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记皈依》南执羽

2、【一】山下

　　曼华一席红妆，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本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女子，却偏偏对什么都十分好奇。引得路人纷纷回头。他们多想变成女子怀里的小狐狸，被女子芊芊细手抚摸，靠在那柔软的□□前。

　　若身上伤好了，善牙定要跳下来。想他风流倜傥，堂堂一只狐妖……既然被女子抱在怀里，不过这胸确实酥软。小狐狸脸红的往里蹭了蹭。

　　霎时，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

　　“嗷嗷……”怀里的善牙不安的叫了起来。曼华放下手中的风筝，抬眼望去。

　　街道上得行人瞬间惊叫四散，散出一条路。

　　一个少年，一身白色道袍，不过志学之年。

　　不及细看，长剑已迎面劈来。

　　漫华眯眼，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左手护住怀里的小狐狸，右手就要拔出幻化的长剑。

　　却再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从少年身后追了上来，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少年。
　　奇怪的是，这男子满头白发，面容却不过而立之年。

　　少年怒了，在男子怀里挣扎着吼道：“洛贤，放开！妖怪我见一个杀一个！”

　　身后的男子皱眉，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抱着少年要往回走。

　　少年猛然咬下束缚住自己的手。温热腥红的鲜血渗进嘴里。洛强皱眉。

　　未收回自己的手，却对两仗外的曼红衣女子说到：“我的血，会让他失控。你们还不走？！”

　　曼华本来在看热闹的，此刻被对方如此善意的提醒，到是愣住了。
　　身为妖的她自然看得真切，面前的白发男子虽是人，却无心跳，体内充满强大的邪恶、血腥的味道。

　　怀中的善牙嗷嗷叫了两声，曼华忙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抱着怀中的狐狸转身飞走了。

　　秦云向着血腥味赶来，街道中，围观的行人三三两两，被包围在其中的白衣男子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秦云皱眉，众人来不及看清他的脚步，他已俯下身子抱起白发男子。

　　洛贤腹部被刺穿，血窟窿。秦云手掌覆在剑伤处，一点和煦的微光渐渐包裹两人。众人再也看不清。

　　一股强大而安逸的气息涌进洛贤的身体，被安抚了。
　　睁开眼，洛贤被秦云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秦云怕洛贤伤得太重，正在口渡口的传给洛贤自己的仙气。他按住洛贤往后退的头，觉得差不多才放手，长呼一口气道：“我只是在为你渡仙气”

　　洛贤被秦云抱了起来。抬眼盯着头顶秦云那张正义凌然的脸看了看，又垂下眼。扬起满是血污的手指，道：“言明，在那……”

　　曼华一席红妆染上了不明显的血污，额间透出一层薄汗。她将长剑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伏在一颗青松前，对怀里的小狐狸虚弱地说：“善牙，我实在跑不动了。你先走吧，我和他玉石俱焚。”她把怀里的狐狸放下，朝它挥了挥手，让它逃命去。
　　善牙嗷嗷地叫，哪里肯离去。
　　曼华满脸愧疚的说：“我保护不了你，留下来我们都要死。”
　　叹了口气又懊悔道：“早知如此，我也该饮些那白发男子的血……你走吧”

　　善牙咬着她的衣袖，要拉她一起跑……

　　言明抬头，只觉体内翻涌着及其强烈的热浪，四周蒙上了一层腥红色，不太真实。不断有声音在告诉他，妖，杀了妖……见一只，杀一只……
　　他邪魅地笑了笑，眼前不就有两只猎物。

　　言明身高还不及曼华。在曼华眼中原不过个破小孩。此刻却如同噩梦。

　　曼华握住长剑，挡住了言明的迎面一劈。握剑的手都快被震碎了，吐出一口血来。眼看又一剑砍来，握剑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向曼华，生生要受那一剑。
　　那是善牙拼尽最后力气强行化成的人形。一时间，曼华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被风吹落彼岸花海的白衣青年。
　　他竟为自己强行化成人形，为自己挡下最冰冷的刺痛。

　　一阵光，从善牙的背上迸发。言明的长剑居然被震开。善牙倒在曼华身边，摸了摸脖间的念珠，一颗已碎成了粉末，只剩最后一颗。

　　少年不知所措，手中的除妖剑嗜血的欲望却没有丝毫减弱，他毫不留情的又劈向二人。却被一阵强大的光锁住，动弹不得。
　　“师傅！”

　　身后，秦云抱着洛离的身影越来越近。

　　曼华眸中的光黯淡下来，能治住怪物的只能是更大的怪物。她抱着同样倒在地上的善牙，瞪着走近的中年男子。方才一别的白发男子此刻正面色惨白却格外安静地昏睡在他怀里。发生了什么事？

　　秦云颇好奇地走近被自家徒弟追杀的两只妖，“我不伤你们。只说一个很短的故事。”边说边盯着善牙脖间的念珠，忽然似乎在强忍笑：“我有一个故友，从前救了一只小狐狸……”
　　善牙虚弱地抬眼，紧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散仙。
　　“最后他离去，将自己的念珠赠给了这只小狐狸，还给他，取了个名字”
　　善牙的眼眸风云狂涌，他强迫自己冷静，听秦云说完。
　　“善牙……”秦云想起空一和他说自己游历的场景，不由感叹，他遇见地那只小狐狸已经长大。
　　“告诉我……他在哪？”善牙扯住秦云的衣角急切地问道，还为等到回答，已经精疲力尽地变回原形。
　　曼华忙将善牙抱回怀中。

　　秦云看了看怀里惨白的洛离，叹了口气道：“我正打算去找他，带你们一起去。”

　　秦云转身走向言明，只见严明又委屈又愤怒地看着自己。

　　“乖，冷静冷静，为师今晚好好教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