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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一千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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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又走的脚步虚软,身上又冷又累,强撑着把手扶上门把,突然身体被大力拥进一个怀抱。
“对不起。”
周四又有些发愣,相恋时间不长,但她知道白仲承是鲜少道歉的人。
“没有任何人能像你要求的那样爱你,”白仲承把周四又极温柔的从背后抱起,放在床上,“可是你至少要给我时间,让我学着去爱你。”
如果刚刚四又是像一个打满了热气的热气球,现在她好像被一根极细的针轻轻一戳,放光了所有气,人变得垂垂软软的,不知所措。她被温柔地安置在床上,白仲承把她的光脚轻巧地拿起,塞进了被窝里,又俯身把脸低下来。她很想对脸前的男人继续发脾气,可是从极内心的地方,她也在害怕,她害怕这是唯一一个肯试着去爱她的男人,她害怕这一次推拒就失去了这一辈子幸福的机会。
周四又最敏感的少女时期在纷杂凌乱里度过,可那些苦难到底都过去了,唯一留下的只有她身边故作轻松实际无限寂寞的小凤,她的母亲。这个女人一辈子几乎都没有从男人身上享受过幸福,除了四又的外公她的父亲在她年少时给过怜爱,她的一生是缺失的。而如今岁月增长,这种缺失越扯越大,几乎要完全淹没她的后半生了。
四又可怜她的母亲,这种可怜延续到她自己的一生,就变成了害怕。她从来没有过一个亲密相处的男人,连父亲对她而言都只是一个符号,还是一个坏符号。将近三十岁的生命里,最初和唯一她全心托付的男人是易原,可是易原也教会了她,怎样捡起一地的碎片,再拼成一个跌不坏打不烂的周四又。
对男人,因为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所以周四又似乎也没有那么需要;对拥有,因为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所以周四又心里最私密的地方藏着那样疯狂的霸道和渴望;对爱情,周四又不肯轻易接纳又不敢轻易放手,因为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
她看着脸前白仲承的脸,痛苦得一塌糊涂。她恨他,为什么在月夜下那么单纯可爱,让她想纵身就从楼上跃进他的怀里,她又恨他,说爱说地那么轻易笃定,让她忍不住相信,她最恨他,恨他怎么不够爱她!
白仲承俯身双手撑在周四又的头两侧,这是一个很霸道又很保护的坚持姿态。白仲承强调:“不管别的,起码今天我不可能让你出这个门,下这张床。”他看见周四又最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侧身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这就是周四又睡觉的样子,书上说,这是最缺乏安全感的睡姿。白仲承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看到周四又的眉毛在微微蹙紧,他缩回了手,保持这个姿势看了她很久,久到眼角浸出一点湿意,白仲承搓了搓眼角,把这滴首次为女人流的眼泪捻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