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霸业》珂嘉

18、第十八章 飞火流星

　　去金凤台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兰英今日很早就起床梳洗，做准备，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等一切都整理妥当完事后，无事可做的兰英在门口铺了一张席子，兰英的手里则捧着一只手炉，就这样盘坐在门口等着。
　　兰英的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奇怪，许多经过杏兰阁的路人，见到兰英当门坐着，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有些眼神不好的，以为门前放了一尊神像，竟还下跪朝着兰英跪拜起来。
　　不过兰英今日心情好，这些事根本影响不了她，反倒觉得很好玩。
　　“兰英，你今日倒是挺开心的嘛。”赵寒把双手拢在衣袖中，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从大街上跨进门。
　　“那当然”兰英回头看着赵寒问道：“怎么，你该不会是特地来阻止我去金凤台的吧？”
　　“会吗？”赵寒走到兰英身旁弯腰说道：“听说这次金凤台的祭典挺热闹的，好好去玩玩吧。”说完赵寒起身准备离开。
　　兰英喊住了赵寒解释道：“谁说我是去玩的，我是有事……”
　　就在这时，云德骑着一匹漂亮的汗血马，一路小跑在兰英面前停了下来，打断了兰英的话说道：“瑗儿，我们走吧。”说完云德看到了兰英身旁的赵寒，问道：“瑗儿，他是你朋友？”
　　“是啊！”兰英把打算要离开的赵寒死死拉住介绍道：“这位是赵寒，赵先生，我在南陈认识的朋友。”
　　“赵先生，幸会！”云德彬彬有礼的抱拳道。
　　接着，兰英指着云德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妹夫，云德。”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云六爷，幸会。”显然，赵寒是知道云德的身份的，但他没有说穿，只是轻描淡写的还了一礼。
　　兰英没有在意赵寒的举止是否得当，只是得意的拉着赵寒轻声问道：“怎么样，比起那些整天佩着香囊，涂着脂粉的南陈男子，我妹夫可要英武阳刚许多吧！”
　　“是啊！”赵寒压低了声音说：“但至少，我们南陈可没有那个男子会在右耳上挂如此精美的耳环！”
　　又在提耳环的事，在兰英看来很正常的习俗，却成了赵寒口中的怪相，不过话说回来，云德今日佩戴的耳环的确很显眼，黄金打造的耳环上镶嵌着许多绿松石、红宝石还有天青石，相比起身上还算简单的青色长袍，那个耳环未免太过花哨了一些。
　　云德可没听见兰英与赵寒的窃窃私语，叫一旁牵马的马夫把马牵了过来，说道：“瑗儿，准备走了吗。”
　　“当然”说着，兰英把手中的手炉交到赵寒手中，拉过马匹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肚，马匹抬起前蹄就跑了起来。
　　“瑗儿，等等我！”云德见状甩动缰绳追了上去。
　　赵寒手捧着暖暖的手炉，见兰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突然收起了笑意对着空空荡荡的大街喊了一句：“出来吧！”
　　这时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从对面的高墙上一跃而下，在赵寒面前单膝跪地道：“小人参见公子。”
　　“我要你处理的事，可都处理好了？”赵寒神色凝重的问。
　　“请公子放心，小的已经把该撤的都撤走了，兄弟们也全都隐藏了起来，应该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老庄主会不高兴的。”那人面露难色的回答道。
　　“这里一切都有我负责，你怕什么，才刚刚开始呢，这么快就下猛药，下来还怎么玩，你告诉你那些手下，最近都不要露面，我有我的打算，可别坏了我的事，下去吧！”赵寒说。
　　“是，公子。”说完那个男子转身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墙头，在对面墙上一路飞奔，很快就消失了。

　　云德在金凤台附近安排了一辆马车，兰英在马车里换上了国相的衣服，假扮渤海王的属臣，跟着云德上了金凤台。
　　此时的金凤台上早已设好了祭坛，祭坛下面站满了文武百官。而位于金凤台的中央位置一座庞然大物用黄布兜着，想必就是今日的主角金凤了。
　　“陛下驾到！”随着一旁的常侍一声高喊，原本嘈杂的金凤台立刻安静了下来。文武百官们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兰英混在人堆里，也跪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喊着。
　　这时一个身穿玄色冕服，戴冕冠的高大中年男子走到百官前面，挥动宽大的衣袖说道：“众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们说过这句话后纷纷起身，低头肃穆而立。
　　接下来是祭祀大典，文武百官跟着皇帝上香，跪拜，行完一切礼数之后，太卜令带着一百多个侲僮侲女围着金凤跳起傩舞来。所有的侲僮侲女都带着面具，只有作为方相士的太仆令没有戴。兰英听云德说起过，新上任的太卜令就是楚姱，为此兰英很容易就记住了金凤旁边身穿巫服，颧骨高高，脸长长，长得很凶悍的楚姱。
　　傩舞跳完，楚姱带着侲僮侲女垂首退到一边。皇帝云胤走到金凤旁边，拉动罩子上的绳索，绳索一解，罩子自动滑落在地，一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顿时显露在众人面前，引来无数赞叹之声。此时数千只鸟突然从金凤台四周飞出，纷纷叫着，扑打着翅膀直冲云霄，声势之浩大，场面之壮观令人咋舌。许多大臣看愣了一会儿后，纷纷向云胤道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百鸟朝凤之兆啊，是吉兆！”
　　云胤见状哈哈大笑，连说了几声好，好，好。
　　就在这时，一团火球突然出现在西面的天空，如流星般穿过鸟群，向云胤砸了过来。云胤身边的侍卫倒是眼明手快，见状迅速把云胤拉开大喊道：“不好，陛下危险。”
　　火球掉在金凤边上，啪的一声，瞬时炸开，火星四溅，洒落了一地让人看了害怕的铁蒺藜。所有人在此时都吓得不轻。
　　云胤在两个黄门的搀扶下起身，脸色铁青，厉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统领禁卫军的骁骑都尉，上前查看了那个火球碎片后，跪在云胤面前回报道：“回禀陛下，这是吴王军营里的火器‘飞火流星’。”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云凌更是诚惶诚恐的走了出来，跪在云胤的面前说道：“请皇兄明鉴，臣弟绝无害皇兄之意，此飞火流星并不是臣弟所有，臣弟的飞火流星在运回临漳后已然封存造册，皇兄大可派人去冰井台查验。”
　　“吴王，这飞火流星是你军队里独有的武器，大家一看便知，你何以还要狡辩。”一旁的太傅云平站了出来说：“启禀陛下，云凌使用飞火流星谋害陛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圣裁！”
　　云胤看着云凌怒火中烧，举手刚要下令，只听见一旁想起了一连串严重的咳嗽声，病情严重的云翰在一个下人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走上前，刚要跪下，云胤就摆手道：“二弟，你身体抱恙，就不要跪了，有事直说便是。”
　　“臣弟谢过皇兄！”云翰喘了几口气说道：“启禀皇兄，这飞火流星虽是五弟命工匠打造的独门火器，但也不能确保没有外泄的可能，五弟既然已经禀明他的飞火流星已经造册封存，皇兄大可命廷尉府的人前往冰井台查看，若却是如此，就说明凶手可能另有其人，那就命廷尉府立案调查，直至抓出真凶为止。”
　　“这……”不管是不是云凌丢出来的飞火流星，本来都会是个除掉云凌的大好机会，可如今被云翰这么一说，云胤开始犯难起来，朝云平使了个眼色。
　　云平见状开口道：“启禀陛下……”
　　话刚开了个头，云德打断了云平的话，跪下道：“启禀皇兄，臣弟有事要禀！”
　　“起来说话”云胤说道。
　　“谢皇兄！”云德起身说道：“回禀皇兄，今日飞火流星之事，以臣弟只见，乃是南陈细作所为。”
　　“哦，云德，你何以会有如此看法？”云胤问道。
　　“回禀皇兄，此次臣弟与五哥南下抵御南陈军队，得胜归来，南陈为此始终耿耿于怀，前些日子，臣弟与五哥把军队驻扎在城外之时，便遭遇过南陈刺客的行刺，当时是晚间，刺客虽被我与五哥杀了一些，但许多都逃走了，今日之事，以臣弟之见，或是南陈的反间之计，意于一箭双雕，用这仿造的飞火流星除掉皇兄和五哥！”
　　云德平时在朝堂上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在云胤眼里就是一个除了打仗和玩什么都不会的大孩子。这次，云德突然在云胤面前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话，让云胤很是意外，何况，云德还提到了临漳城外刺杀云凌的事，这明明是云胤派去的人，但云胤又不能说穿，只好闭眼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如此，宣廷尉佟忌上来见朕。”
　　看见云胤把廷尉叫了上去，兰英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云凌估计是没事了，只是云德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也让兰英有些吃惊。不过这不是兰英要考虑的问题，眼下她必须得想办法接近楚姱，套出楚姱的供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