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烩》萧米

8、无眠

　　无眠

　　数着星星到天明，那是歌里唱的。
　　且不论现今的夜空是不是还有星星，单是这个“数”的动作就很难，至少对于我来说。

　　再者，能数星星的，大都心意难平，那叫失眠。
　　又累又乏的只想躺着的人，既有时间又有条件却难以入睡的人，叫无眠。

　　前一天特意把工作留了个尾巴，还跟同事念叨，看，就差一点了，明早再半个小时就ok了。人家撇嘴作鄙视状：一下做完多好，玩一下午，非给明早增加负担。嘿嘿，他如何能明白，那是我明早起床的理由阿。

　　从前睡不踏实老爱做恶梦，导致有时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睡。看书到半夜。现在却不成了，心有余而眼不足，我最不爱干的事儿就是看了。基本上能闭着就闭着，上班的路大概都是闭着眼5步，睁开眼2步……不夸张，一点不夸张。好在我起的早，周围环境不错，行人稀少，闻着刚刚割过的草香，一路摸到公司。

　　循着防火楼梯，总能看到毛头小保安。
　　您早啊！
　　早！
　　您总这么没精神，吃了吗？
　　啊？没。
　　……
　　这孩子挺好，就是有点话多。

　　习惯性早起是恶习。难以想象中学时代的我是天天迟到，次次踩铃。班主任的手表我有深刻的记忆，一个白色表盘的方形表壳，12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要多土有多土的表。就一个好处，读取快捷。每天早上我都能在班级门口看到这只手表，然后是班主任的胳膊，他的袖口（满是粉笔末），抬头就是他的脸：你还知道来啊？你的课表里压根儿就没有早自习吧？口气相当的幽怨。

　　后来一次私下的聚会，他跟我叹气，自打接手咱班就没得过班主任金豆（奖金），原因就是每天都有一人迟到……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这个点儿来，我爸还没起呢……于是，人民教师的责任感作祟，他开始担心不久的将来我要怎么活了。

　　所以有时会想，是不是之前把一辈子的觉都睡了呢？到了现在，哪里去透支好梦呢？

　　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是人烟稀少的，我还是闭会儿眼睛吧。

　　说到老啊，其实人有精神就不老。老狼40了吧，还是很有劲头的蹦着唱着，那些人都比他年轻，却都过分的沉稳。所以，没精神就没精神吧，谁让我老了呢，自然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