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精不靠谱》风漠漠

62、取而代之

　　蓝焰深深地凝视着灵珠塔的废墟，白魇和血灵珠早就融为一体，血灵珠要杀那个人类也好，覆灭灵鸠山也好，白魇心知肚明，它也知道灵鸠山一旦覆灭，必定生灵涂炭，所以，它早就让生命之树的种子开始萌芽，血灵珠之所以无法带走它的魂魄，是因为，它的魂魄早已进入生命之树的种子，所以，它，以及生命之树上摘下来的任何一个小狐狸，都是白魇魂魄的一部分！

　　这就是所谓的，因为白魇和血灵珠的悲剧才有了它！

　　而它，是白魇临死之前亲自留下印记的继承者！

　　“让白魇重生，才是我真正的使命，对吧？”蓝焰愤怒地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和紫风，绿水一样，只拥有单纯的心？为什么要让我学会爱？”

　　如果它没有学会这些，那么，今天做出决定就不会如此痛苦。

　　夜轩辕走近它，夜风吹起它的衣摆飒飒作响，“你既已知道，就不该任性而为。”

　　蓝焰沉默，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而沉默。

　　“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禁锢着你的法力，只是担心你的身份被魔族发现了端倪。”

　　蓝焰转身，什么法力？那都不重要！

　　“你去哪里？”

　　蓝焰没有回答，只是倔强的一滴泪于脸庞滑落。

　　菩提爷爷说：“让它想一想吧！它会想明白的。”

　　夜轩辕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曙光渐起，小狐狸们纷纷从洞里出来，白须长老面如刀刻，冷漠如霜，“起晚了起晚了！”

　　“才没有！”小狐狸们嬉皮笑脸，明明没有起晚嘛！白须长老逗它们呢！但是没关系啊！它们不介意，白须长老那么有爱，对吧？∧∧

　　“啊——”突然有小狐狸叫了起来，别的小狐狸赶紧凑过去，尖叫的小狐狸四脚朝天，狐眼狐嘴紧闭，就像死过去了般。

　　“怎么了？！！！”小狐狸们瞬间乱作一团，吱哇乱叫，“难道瘟疫又来了？”

　　“长老长老！瘟疫又来了又来了！”

　　“长老长老！快点救救它啊！”

　　“长老长老……”

　　“喊什么？”白须长老拐棍一顿，“狐王已经回山，哪来的瘟疫？”

　　“哦？”小狐狸们立即愣住。

　　“是我收了它的一魂二魄！”白须长老目光阴森，脸上却云淡风轻地笑着开口。

　　什么？？？！！！！！！

　　小狐狸们顿时炸开了锅，“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呢？！”

　　“还回去！干什么也不能收了它魂魄啊！”

　　“这让它怎么活？”

　　“白须长老！你还是那么讨厌！”

　　“我们看错你了！”

　　白须长老白胡子一飞，“吵吵什么？再吵把你们的都收了！”

　　小狐狸们立马闭了嘴，眼泪汪汪，还有什么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更让狐伤心的吗？收魂魄那么残忍的事他也干得出来！

　　小狐狸们都为自己错信了白须长老是爱它们的白痴行为感到伤心透顶。

　　于是早餐就吃得索然无味了，胡乱啃了几口桃，小狐狸们蹭蹭蹭地跑去找苏雪，苏雪一听，简直气得无以复加，正撸袖子准备不顾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之类的鬼话去找白须长老干架时，蓝焰一伸手，拉住了她。

　　“干嘛呀？昨晚你就袖手旁观，今天都这样了还袖手旁观吗？”苏雪怒道，“当什么狐王嘛！！”

　　蓝焰心情不好，只能强颜欢笑，“能在我的伙伴面前给我点面子吗？”

　　……呃？

　　“我们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小狐狸们自觉地背过身去，捂着眼睛吃吃偷笑。

　　蓝焰一头的黑线。

　　“你看！你的子民多爱戴你？”苏雪瞪了它一眼，虽然她也很想笑，因为这些小狐狸太可爱了好吗？

　　蓝焰无奈。

　　“你们先去。”它对小狐狸们笑了笑。

　　“那白须长老……”小狐狸们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先去吧！”蓝焰还是这句话。

　　“这是说会给我们撑腰的意思吗？”小狐狸们扎做一堆窃窃私语。

　　“应该是吧？蓝焰可是和我们一伙的！”

　　“那我们先撤？”

　　“嗯！先撤！”

　　于是小狐狸们愉快地飞着爪爪蹦跶蹦跶去玩儿了。

　　“干嘛拦着我？”苏雪实在不能理解蓝焰如此淡定的理由。

　　“事情还没弄清楚，收魂魄的事岂能儿戏？说不定只是个误会。”蓝焰解释道。

　　“那你就去弄清楚！”苏雪拉起蓝焰的手就走，这家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生气哎！

　　没等走出几步，白须长老就来了。

　　苏雪看着他紧绷绷的脸有好几秒的心跳加速，但一想到小狐狸们殷殷切的目光，又挺了挺胸膛，好歹她是未来的压寨夫人不是？为了子民是应该挺起胸膛和恶势力做斗争的！

　　然而，白须长老直接忽视了她，径直走向蓝焰，“我有话和你说。”

　　蓝焰目光深邃，看着白须长老紧握的掌心里隐隐透出的光，心中已了然了几分。

　　于是苏雪就这么华丽丽地被两人同时给忽视鸟！

　　“这是……”蓝焰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白须摊开的掌心里随风飘摇的几缕游魂。

　　“当年白魇散落的魂魄，”白须长老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它，“死掉的狐狸中，已经收集完了，剩下的，正在慢慢收集。”

　　蓝焰浑身一冷。

　　“要不要继续收集，只要你一句话！”

　　“不行！！它们还活着！”

　　“能活到天长地久吗？”白须长老沧桑的眸子里写满了心痛，“三魂七魄我只收了一部分，还不知道只有这部分够不够！所以，不要逼我先下手毒死它们全收了！”

　　“你……”蓝焰骤然睁大眼睛。

　　“我完全会那么做的！”白须长老的嘴角神经质地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在远处什么也听不见的苏雪看来，和电影里看到的杀人狂变态一模一样。

　　“我去！该不会连蓝焰的魂魄都要收了去？！”苏雪定了定神，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都被她找了遍——要找武器啊！一旦敢收蓝焰的魂魄，得和白须长老干架的武器！

　　“宿命不可违！那是因为你没有违的心和能力！既然有能力又有心！为什么不努力试试？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和你一起长大的伙伴以及那个女人，把命都丢在这里吗？”

　　“可是收集完白魇的魂魄又能怎样？能阻止它的重生吗？”

　　“为什么要让它重生？”白须长老的表情比杀人狂变态更杀人狂变态！

　　“白魇的世界已经结束！它死了五千年！重生，难道会比你统治得更好吗？”

　　“如果是我，没办法让血灵珠回来！”

　　“只要集齐所有魂魄，变为你所有！它不就听你的了？你本来就是白魇的一部分不是吗？”

　　“…………什，什么？”蓝焰险些没一个腿软滚下山崖，“那是控魂术！你知道那是……”

　　“歪门邪道？”白须长老看着它战栗的眸子冷笑一声，“那就让那个人类成为圣女，用她的命代替血灵珠？呵！也行！配上一山的灵狐，她不亏！”

　　苏雪握着木棍试了试手，不行！太软！于是弃之。

　　蓝焰看着她弯腰努力地寻找着什么，树枝勾住她的头发，她皱鼻子皱脸地解了半天。

　　“你在她梦境里见过白魇是吧？有没有发现它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蓝焰一惊。

　　“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是吗？”白须长老冷笑，“在所有的狐狸，包括我，甚至夜轩辕，我们看着你的模样也是和白魇一模一样，所以，你以为为什么你回来的时候它们一眼就认出你？因为，一百年前，你曾经显过，所以大家认得，你以为，或者说苏雪以为的你的模样，只不过是个假象！”

　　一百年前显过？是啊！它曾经显过的人身其实就是白魇的模样，可它第一次在人类世界为什么显身失败？

　　“你的人身被封印过！”白须长老说道，“血灵珠复苏之后，封印自动解除，为了你的安全，夜轩辕施了障眼法，所以你们看到的并没有改变。”

　　蓝焰忽然觉得无力，复杂的心情让它无法言说。

　　“你！拥有着和白魇一模一样的人身，在你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你完全有取而代之成为新白魇的可能！为什么还要过去的它重生？你不觉得太过荒谬吗？”

　　荒谬？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皆是荒谬的！它的人身和白魇一模一样！当它知道这个事实时，就已经觉得它的一生太过荒谬了！

　　“收集完魂魄，把血灵珠送回灵珠塔，你就是新的白魇，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谁都不用死！”白须长老深黑的眸子里如恶魔般阴森森，“控魂术而已！”

　　控魂术而已……

　　呵！蓝焰忽然笑了，笑得比那夜花还美，原来，它的一生，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