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鱼修仙路》Wodehouse

58、卷叁.第十章

　　重明鸟站在院落的一角，等着泊圣与沃芸回来。
　　她安静的站立，下垂的手在腹部交叉握起，披散的头发随风轻扶，若不是黄蛟这壮硕的身体，应该是副温柔的画面。
　　注意到了不远的白鹿和女孩，他好奇的打量，直到泊圣和沃芸一前一后的出现。
　　“黄蛟”看向他们，只注意到了泊圣冷冽的脸，于是心底一沉，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们朝“她”走近，最终来到了“她”的面前，这是“黄蛟”才鼓起勇气抬头，与泊圣直视。
　　“重明鸟，你名什么？”
　　泊圣问道，“黄蛟”一愣，明白了他已经知晓，所以露出苦笑。
　　“修漫。”
　　男仙听了点头，脸上没有预料之中的熟悉，“黄蛟”皱眉，有些苦涩。
　　“白泽仙，我们认识。千年前，你还是人形的时候，去北漠修道，在路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黄蛟”话语里有丝伤感，但看泊圣的双眼更多了些许期待，像是在期待他能将自己回忆。而泊圣听了她的话却拧眉，还是没有头绪。
　　“千年前的一面之缘，我早就忘了。”
　　他没有一丝情感起伏的说出实话，也没有把她的在意当一回事，“黄蛟”因他的回答而有些失望，可他短暂的停顿之后直接进入了真题。
　　“我们还是说说你知道的事吧。”
　　………
　　因为黄蛟，泊圣不得不留下来。
　　灵体里包含了了两种东西，一个是延绵的命轮/妖筋（对妖来说），一个是本体修炼多年的精华，主要是仙术。
　　重明鸟说对方得到了灵体之后会把命轮提炼出来，高价卖给那些想长生不老的富人，然后仙术则储存积累。
　　所以说他们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买卖？泊圣不肯相信。
　　乞丐的死引起的人的恐慌并不算什么，怕的就是敌人发现少了灵体必会采取行动，可他们连对手的任何信息都不知道，又从何下手。
　　泊圣叹气之余，深情的望了一眼角落里的嬴儿之后，不免瞪了一眼把自己牵扯进来的沃芸。
　　“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天亮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思索一阵之后的泊圣看着他们开口，沃芸面带疑惑。
　　“如何准备？”
　　“去义庄的殓房找几具新鲜的尸体，把灵体置进去，这样我们也多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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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黄蛟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而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所以泊圣让重明鸟在破院里守护嬴儿。
　　没有本体，灵体只是不能进行兽形转幻而已，但仙力还是有的。
　　泊圣与沃芸找到了这个城镇的义庄，也在义庄的南角找到了殓房。
　　殓房没有窗户，墙壁上晃动的烛火将里面照的微亮，房里安静得出奇，也迎面而来一种莫名的寒意。
　　沃芸愣在门口不敢动作，而泊圣一进门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的开始棺盖，寻找合适的载体。
　　穷奇妖是看到泊圣行动后才故作镇定的学着他开始的，因为仙人一脸的淡然让他以为里面的尸体都算美观。
　　于是他上前抬手也掀开了一副棺盖，可看到的只有一具糜烂得看得到骨头的腐臭身体。
　　可怕的模样和刺鼻的气味让他一下恶心得肠胃翻转，然后头往前一倾“呃——”地一声，肚子里消化到一半的食物都给吐进了棺材。
　　吐完了的沃芸顿感舒畅，可那棺材里的腐尸黏了一身自己的呕吐物，模样和气味更难以忍受了，所以他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
　　“呃——”的一声，酸液还未到喉咙，“啪”的一声巨响棺材盖就被愤怒的泊圣用力给合上了。
　　沃芸来不急抽回的搭在棺材边拿着一个瓦罐的手腕被棺材盖压住，突来的疼痛让他忘了恶心，“啊”地一声惨叫之后抽出了手得在原地跳着流泪打转。
　　“你手里的灵体呢？”
　　泊圣冷声地问话似乎也带来了事态严重的急风，沃芸立刻停止了狼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惊恐得瞪大双眼望着泊圣。
　　“惨了。”
　　他无辜得欲哭无泪，也看到了泊圣抽搐的嘴角，而就在此时，棺材里面有了动静，紧接着“砰”地一声，棺材盖给飞了。
　　在沃芸捂嘴吃惊得表情里，棺材里的那具半腐烂的尸体给坐了起来。
　　这尸体身上沾满了恶心的呕吐物，脸已经没了皮，松垮的糜肉能看得到里面的骨头，而整个眼睛也因为眼周皮肤的剥落而大得可怕。
　　沃芸又忍不住了，飞快地转身又开始呕吐。
　　尸体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嫌弃的看了一眼狂吐的沃芸，又看向一边表情复杂的泊圣。
　　“泊圣，他怎么了？他是谁？”
　　“我们的朋友。”
　　泊圣回答完，自己也忍不住了，他也转了身，捂嘴干呕。
　　“你们这都怎么了？”
　　“黄蛟”丧尸的烂脸里都是疑惑，无语的低头要爬出来，但入眼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整个动作都定住了。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许久之后丧尸黄蛟才缓过神来。
　　低头还能看到从肚子里爬出来的白蛆，自己也恶心了一番之后，黄蛟终于站直了身子。
　　大家都在看着他，泊圣，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沃芸，还有刚刚复活过来的都用得好看和新鲜实尸体的作载体的仙们。
　　他们光鲜亮丽，就自己这般恶心，面对他们用那既同情又嫌弃的眼神，黄蛟只想杀仙。
　　想杀仙，把面前所有的仙都给杀了，只可惜这残破的身体使得他不能灵活的作用妖术，所以他只有心如死灰的暂时妥协。
　　“我的身体呢？”
　　他走近泊圣瞪着眼睛问道，泊圣捂嘴，指着沃芸，于是黄蛟很快又用他冰冷灰暗的死人眼看向了沃芸。
　　沃芸被他的模样吓得一颤，躲开了他可怕的眼神。
　　“你的身体被别的灵体占据了。”
　　沃芸答得心虚，黄蛟听了对他愤怒的瞪视，泊圣看着不对，难得安慰。
　　“我们会帮你换回来，但在此之前，你就先将就吧。”
　　被泊圣云淡风轻的语气刺激到，丧尸黄蛟飞快地将脸转向了白泽仙，歇斯底里。
　　“将就？你要这样子你能将就吗！”
　　这一声吼震痛了所有生灵的耳膜，大家纷纷怔住，也包括了泊圣。
　　“不知道，我没试过。”
　　沉默了许久之后，泊圣回答得平静，而此时因黄蛟之前的一声惊叫唤醒了不少义庄的人，匆乱的脚步陆续传来，泊圣一个眼神，大家都纷纷幻化，而只有黄蛟，道有足却身不能为。
　　沃芸带着大家走出了殓房，飞向了空中，白泽展翅正欲跟上，回头看到了无能为力的黄蛟，于是踱步到了他跟前。
　　“上来吧。”
　　白泽的语气带着无奈，黄蛟愤恨得委屈，但最后还是不甘心地爬上了它的背脊。
　　………
　　在破院里落脚，嬴儿还在睡觉。泊圣招来重明鸟之后伸手一挥，给了嬴儿与瑞应一道隔音屏障。
　　一妖，七仙，一丧尸，大家聚在一起，准备商讨着策略，然重明鸟靠近，“丧尸”黄蛟瞪大眼睛看清那是自己的身体，表情即刻狰狞。
　　泊圣看出了他要扑上去的冲动，所以伸手阻拦。
　　“你若耽误时间，最后倒霉的只是你自己。”
　　上仙冷冽的开口，黄蛟幽怨之后，只用阴沉的眼瞪着过来的重明鸟。
　　有了氛围，泊圣问了一圈有谁知道大师是谁？所有仙都摇了头。
　　“要是直接去地窖，产生响动，必会伤害无辜引起慌乱，所以我们最好待晚上行动。”
　　重明鸟看着泊圣忧心的开口，泊圣听了她的话认真点了头。
　　“地窖出了事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他们眼线那么多，不知不觉我们就会暴露。”
　　一位刚靠着尸体复活回温的仙人托腮望着大家，氛围也因此变得沉重，泊圣听了他的话突然眉头舒展，有了注意。
　　………
　　嬴儿醒来，瑞应乖巧的伏在她的身侧，她揉了揉眼睛，却没有看到陪伴她的泊圣。
　　有些惶恐的起身，却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他。
　　他正跟一群人一起，商讨着什么事，她拍了拍身上的干草屑朝他走去，疑惑的心绪也因发现了黄蛟而雀跃。
　　“黄蛟！”
　　没有直接扑向泊圣，而是来到了重明鸟的“黄蛟”身后开心的喊着他的名字，可这“黄蛟”没有回头，嬴儿诧异，还未再开口就被泊圣拉进了怀里。
　　打在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还有白泽仙对她亲密的动作，“黄蛟”目睹这情景也黯淡了眼。
　　“这是我师妹，嬴儿。”
　　泊圣向大家介绍，早就注意到沃芸看嬴儿的特别眼神，丧尸黄蛟不苟同的努嘴，也阴笑了一声抬起发臭的手拍了一下身边的沃芸。
　　“嬴儿只是他师妹，你机会大了。”
　　丧尸大声调侃，特意把“只是”两字说得很重，泊圣听了寒了脸，沃芸却看着嬴儿羞怯的低了头。
　　泊圣因丧尸的话寒了脸，而嬴儿根本就没听进那句话，因为她注意到了那丧尸的模样，吓得更往泊圣的身上靠。
　　而故意呛泊圣的黄蛟注意到了嬴看着自己可怕的神情，瞬间黯淡了脸。
　　“他是谁？”
　　嬴儿小声的抬脸问泊圣，泊圣搂紧她温柔一笑，凑到了她耳边。
　　“别怕，只是个可怜的傻子。”
　　泊圣的轻声的耳语带着看不起的戏谑，轻松的语气也让嬴儿丢掉了不安，转而对丧尸投以深切的同情。
　　“黄蛟，你还好吗？”
　　在“丧尸”不自在的眼神里嬴儿扭头问身边的“黄蛟”，“黄蛟”一愣，懵然无措。
　　“你觉得我这样子算好吗？”
　　丧尸愤愤不平的满是怨气，嬴儿诧异的看向他。
　　“我没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