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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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辛泽没有回到刚刚等候的房间内，而是直接站在正房的门口，等候师尊的召唤。可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人来叫。他左右看了看，附近也没有侍女和弟子，又等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把头探进房间里，隔着屏风和重重的帷帐，试图看清房间里的情况，又试探的唤了一声：“师尊？”
声音传进空荡荡的房间，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湖里。顾辛泽试探的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尊，我进来了啊。”他绕过屏风，来到平时见师尊的地方，却见那里空无一人，只有矮桌上摆着的两盏茶能看出刚刚这里坐过人。
这时一个侍女走来，看到顾辛泽，连忙行礼。顾辛泽问道：“师尊呢？”侍女迟疑了片刻，道：“回真人，仙尊回房间了。”
顾辛泽张了张嘴，难不成师尊把他给忘掉了？“师尊又说什么时候见我吗？”
侍女摇了摇头。
顾辛泽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他长得英俊潇洒，为人又十分的和气，虽然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身材已经十分的高大了，五官虽然还未完全张开，稚嫩间却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气和鲜活，希茳虽然也是看似少年郎的娃娃脸，和顾辛泽相比，缺少了那一份对未来无限憧憬的质朴和单纯。
顾辛泽就像一团火一样，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大宅院带来了新鲜的活力，侍奉在大宅内的侍女们经常成群结队的找借口路过他的院子，或者去他的院子办事，偷偷看他，甚至连男弟子中也有对他抱有好感的。
眼前这个侍女正是其中的一员，她见顾辛泽一脸落寞，心中不忍，便道：“仙尊许久未见希茳太尊，情绪激动，又说了那么久的话，怕是很疲惫了，心绪纷乱之时，一时间疏忽了，也未可知，真人不如先回去，明天再来拜见仙尊。”
顾辛泽想了想说：“我再等等吧。”万一师尊又想起来了呢？这句话他却没说出来。
帮着侍女一起收拾了桌子上的茶盏，顾辛泽便撩起衣摆，在垫子上坐好。侍女收拾了桌子，过了一会儿便为他送上茶水，眼见着顾辛泽喝了三盏茶，卫昭还没出来，便和同伴们商量着在侍女们自己用的小厨房里给他做了一盘精致的小点心。辟谷期的修道者们无需饮食，食物不过是为了满足舌头罢了。卫昭为顾怀熙守丧，必然不会饮食，但是却不会约束其他人的生活。
顾辛泽表满上看着四平八稳，耐心十足的样子，心里早就坐立不安了，他一个月都没见过师尊，好不容易一个月过去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二师兄突然冒了出来，结果他就又被师尊忘在了脑后。顾辛泽忍不住在心里怪罪希茳，如果不是他拉着师尊说了那么久的话，师尊怎么会累的直接回房歇息。紧跟着又警告自己不该如此迁怒，只好故作镇定的往嘴巴里塞点心，试图转移注意力。
等到一盘子点心全都下了肚，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夕阳早已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天空变成了沉甸甸的蓝，只余下一点残余的红光印在几座遥远的山峰上，撕扯出最后一点暖色。
待希茳一走，卫昭便小心翼翼的捧着装着白玉圆鼎的盒子，来到了摆放着顾怀熙画像的房间里，
房间的四周贴墙放着矮柜，柜子上也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符，或者说，整个房间，包括地板墙壁和天花板，甚至连同房间包裹着这个房间的房间，都是这样用咒符层层保护住。这些咒符是用从钺池池底的沙子里淘出来的铁砂，掺了卫昭的血炼成的血钩刻成的，这些特品咒符本身威力巨大，又因为直接连通了卫昭灵力，更是威力十足，可以说，除非能力可以压制住卫昭，否则别想靠近这个房间一步。
卫昭拉开一个矮柜的抽屉，将盒子里的鼎小心的拿出来，放进矮柜的抽屉里，圆鼎立刻飘浮了起来，稳稳的立在抽屉的正中间。卫昭又看了良久，这才将抽屉缓缓的闭上。
“终于，所有要用的东西，全都收集齐了。”卫昭站起身，来到画像前，望着顾怀熙不变的笑脸，轻声道，“多亏了希茳啊。这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找来的呢。我要给他帮忙，他都不愿意，连材料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希茳太孝顺了，这些材料，不少都来之不易，收集的过程格外凶险，他怕我出事，硬是一个人扛了下来。当初若不是他告诉我还有这个法子唤你回来，我怕早就死了。”
说到最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到当初肝肠寸断，天地昏暗的那段日子，依然会感到一阵难熬的心酸和痛楚。
他抱着画像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身将矮柜的抽屉一个一个的拉开。只见每个抽屉里都悬空放着一个物品，或是一个容器，或是一份药材，或是一种矿石，还有动物的皮肉血骨，根茎叶花完整的植物，等等。
卫昭将每一个抽屉的东西从头到尾看了三四遍，默默的在心底又细细盘点了一番，生怕那份清单上的东西，还有被自己和希茳遗漏的，等到完全确认了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合上抽屉，转头看着画像，笑道：“如今我倒是越活越活去了，等了这么久，现在倒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呢，真恨不得他现在就能炼成元婴，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一想到顾辛泽，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一下，缓缓的膝行到画像前，抱住屏风的木框，将脸贴在顾怀熙的腿上，轻声道：“师兄，你别怪我……就算怪我，打我，骂我，千万别不要我……我原想着你活着就好，可后来一想到会见不到你，心里就难受得紧，好像有无数把刀扎在胸口，来回搅一般的疼……”
他黯然的沉默许久，忽然又高兴了起来，道：“我记得你当初想去荆原看看的，不过那里七百年前发生了一次大地动，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等师兄你回来了，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
他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可心里的沉重感越发的压人。但是卫昭不愿多想，最后干脆脱去衣服，同过去一般，对着屏风上的人亵玩起自己的身体来，直到自己浑身酥软无力，抽搐不止，几近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歇了很久，才觉得心情松快了些，便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刚刚来到屋外的檐廊，就看到几个侍女迎面走来，行礼后道：“仙尊，顾真人正在前厅等候仙尊召唤。”
卫昭一愣，他一个月没看到顾辛泽，一时间想不起他来找自己的原因：“他找我有什么事？”
侍女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顾真人说，是仙尊一个月前所说，让他跟着素景太尊学习，一个月后再来找您继续修习剑法。”
卫昭恍然，看了看已经全然暗下来的天色，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早不到巳时便来了。”
“一直等到现在？”卫昭皱起眉头。
“是的。”
卫昭快步来到前厅，只见顾辛泽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垫子上，眼睛望着虚空，像是在发呆，但是空气中灵力微微波动着，卫昭便明白他这是在练习运行灵力。
没想到不过一个月，他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平。卫昭在心中暗自点头。他静静的在帷幕后站了一会儿，等到感觉到一个周期运行结束后，这才走了出来，轻咳了一声。
顾辛泽噌的从垫子上跳了起来，好像腿已经坐麻了，踉跄了两步，这才慌慌张张的行了礼，道：“师尊。”
“是我的不是。”卫昭道，“原本是我让你今天来找我，结果到了最后，却把你忘了。”
顾辛泽忙摇手道：“不、不，是弟子打扰师尊休息了，原本已经打算回去了的，倒是连累师尊出来。”
卫昭道在他面前坐好，道：“手给我，我探探你阵法掌握的情况。”
顾辛泽紧张的坐了下来，把右手伸出来，看着卫昭白皙冰凉的手指压在自己的手腕上，心中莫名的激动不已。他深吸了一口，剔除杂念，开始按照他现在掌握的最复杂的阵法运行灵力。
素景板着脸，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里。希茳的院子是整个宅院里最曲折复杂的一套，素景最后失去了耐心，翻上屋顶，几个兔起鹘落，落在他的卧房门口。几个侍女正守在门口，见素景来了，忙躬身行礼：“见过太尊，容奴婢禀……”
素景推开他们，直接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侍女们大惊，又不敢拦她，只能跟在她身后道：“素景太尊息怒，希茳太尊正在沐浴。”
素景和希茳做了千年的同门，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对于男女大防早就无所顾忌了。她直接冲到后院的浴室内，之间浴室内雾气缭绕，正中的大池子里隐隐约约可见一个男人，几个小童正侍候在池外，另有两个小童跪在他身后为他擦拭身体。
“师姐，好久不见。”一个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浴室里雾气顺着打开的房门渐渐散去，露出浴池中的人的真面目。
“希茳，好久不见。”素景见了男人，心头的那股火气反倒熄灭了。她随意的在池边的榻上坐了下来，道，“回来了，也不知道来见见我，我以为你在外面飘了这么久，已经把我这个师姐给忘了。”
希茳笑道：“忘了谁，也不敢忘了师姐你啊。”又让浴室里的小童们离开。转眼房间里只剩下师姐弟两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