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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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扉姬到达族地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之际。漫天的红霞如瑰丽无比的胭脂色浪花，似乎要将整个天空彻底燃烧殆尽般迸发出不同以往的浓郁色彩，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扉姬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好心情更是持续到在桃华的帮助下换上和服去见绿子婆婆。
看着自己照顾长大的孩子，绿子也不得不感慨女大十八变是正确的。眼前的小姑娘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在一身白腻的皮肤和鲜亮的红色振袖下显得愈加明艳，配上瘦削的肩膀和挺的笔直的腰身，虽因还未成年，不曾彻底绽放花一般的姿容，但日后的风采已然窥见半分。绿子温柔的微笑着向扉姬招了招手，待她跪坐好后，替她挽起了头发。
扉姬小声的和绿子聊着这次任务时的见闻，末了更是将桃花糕的礼盒打开，在碟子上规整的摆放好，和绿子边吃边讨论家长里短的小事。
说了良久，绿子望向窗外逐渐变得浓黑的夜色，拍了拍扉姬的手，安抚在长时间的等待下略有些不安的小姑娘，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先用餐吧，估摸着其他人短时间内是难回来了。”
“好的。”扉姬点点头，将越来越不规整的心跳归结成多日没见家人才造成的过于担心，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叫外面的家忍将饭菜端了上来。
可惜的是，直到用完晚饭，扉姬洗漱完毕，佛间、柱间和板间还是没有回来。不仅是他们，族地里近四分之一的青壮年也没有回来。
扉姬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了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灯，决定在家人回来前研究实现时空间忍术的可能性。无奈，读了半天，算了半天，文字却一点也进入不到脑海。她狠狠地皱了下眉，将毫无效率的学习工作扔到一边，开始练习结印速度。
可能是连日以来执行任务的疲劳与担心带来的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在枯燥乏味又单调如催眠一般的结印练习中，扉姬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困意。
迟钝的眨眨眼，想着临行前特地动用私房钱给板间和大哥买的百张起爆符和最新的忍具，扉姬终究还是逼着自己放下无谓的担心。以后他们执行的任务只会越来越多，这么担心也担心不过来，应该学着相信他们才可以，扉姬打着哈欠想到。
或许明天一早，板间就会用充满活力的声音一叠声的叫醒自己呢，扉姬蹭蹭被子，幸福的想到。
*
‘大哥，你后悔杀了斑吗？’
‘扉间，我想保护村子，无论是我的……朋友，还是兄弟，甚至是我的孩子，只要敢与村子为敌，我就决不放过……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我很赞同，但是大哥，你日渐虚弱的身体……你的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扉间，我并未迷茫……只是，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大哥……’
‘自从泉奈被你杀了之后，斑就一直郁结于心。如今，他再也不用为我一次次让步了……抱歉了，扉间，板间、瓦间走的早，如今，离我离开的日子也不远了。真的抱歉只留你一个人……’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扉姬木然的透过窗户直视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眼泪毫无征兆的持续滴落在被子上。
上一次清晰的梦境过后是瓦间的死亡，而这一次……
木然的起身拉开房门，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抱着膝盖，蜷缩在一旁，双眼放空的大哥。扉姬经过他，正匀速走到门口时，却被不知何时反应过来的柱间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扉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扉姬，我……我……”柱间的声音哽咽又充满了无限的懊悔与自我厌恶，一滴一滴的泪水透过她的衣服，就像是被最强的火遁撩过一般带着火辣辣的、连绵的疼痛感。
“放手，我去送他最后一程。”扉姬冷淡的拉开还在哭泣的大哥，直接将人甩到了墙上，力道之大让墙塌了半边。她再次无视了柱间，只穿着背心和半长的短裤，赤着脚走出了屋子。
墓园里是站在阳光和晨露间的父亲，扉姬默默的上前，站在了他的身边。过了许久，她清了清嗓子，用着自己最平淡的语气询问道：“板间走之前……”
“不痛苦。现场没有受到拷问、折磨的痕迹，他很聪明的用起爆符和宇智波的三个青壮年同归于尽了，他是英雄。”佛间看着穿着单薄的女儿和她平静的面容下紧握着的、不断滴着血的拳头，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尸体全都找回来了吗？”扉姬直直的凝视着眼前高大的父亲。逆着光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她有些遗憾的想到。
“……没有。”瞥见不远处抱着扉姬的外套和鞋子，脸上被眼泪和灰尘刷出两道明显印记的大儿子踌躇半天不敢过来，佛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柱间，过来给你妹妹披上衣服，今天的训练……还是先取消吧。”
“扉姬……”小跑过来的柱间战战兢兢的为扉姬披好衣服，看她没有拒绝，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给扉姬穿上鞋，再次鼓起勇气轻轻的环住了表面漠然，实际上悲痛到茫然无措的妹妹。
学着妹妹平时的样子，将她的头轻柔的按在了肩膀处，柱间抽噎着对她说道：“扉姬……哥哥再也不会食言了，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若谁想伤害你，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闻着柱间身上血液、尘土与汗水交集的味道，爱干净的扉姬难得的没有挣扎。透过柱间，遥望着父亲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疲惫和略显蹒跚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的出不了声。
当柱间拉着告别完弟弟的扉姬回到家里时，绿子已着一身黑坐在餐桌前，为他们二人先后递上了两杯热茶。绿子的眼中含着无限的悲伤，却还是温柔的摸了摸两人的头。忍者这个职业和无情的时光赠予了她布满老茧的宽厚手掌，这时反倒比热茶还要温暖了他们的心。
对于一路关爱着他们四个兄妹、姐弟的绿子来说，两个年幼孩子的接连死亡无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欲绝。一个人，只要他还怀有感情，那么他就算经历过再多的痛苦，也是永远不可能习惯死亡的。
在柱间担忧的眼神中回房的扉姬放空了思绪，呆坐了半晌。等到她彻底回神的时候，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身旁是已经变凉的蘑菇杂饭。
扉姬无奈的笑了笑，将饭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确认没有毒蘑菇之后，直接开吃，本没多少期待，最后反而惊讶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当扉姬端着碗筷走出房间，看到的是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的柱间。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不疑，仿佛确认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是目标似的。在看到她时，双眼中更是爆发出笃定的信念。
扉姬刚想询问些什么，就看到自家大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手摊开，另一手握拳拍了上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进了厨房，端出了又一碗……蘑菇杂饭。
面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的柱间，扉姬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饭之后微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在柱间盯的人发毛的目光中用缓慢的速度吃完了又一大碗的柱间牌爱心餐。
“扉姬，好吃吗？好吃吗？这是我特地问过绿子婆婆详细的做法后试了五次才做出的成品！！中午的那一份你也吃光了呀！哥哥好开心！”眉梢都带着喜意的柱间趁机向扉姬推销道，“扉姬，你这么瘦，要多吃点，锅里还剩一点饭，哥哥给你盛出来！！”
“千万……”别……
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她说完话之前就已经消失的柱间，扉姬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在大哥充满着期盼的眼神中，扉姬不由得微笑着叹了口气，继续之前的动作，彻底消灭完了一锅的蘑菇杂饭。
趁着洗碗的柱间不在，翻腾倒柜，到底找出了消化药丸的扉姬一次性吞了三颗，才这感觉即将被胀破的胃好受了些。
饭后，在柱间黏人的热情攻势下回到屋的扉姬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有关今天梦境的一点一滴。
不像是上一次正在经历这个过程般的情景再现，今早醒来，她只记得几段对话。这时候作为忍者，被特地锻炼过的记忆能力便有了一丝用处。一字不落的按照回忆默写了一遍的扉姬开始提取有用的相关信息。
联合之前的记录，可以看出大哥对于建立了和平的村子有一定的贡献，因此他当了初代目，而男版的她是二代目。同样地，从他想要不择手段保护这个村子，哪怕与亲人朋友为敌，也可以看出村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个村子很有可能是他极力促成建立的。
重点是那个叫做斑的男人，他和大哥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大哥很在乎他，但看起来是为了村子的安全，杀了斑，自己郁结于心而死。
斑么……不知道他的姓呢，要不然就可以提前做出防范了。至于泉奈……想起前两天在汤之国碰到的调皮却又不失温柔的精致男孩，扉姬狠狠地皱了皱眉。或许是同名吧，这个泉奈，和斑也应该有不浅的交集。
陷入深思的扉姬被鬼鬼祟祟的开门声唤醒，看到被抓包的柱间瞪大着眼睛紧紧的抱着被子和枕头，她只得无奈的将手中的纸和本整理好收到抽屉里，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柱间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迅速蹿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好被子，眼一闭，直接钻进去便再也不动弹了。
等扉姬洗漱好，关好灯，钻进还带着寒气的被子中时，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随即感受到一股热源隔着被子包裹住了自己。
“扉姬，等着哥哥来实现你所有的愿望，无论是不需要年幼孩子上战场的世界，还是我们所爱的人都幸福美满、含笑辞世的世界，哥哥都会拼了这一条命做给你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愈加铿锵有力。扉姬伸出手，握住自家的哥哥，闭上了略带水光的眸子，安心入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