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鱼修仙路》Wodehouse

2、卷壹.第一章

　　昆仑瑶池仙境，云烟相缭，池上的凌云钟乳上的神宫里，一身绯红纱衣的西王母抱着一婴儿从侧门进了圣殿，早已恭候在殿里的泊圣和五叶见了她，便鞠身行礼。
　　一袭白衣，靛色的长发的是泊圣，他清冷的脸见了师父便多了一丝恭敬，而他身边的美艳的五叶，一如既往的傲然，只是盯着她怀里的婴儿多了一丝诧异。
　　西王母微笑着挥手免礼，还抱着孩子走近了他们。
　　“这是你们的师妹。”
　　她慈爱的摸着怀里熟睡的小人儿柔嫩的小脸，跟两个徒儿说道。五叶听了便好奇的凑了过来，打量着这孩子一会，皱起了秀眉。
　　“她是人？”
　　“嗯。”
　　西王母点头，看了看毫无表情的泊圣，把孩子给了他，泊圣愣了一会，后还是接了过。那孩子一到他怀里便揉了揉惺忪的眼，泊圣以为她会哭正准备交给师父，可她睁开眼看到了自己居然还咯咯的笑出了声。
　　泊圣再次愣住，再看这小师妹灵透的大眼，觉得似曾相识。
　　“她挺喜欢你的。”
　　五叶告诉泊圣，而泊圣则回神不以为意的将孩子交给了师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泊圣不明师父为何收个人为徒。”
　　“她得我眼缘。”
　　西王母回答得性情，纱袖一挥，扭身直往她的石座，而她的徒儿却未见她那颇有深意的勾嘴一笑。
　　“那师父唤她何名？”
　　刚坐上石座的西王母被五叶的这个问题问倒，愰了下神，又笑容满面的逗弄着怀里的人儿。
　　“叫嬴儿，你们觉得如何？”
　　“嬴儿，像个人的名字。”
　　五叶点头，然她的回答却让西王母脸上的笑意褪了几分。
　　“人命之短，于我几多可惜。她与我有缘，待她十八，便会封她命轮，保她青春容颜，直至她成仙。”
　　“可封人的命轮很耗仙力，何况她要成仙还要个几百年——”
　　“仙力于我何用？”
　　西王母一句话问得五叶满脸僵硬，但见王母又笑着起身，看着她跟泊圣。
　　“我西王母无普渡众生之责，只保我昆仑盎然生机，于内昆仑结界无妖能破，于外有你们替我出面，所以我的仙力还有何用？不如用在这惹我怜爱的徒儿身上，也为这瑶池多一丝生气。”
　　听了这番话五叶似乎还是不能理解，但见师父一脸认真，不想再扰她兴致，所以闭口无言。而另一边的泊圣，则淡然以对。
　　西王母见他们再无二话，这师妹也认了，所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既无他事，就下去吧。泊圣你去做个摇篮儿晚上给我送来，五叶去山里弄些兽奶，到午时给嬴儿进食。”
　　“是。”
　　两仙点头告退，出了大殿，没走几步，五叶看着泊圣。
　　“师父为何要收个人？要喂养照顾，还要耗仙力封命轮，像我们这些祥兽多好，在她身侧服侍五百年，还不需要她费力。”
　　“也许这正是她要收个人的原因。”
　　泊圣笑看她，理解的笑意让五叶困惑。
　　“什么意思？”
　　“我们被挑选之时已能自立，师父也许是想见证一个新生命的成长。”
　　“听你这么说你很理解，可你见证过吗？”
　　“见证过，八百多前，去北漠，我养过一条嬴鱼，看到从鱼卵化晶莹剔透的幼鱼，再长出一身红鳞和翅膀——这是一种成就。”
　　泊圣伤感地笑看着天空，眸子里的温柔五叶从未见过。
　　“没见你去过邽山看她。”
　　“嬴鱼命归南洋，她早去南洋了吧，可南洋之大，嬴鱼之多，又不能带回昆仑，我何须自寻烦恼。”
　　泊圣苦笑，话一落便变幻成了一只高大魁梧的白泽，健壮的四肢，软白如祥云的长毛，凛凛而立。他展了展双膀，看着一边也已幻为青鸟的五叶。
　　“我先行一步。”
　　他说完便前扑一个飞腾，一跃上了天，她身后的五叶，冷艳一笑，展翅一个旋身化作一道弧线消失在了空中。
　　一年后
　　瑶池圣殿，西王母腿上坐着扎了个小角辫的嬴儿，手臂环过她编织着一个小花环，没多久圣殿大门打开，一前一后进来了泊圣和五叶，王母还未抬眼，她怀里的嬴儿就激动了。兴奋的在她腿上冲着泊圣手舞足蹈，还笑得似稚嫩的铃音，不过王母笑而不理，继续弄着花环。
　　五叶看不下去了，回头不解的看泊圣。
　　“为何每次见到你，她都这模样？”
　　“你走我前面，你为何不说是见你。”
　　泊圣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不喜五叶说嬴儿的语气，所以故意背她而言。
　　“非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向来好胜的五叶不悦自己的观点被反驳，于是化作一缕烟飘散在空中消失在了嬴儿的视野里。还是无济于事，王母怀里的娃娃还在激动的挥手咯咯的笑。
　　“我说的对吧。”
　　五叶真身回到了他身边得意的开口，可泊圣却不以为意，五叶见他看着还不服输，于是挡在了他前面挥手用仙力抹去了嬴儿对他的视线，很快，嬴儿的笑声便戛然而止，激动的神情也不复存在，但泊圣还是一脸淡然的任由五叶任性。
　　而此时西王母的花环已经编好了，她满意的笑着将它戴上怀里人儿的头上，再挥手破了五叶的幻术，让泊圣重新回到了嬴儿的视野。
　　“五叶，够了。”
　　嬴儿又笑了起来，双手扑打着，西王母抱着她走近他们，而一靠近泊圣，那双白嫩的肉球小手儿就伸了出来期待着他的怀抱。
　　“泊圣。”
　　嬴儿红润的小嘴吐出了这两个字，惊讶了在场的三个仙人。然而这孩子注意不到这点，只是小手还在向泊圣伸着着急着他的怀抱。
　　“嬴儿知道喊泊圣了！”
　　西王母惊讶过后一脸欣喜，开心的将嬴儿交到了还未反应过来的泊圣手上。
　　“你就带着嬴儿玩会儿，也不枉她第一次喊出的是你的名。”
　　王母说完，优雅消失在了圣殿的走廊，五叶看着师父离开，再不满的看着泊圣怀里的孩子。
　　“师父救她，扶养她，陪伴她，她第一次喊出的居然是你的名字。”
　　“你何须介意这么多，她只是个孩子，很可能只是随便哼哼。”
　　泊圣不以为意，只是爱怜的打看着怀里认真玩弄着自己头发的可爱孩子，手指戳了戳她头上脆弱的辫角儿，低头把额头凑近她笑得灿烂的小脸扬嘴逗她。
　　“对吧，嬴儿，你不过随便哼哼，是不是？”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然而这孩子却不给他面子，张开了小嘴，毫不犹豫的又叫出了“泊圣”。
　　泊圣无言，但五叶却得意一笑。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我早就说过，她对你最特别。”
　　她说完不喜的望了一眼嬴儿，也跟上了西王母的脚步。五叶消失在大厅，泊圣抱着盯着怀里看着自己嘻嘻笑的小人儿，故作生气。
　　“嬴儿，不给师兄面子。”
　　“泊圣。”
　　“不行，你要学会叫“师父”，跟我叫“师父”。”
　　“泊圣。”
　　她一脸灿烂的顽固让泊圣哭笑不得，最后只有拿其他人来试试她。
　　“五叶。”
　　“泊圣。”
　　……
　　圣殿里的这段名字交替的对话进行了很久，很多年后泊圣也记忆犹新。他也试图从她口里得到其他人的名字，可最终听到的只有她愉悦果断却又吐词不太清晰的“泊圣”。
　　他感动，也头疼，更将她这张笑得执着的扎着两个小角辫儿的小脸记在
　　了心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