灵一瞬枯萎并不是消失了，只是它们的能量进入了你的体内。你刚刚消耗了法力制造着宫殿，所以会有一种无力感。”
　　“这就像饥饿，只是你需要补充的不是食物。这就是魔与妖仙的差别。妖仙的能力靠修炼，日积月累不能一蹴而就，而魔，不属于三界，却超越了三界。世人怕魔并不是因为魔真的可怕，而是天界害怕他们的地位被取代，因为当魔醒悟，她可以汲取世间一切，也可以给予世间一切。”
　　“可魔要达到醒悟的境界，需要无欲无求。据历史记载，成魔的都是修仙未成的人，半途遇变故，命轮无法控制，那岁数退不成了人，也成不了仙，本应灰飞烟灭，可爆发的怨恨让他们形成了另一种形态。恨是他们存在的根本，根本难以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去像上仙一样，去领悟万物。你不奢望你无欲无求，只希望你能控制你的能力，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九天鲲鹏沉重的告诉，嬴儿听得认真但似懂非懂。
　　“算了，慢慢来吧。”
　　九天鲲鹏叹气，抬起手臂朝她露出了衣袖里修长的手，嬴儿诧异，楞了一会之后朝他走近，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一放上去就感觉一股热流便从他的手心穿透流进了自己的体内，给了她一种满足的充实，但马上她又想到了昆仑的枯黄，神色一慌，立即抽回了手。
　　“感觉到了吗？”
　　九天鲲鹏无奈地笑着问她，嬴儿却害怕地后退。
　　“所以你要学会控制它。”
　　意味深长地看她，九天鲲鹏笑得苦涩，嬴儿紧紧地拽着自己的手，又看着瑞应。
　　“可我没有碰昆仑的树木。”
　　“那一刻你的怨念太深，魔体刚成之际就像一个漩涡，卷进所有能用的能量。”
　　“那为什么瑞应没事？我也碰瑞应了？”
　　不解地追问，九天鲲鹏这下自己也头痛了，嬴儿的问题不是他要说的重点，但也需要解释。
　　瞄了一边同样好奇的瑞应，那双瞪大的棕色鹿眼还真是充满了无知。
　　“因为它身上根本就没有值得你汲取的东西。”
　　一句话告诉，嬴儿像是理解的点头，而一边的瑞应则不满了，鼻子“嗯嗯”地发出不满的抽气声。
　　瑞应不适应冰宫，嬴儿也不喜欢，九天鲲鹏进了大殿，化成大鸟，让嬴儿和瑞应钻进了它的羽毛里。
　　睡觉的时候嬴儿紧紧拽着自己的手，因为她害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什么伤害九天鲲鹏的事。
　　这晚睡觉的时候嬴儿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建木，梦见了一只独眼白虎，还有九天鲲鹏。
　　那是她失去的记忆吗？她叫九天鲲鹏叫主人，那个时候的自己十三四岁的少女，拿着把骨制匕首在建木之顶跳来跳去。
　　建木之顶的鸟兽、比她个子还大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和花苞，还有九天鲲鹏不拘小节的笑容……
　　微笑着从梦里醒来，嬴儿发现自己居然坐了起来，而九天鲲鹏正坐在她的对面，一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指着她的太阳穴，似乎在给她播放记忆。
　　见她睁开眼，他轻轻地微笑，也放下了手。
　　“这是我们认识的过程。”
　　“主人。”
　　嬴儿喊了出来，种种回忆让她流下了眼泪，也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原来她拥有的不止是师父，还有救过她跟她一起生活过的主人，虽然梦里的他对自己曾经苛刻，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她。
　　“这个给你，你需要一把武器。”
　　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哭声平息，九天鲲鹏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他曾经用自己的的指甲和白虎的眼珠做的利剑。
　　嬴儿离开他的胸膛拿过这剑，觉得它有点陈旧，想被遗忘了多年，干枯的眼珠没有了色泽，但却给她一种值得的依赖感。
　　…………
　　嬴儿一直在阅读从仙宫里带回来的书卷，她在试图控制自己的能力，没有显著的成效，但能控制汲取，可还没摸到给予的门路。
　　这天嬴儿又在看书卷，一阵风从窗口刮了进来，钻进她耳朵，她却听到了里面带来的浑厚躁动。
　　这种异样让她蹙眉，也感觉到了暴风雨的降临。直觉让她拿起了剑，从窗口直跃而下，站到了冰宫门口。
　　九天鲲鹏应该也感觉到了，默契地从大殿里出来，一身灰衣，挺深凝重的望着远方，与她并肩而立。
　　翅膀擦过空气带来摩擦声，神兽的蹄跃……一切愈来愈近，最后白雾褪去，一排仙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嬴儿一眼就看到了五叶。
　　她的出现让嬴儿的手紧握，指地的宝剑发着热气，干枯的眼珠也水润了。
　　队伍里的瞎了一只眼的白虎看到了那把剑上自己的眼睛，仰天一声怒吼，震动了冰地。
　　嬴儿蹙眉瞪向那制造噪声的物种，可目光落去的过程中，眼神经过一青衣男仙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停留。
　　这男仙飘然而立，柔顺的靛色长发，他也在看自己，目光接触的那一刻嬴儿意识到自己已经老态龙钟，不值得入眼，便仓促地转移了方向。
　　不知为何，冰冻的心因为看了他一眼突然热了起来，而余光也感觉自己躲开后他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可他站在五叶那边，也站在九天鲲鹏给的记忆里白虎的那边……
　　想起了师父，嬴儿泪水滑落，闭眼封杀了刚刚产生的柔软。
　　“九天鲲鹏！你不去九重天伺候你的主子，却在帮这毁了昆仑的逆徒！你知不知道她害死了圣母？”
　　为首头发皓白的老人抬手严厉指责九天鲲鹏，而九天鲲鹏轻笑，一脸坦荡。
　　“还真不知。而且这三界，没谁能当我的主子，我元凤之子九天鲲鹏自己，就是主子。”
　　轻蔑的看向东王公，九天鲲鹏一声冷笑，而这时候东王公的一徒儿看不下去了，大骂了一声“孽畜”之后，化身成九首九尾虎身的陆吾就朝九天鲲鹏，飞扑而来。
　　九天鲲鹏对于孽畜这个词瞪圆了眼，更觉得对付这仙不值得自己用真身，一动不动地等着它过来再出手，却没想到一边的嬴儿一下就跳上了瑞应的背脊，抓着鹿角驾着白鹿朝着陆吾飞奔了去。
　　九头九尾在空中缭乱，嬴儿在瑞应快要接近的一刻一跃而起想跳到陆吾背上将它制服，可陆吾摆动着一根长尾纠缠住她的腰肢，在空中摇晃着用力甩出去，可飞出之时嬴儿反手抓住了它的长尾，目光一灼，手心一运力，本还得意的陆吾就慢慢安静了下来，飞扬的头尾开始下垂，身体也瘫软在了地上，趁着他还没闭眼，嬴儿这才收手，站直身子转身凝视着前方露出了一丝畏惧的敌人。
　　东王公见爱徒倒下脸上多了一丝狠厉，他手一挥，白虎云孑、角端、貔貅、三足火鸟纷纷出动，朝嬴儿飞奔而来。
　　就在此时，九天鲲鹏终于按捺不住了，握拳一声怒吼，身上的灰布衣服被逐渐肿胀变形的身体撑破，越长越大，羽毛破皮而出……幻成了巨大的真身。
　　朝天一声怒啼，踢腿展翅，脚下的冰雪大地都为之震颤。
　　九天鲲鹏低飞冲向那四大神兽，而这边东王公身边的五叶已幻成了青鸟，而给嬴儿特别感觉的那个男仙化成了白泽。
　　魁梧的白泽，长长的毛发末尾变成靛色卷曲成祥云，那挺拔的身子让嬴儿差点移不开眼。
　　一定在哪里见过，她缺失的记忆里他一定不可或缺，可为什么他什么也想不来？
　　嬴儿皱眉陷入困惑，而这时的五叶阴险一笑，想趁机偷袭，五叶出动，担心她的东王公也紧随而上，可只有白泽楞在原地，他痴傻地望着嬴儿，跟她一样的困惑。
　　五叶的抖翅，翅末的好几根利羽朝嬴儿飞来，瑞应见主人在一边嗯嗯地叫着，嬴儿回神，立即扬剑挡开，可为时已晚，还是有一根羽毛刺穿了她的纱衣进了她手臂。
　　衣袖鲜血浸染的颜色让嬴儿想起了师父死的那一刻，冷酷上心，阴霾着脸面向了五叶。
　　挥剑腾空飞起，嬴儿用剑挡住了冲袭过来的五叶的双持，剑与利羽碰撞之处发出“滋滋”的火花。
　　受伤的手臂因为用力疼的嬴儿咬牙，持剑的手也在颤抖，而另一边的东王公施仙力偷袭，嬴儿感觉到身后的空气流动，侧身退出与五叶的正面突袭，五叶一身利羽嬴儿难以碰触，所以这下嬴儿又正面迎接这东王公，东王公意识过来她会吸走自己的法力，所以立即收了速度，只挥袖隔空给了她一击。
　　这一击被嬴儿挥剑砍开，而身后的五叶又射出了利羽，嬴儿背部又中了两箭，刺骨的寒冷和刺痛侵袭全身，这样的冲击让嬴儿上身一倾，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