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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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过后，巨大的气流将地上的植物吹的连根拔起，扎根极深的粗壮树木耐不住高温均被烧成了焦黑色，空气中散发着未散去的烧焦气息，他踩在地面上都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掉在地上的树枝一碰就碎，随后落在地上随风消逝。
矮小的男人极其缓慢的在爆炸过后的森林中前行，他并未左右环顾，走过了爆炸的重灾区后，他并没有停止，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太过分了旦那！都不确认一下我的生死吗？”
在他走过的路上，忽然间地面动了动，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破土而出，气急败坏的指责着背对着他的男人。
“如果就这样死了，说明你不过如此。”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金发少年，继而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一尾呢？”他问。
“大概炸成灰了。”迪达拉艰难的从土中爬出来，露了半截身子在外面，他的左手不正常的扭着，“要找找吗？”
“……不了，灰有什么用。”
迪达拉想起那个红发少女，认真的分析，“就算是我，那种情况下也逃不掉啊。”
“走了。”男人已经不耐烦了，“还有下一个。”
“等等我啊旦那！”眼见男人走远了，金发少年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开周边的土，晃着被折断的胳膊跟上去，“话说回来，一尾死的话首领会生气吧。”
“哼，还不都是你的责任。”
“哎——！？”
渐渐的，渐渐的，两个人的身影成为了一个点，再逐渐的，完全消失不见。
这里依然没有任何人，树木焦黑，土地滚烫，风吹过，灰烬随风飘逝，只有河水涓涓流淌。
信介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在他昏迷后好像睡了很长很长一觉，时间久到他能够从他还在读忍校时回忆到现在，小时候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的小女孩逐渐的长大，从幼嫩的枝芽，一年一年的抽条生长，直到现在开出馥郁芳香的花。
他也经历了女孩用善意的眼光望着他，而后陌生疏离的同他相处，再到现在逐渐的熟稔，用柔和信赖的目光注视他。
“信介，信介，你能听到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游离，他听到不同的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很熟悉，熟悉到他都能叫出来他们的名字。
可是他最希望听到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双眼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任他怎么努力都没用。
“信介——”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难以想象的刺痛从体内传来，他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的吼声，紧接着他感觉到四肢被人七手八脚的摁住了，这下他连挣扎都做不到了。
他只剩下通过声音能传递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交谈声渐渐远去，他又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信介，信介——”
又有人在叫他了。
他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志音在叫他，这一次他又睡了多久了？
他没有任何概念。
他为什么还在睡，该醒过来，他该醒过来！
为什么要醒来。
因为还要确认……她吧？
确认……什么？
还需要，确认吗？
志音看到床榻上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缓慢的蜷缩了一下，他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呼唤道：“喂，信介，你听得到我说的吗？”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了两天，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毕竟他当初被第八班带回来的时候几乎要没有呼吸了，要不是他身上的寄坏虫这几日不停的分解毒素，延缓了他中毒的情况，估计他现在已经被刻在慰灵碑上了。据八班的人形容，他们是在路过歇脚的城中被拦下来，城内武士带他们去见信介，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出任务的时候是他和空由纪两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同他一起出任务的空由纪失踪了，犬冢牙在回到木叶村后也回忆道当时完全没有闻到她的味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最让人绝望的是第八班带回来的消息，袭击信介的人穿着黑底红云的衣服。
纲手听了这个消息沉默了很久，不只是纲手，就连志音都觉得空由纪也许回不来了。
毕竟那是个S级的叛忍团伙，单是实力上他们就是压倒性的，志音都觉得该庆幸信介还能捡回条命。
可是……
“……水。”
信介半睁着眼睛望着他，嘴唇翕动着，过了好久才勉强的蹦出一个字。
志音连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他接水，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没想到他远没想象中的那样冷静，拿着杯子的手一直在抖。
背对着信介的表情也没以往那样游刃有余。
这是肯定的吧，五班的人，一个倒在这，一个与其说下落不明，不如说生死不明。
陡然让他接受这些，纵使将忍者法则倒背如流也会觉得愤怒。
他转身将水杯递过去，看着信介一点点的将水喝下去，志音的手握紧又松开，神色不明。
内心痛苦着，不安着，但他知道总归是要将真相告诉信介的。
但是信介会是什么反应？一定会比他痛苦的多。
“信介，你听我说……”
待信介喝完水，志音神色郁郁的坐下来，紧握着手跟他坦白。
最糟糕的情况大概是他要回去找由纪，不相信事实跟他大吵一架。
志音无法将花泽空由纪失踪的事情怪罪到信介头上，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完全都来不及抵抗便被偷袭了，连感知型的信介都觉察不到敌人，志音相信换做自己也做不到多好。
“所以……由纪现在下落不明，纲手大人想先看看情况再下死亡定论，可后来纲手大人也派人去搜查过了，就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而且按照镇上人的形容，那个爆炸面积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小。”
他平和的讲述着这几天来他们调查出的结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信介的反应。
与他预想中暴跳如雷不同，信介的反应出奇的平静，麻木的听着他的话也不说话，面色冷凝没有一丝表情，这幅样子极为可怕。志音慢慢的同他说着已知的信息，目光接触到他毫无波动的双眸后顿时便明白了。
这是比刚才他设想的还要糟糕的情况……
“如果我和她一起去，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啊，这么说也没用，毕竟人死也不能复生。”
他自嘲似的笑笑，抬起头来望着同伴。
“说起来，比起我，很多人更希望由纪活下来吧。”
这些年来愈发沉静，让人看不出任何心思变化的同伴在听到他的话后沉默了半晌，随即暴怒而起，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病床上拖起来怒吼着：“别开玩笑了，你和由纪自大也要有个限度，什么叫和她一起去就不会死了？那种情况下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以为你去了会改变什么吗？”
“不会改变什么，最坏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无法生还吧。”
这家伙……
志音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就是因为有这种觉悟才让人生气，这种心态，他受够了。
“不管是你还是由纪，谁死了都会有人觉得伤心，至少我不愿意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死去。”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痛苦，漆黑的眸弥漫着悲伤，他在同伴的耳边低低的说着，“你最好冷静一些，这种话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来。”
“而且，你怎么能确认由纪就已经死了。”
信介怔怔的望着他，声音充满了绝望：“……说出这种话的你也不自信吧。”
志音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松开手任由他倒回病床，双手插回兜里转身就走。
“这位先生，医院中请勿大声喧哗——”
一拉门他看到门口站了位年轻的护士，手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见到他出来她慌张的收回手，一张脸都涨红了，慌忙的对他鞠了一躬说。
“抱歉。”尽管心情不是很好，他仍克制的点点头，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个两个的，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愤怒的离开医院，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训练场，在这里每一处都充满了回忆——训练，聊天，一起吃饭。
他甚至想起来第一次和由纪拌嘴时，说不过他的由纪背对着他生闷气，他被信介用寄坏虫堵住嘴，然后他一脸菜色的干呕。
可是这些回忆全部都要成为历史，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和他们一起——
他咬紧牙关，鬼使神差的摸出了苦无，对着靶子甩了出去。
啪——
他又摸出一把，朝着其他靶子甩去。
啪——
声音过后，他的手中多了六把苦无。
等他回过神时，夕阳的余晖已经铺满了整片森林，训练场中也染上了橘红。
深蓝色的夜幕从顶端开始逼近夕阳。
他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呆呆的望着天空，脑中是他们第一天组队时，空由纪鼓着腮帮像是生自己闷气一样说着‘我会变强’的模样。
那时候体术和忍术都还一塌糊涂的空由纪近到仿佛可以触摸到。
“一个人无法变强到保护所有人的话，为什么不去想想身后的同伴。”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救世主。
他的眸子中暗含着难以觉察的失落。
“真稀奇，志音你竟然也会来训练场。”
头顶传来调侃的声音，他慢慢的转动眸子，望着蹲在树上吃着丸子的紫发女人。
“我究竟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的形象，老师。”他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高消耗低续航的智囊团吧。”
她笑嘻嘻的把手中的竹签扔出去，击中百米开外的靶心，“不过还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嘛，各种各样的原因吧，老师你觉得呢。”
“恩？什么？”
“不要装蒜了，你不是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吗。”
红豆露出被识破的惊恐表情，然后在志音又撇嘴又三白眼的嫌弃中再度恢复以往豪爽的笑，“这个我也说不好。”
“……”
“毕竟，你想啊，由纪不是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人。”她收起了笑容，表情淡淡的望着山头只剩下一点余晖，就好像他们苟延残喘着的希望，她托着下巴喃喃着，“当然，如果情况实在紧急也无力回天了。”
最后一抹阳光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