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青春悠长》黎依米

19、第十九章，他

　　六月，高考到了。心里想着，连金赣师兄也要离开了吧。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落榜了。
　　他落榜成了我们好一阵子的话题，在校道上，在食堂里，话题都是说，“全校第一的金赣师兄落榜了。”“你们有没有听说金赣师兄为什么落榜的？”“金赣师兄考试的时候是不是病了。”…….
　　这话题直到在学校重新看到他的身影，才停息。因为看到他，也只顾着看着他。他依旧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依旧受众女同学追捧。
　　我看着他们，又平静地过了一年，他也再次面临高考。不过，这次高考他是以全省前三甲之名结束的。不过，他竟然放弃了北大和清华，选择的是我们省的一所重点大学。他在校园的明星之窗中，录取大学一栏写的是我们省的大学。而校园报上报道的，晒出来的寄给校长信函的是北大清华的书信。他离开了学校，又成了我们议论的焦点。
　　同学们和我一样疑惑，“为什么金赣师兄不去上清华北大？”“金赣师兄是不是有恋家情节，不愿意出省。”…….
　　我的高中就这样闷闷地过完了。比初中过的无滋味。因为初中还能有曹重学这个家伙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初中还能有个人一起做作业，初中走在路上还能有伴。高中就是过着三点线的生活，宿舍、饭堂、课室，课室、饭堂、宿舍。
　　轻轻地，高中的青春就这样走了。心里还有些遗憾。
　　因为我不像曹重学这种本身就存着高智商的人，就是因为懒所以成绩一直很烂，但，忽然发奋了，成绩就惊人的好。而我属于那种智商平平的，所以我很努力读书，也未能考到什么出名的大学。追逐金赣师兄如今他降低的梦，我也无可能。
　　我只考上了普通大学，选择的学科是护士。因为上次金赣师兄的妹妹金粤受伤之后，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像护士一样去照顾她，表达我的歉意。不过，我只是和曹重学的外婆去医院看过一次金粤，之后就没有胆量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所以我也希望自己是位白衣天使，这样我就能照顾更多受伤的人。
　　到了大学，因为自己比别人笨，所以要比别人更努力。别人都忙着谈恋爱，忙着参加活动，而我只是不断地练习对针孔，找血管。
　　在大学，也有很多师兄追我。可是，我却一一都拒绝了。我暗恋过一场，对于爱情还是幻想着美好的。只是，我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金赣师兄这份暗恋随着时间慢慢地淡了。我心里反而一直都想着一个人。一个和青梅竹马的人，一个和我走过花季雨季的人，一个心里说不上喜欢却又莫名装进了心里的人。
　　我也不知道现在曹重学怎样了。不过，他妈妈回来看外婆的时候有和外婆说过他的事。听说他在那边成绩更是突飞猛进。而且还获得校长报送提早一年上了大学，还是到北京上的。
　　之后他外婆也被他妈妈接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他的□□头像也不曾亮过。
　　有时候我在想，青春是什么呢？有的人的青春是花火，很炽热；有的人的青春是溪水，很清澈；有的人的青春是酒，很浓烈；有的人的青春是水，很平淡。
　　我的青春，看着别人的花火，闻着别人的酒香，听着溪水流过，如水般，平平淡淡的。
　　印度诗人泰戈尔在《飞鸟集》中有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青春或许也应该是这样吧。关于青春的恋恋之爱，也是这样吧。产生时如夏花，消失时如秋叶。不管是绚烂，还是静美，都会记录到青春这本书里作为永不褪色的标本。
　　毕业了我当然是在医院里工作了。出来工作再也不烦考试了。可是，就烦感情问题了。我一毕业，我爸妈就着急考虑我的婚姻了，总是安排我相亲。不过，我总是诸多借口，都推了。
　　我没有想到在这医院，我竟然遇到了在校园中一起度过青春岁月的他。
　　“曹医生回来了吧？”
　　“好像回来了。”
　　入职半年，就听闻曹医生的名声了。不过，也未能见其真面目。听她们口中的崇拜，就知道这曹医生是年轻帅气的医生，而且听他们说，他医术也挺厉害，因为作为刚转正的医生竟然能和一些主任出去学习。
　　不过，我也不关心这曹医生，所以也不会像其他新人跑到办公栏看他的照片。我有时候能听进她们所说的，是因为他也姓曹。听到这姓氏，让我想起了他。那个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经过荔枝树的他。
　　因为出外学习的人回来了，这次学习还有优秀的护士呢。所以工作汇报的时候，我们上白班的把工作交接给晚班就要去听这汇报会了。
　　我们收拾好，就到会议室等着了。
　　当他走进来的那一刻，我目瞪口呆，是他。他就是曹医生，曹重学，这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他也看到了我，可是他似乎不诧异我在这里，而是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随着主任他们坐下。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我是似乎明白为什么有些护士为何会像当年我看到金赣师兄一样的花痴眼。他除了帅，还透出一种不符年龄的成熟稳重。我没有想到，再看到他，是在这里。而且，他是那么的优秀。
　　几位主任发完言，就轮到他了。他的声音变了些，变得更有磁性了。他笔挺地站在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感觉眼睛里面也透着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光。
　　“曹医生，你吃饭了吗？”
　　“要不我们一起吃饭吧。”
　　会议一散，女护士就拥到他身边去了。
　　我心里在想，他如今那么优秀有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在听着八卦的时候，就听她们说，这曹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的。不过，这些拥上去的女同事，心里就是一个想法，她们说，“他只是有女朋友，还没有结婚，她们是有机会的。”还说什么机会是在自己手中的。对于她们的爱情观，我也没有插话，也只是如同八卦地听听。
　　不过，如今想到他有女朋友了，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感觉就如同当初他离开了，心里填满了失落。他这般受欢迎，我也不想凑热闹了。
　　“尹容微，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我微笑看了他一眼，正想走出去。转身那刻，我竟然听到他喊着。
　　我奇怪地传过头，只见他从一群蝴蝶堆里钻出来，走到我身边。手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对着她们说：“我女朋友在这里，你们就不要再给我添事了，这样，我不好解释。”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是利用我来躲避这些蝴蝶吧。他怎么和以往一样，做的事情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对不起，今年要准备和我女朋友领证。女朋友就是天，所以你们的约会，我只能不好意思推掉了。”
　　他继续对她们说着。她们看着我的眼神，分分钟能把我秒杀掉的。
　　“小薇，对不起，学习延迟了，所以今天才回来。”
　　他单手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着，还吻着我。女同事都恼怒走了。他还不以为然。
　　我竟然还贪恋他的吻，可是嘴唇生硬不敢动。等我回神过来的时候，他竟然还闭着眼睛。看着他的睫毛，我用力推开了他。手抹着自己的嘴唇。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却看着我笑着，这坏坏的笑容让我想起了那年初中的岁月。他也是喜欢这样坏坏地笑着看我。
　　“小薇，我终于等到你了。”
　　他把我搂进怀里，说着。
　　我躺在他的胸膛，心竟然扑通扑通地跳着。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近靠近他。可是曾经却没有这般紧张和不自然。
　　“曹重学，她们都走了。你不用再用我当桥段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我竟然没有怪他吻我，只是很平静地提醒他。
　　“小薇，你都能考上大学了，怎么还是那么笨呢？你高考是不是作弊的。演戏和真实，你一点都不会分吗？”
　　“嗯……..”
　　我仰着头，发出惊愕。
　　“离开你之后，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提早一年上大学，也提早一年大学毕业。我没有想到我们真的心有灵犀，你选择的护理，我选择了学医。还有你那句，‘大学了，老妈问我，有没有人追我。我回答没有。我对老妈撒谎了。其实有挺多人追我的，只是我都拒绝了。我不是对于当初青春那场金色的梦耿耿于怀，而是对于青梅那青绿的记忆无法忘怀了。在学校很多姓曹的同学，可是，在我心底也只记得当初我身边一个姓曹的人，念念不忘。’小薇，你知道吗？在这六年里，我除了学习就是害怕，害怕能与你度过青梅竹马，却无法与你到青梅枯萎，竹马老去。”
　　我看着他说的，原来他灰色的头像是一直都在，他看到了我的动态。当年老妈问我，还有我拒绝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发了一条动态。没有想到，他看到。可是，为什么他却不联系我呢？难道我不联系他，他就把我忘了吗？
　　“小薇，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最喜欢三毛了。你说这世界最美的爱情之一，就是三毛和荷西六年之后的重逢。我知道，如果我给你的，是给别人一样的，你定不会要。所以，我只为你一人奋斗，只为你一人守候。我不想牵着别人的手，遗忘了你。小微，我一直和别人说的女朋友是你，不要拒绝当我女朋友。”
　　我看着曹重学说着，这个曾经满口粗话的他，却说着这般文艺肉麻的情话。他变了，变的味道飘到了我心底里面去了。
　　“曹重学，真的是你吗？”我心里却有些不敢相信是他。
　　“我又没有整容，怎么不是我。还是你忘了我。”
　　“我就是没有忘记曾经那个你，所以才会疑惑如今的你，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小薇，是我。不管是曾经那个我，还是现在这个我，都是一直爱着你的曹重学。”
　　听着他说的，即便没有面朝大海，春即便还没有来，花都已经开了。一直爱着，他一直都爱着我？我心种在了花海里。原来，我错过的不是金赣师兄，而且他，还有差些错过了他的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