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浮生未歇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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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云鹤腾飞，不少会飞来与我打闹。我捧着一团仙云，一点点撒出去喂它们。
雾气如纱罩，朦朦胧胧的一片看不清。我伏在云上，还是看见下面一点青绿。
“掌门……师父，到了吗？”
拜师宴刚散，许多师尊也挑了弟子领回家，剩下了一些资质平庸的散在了仙班里。没想到去的时候坐这朵云，来的时候依旧是坐这朵云。
“嗯。”唐栎简短的回答让我有些泄气。
总有种以后就要和一块捂也捂不化的冰一起生活的既视感……
“师父，灼上仙是已经先走了吗？”
“对。他是游仙，居无定所，也只有无聊时才来为师这里喝茶下棋。”
我有点失望，完了完了，和冰块生活在一起还把炭火搞丢了。
“师父，灼上仙精力好像总是很充沛的样子。”
唐栎低头见我一脸笑容，想起月初灼华的满身血痕，觉得还是不要告诉我为好。
“涫儿，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等了好久却没听见回话，唐栎不放心的又低头，发现我趴在云上不肯抬头。
干什么呢？唐栎没有开口问，既然徒弟有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做去吧。
我埋着头，脸上发烫。“涫儿”两个字叫的还真顺口，然而我听起来也觉得异常顺耳。
“师父……”我手胡乱的牵到了他的衣角。
唐栎又低下头来。
“徒儿懂了，就像天尊的紫晶看上去是面镜子事实上是灵石。”
唐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死活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也许是我的比方过于浅淡，他蹲下身来揉揉我的脑袋，道：“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为师是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凡事只看表面。”
“哦……”
我浑身都紧张着，只因为他把手放在我脑袋上。
我认真的想了会，认真的决定不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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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熟悉了佛幽殿的布局，我放下缥缈，还是住原来那间房间。
“师父，徒儿画的梅拿了第一。”我捧着那卷竹简，举过头顶，画报那行清晰的写着“佛幽殿”。
唐栎瞥了一眼，开开口想说其实不画每月他也是第一。但是……他又看了我一眼，道：“是，很厉害。”
“我也这么觉得。”
“……”
唐栎退开几步，兀自舞起剑来。我只见一条雪白的荧光闪啊闪，灵力渐进，想必就是十大灵器之一东来剑吧。
君子白衣，剑舞如梭。
舞毕，我早就痴痴看呆。他莲步轻移，叫我召出缥缈。
“师父，缥缈也可以这么玩吗？”
这是玩吗。唐栎黑脸，咳了几声：“前几日教你乐理，今日可背的熟悉？”
我很听话，点点头说，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
唐栎面露满意之色，道：“还有呢？”
我又说：“诗言志，歌咏声，言依咏，律和声。”
他嘴角向上一勾，我往后退了几步。师父笑容的杀伤力，不可小视。
“舞一遍吧，照着师父刚刚舞的。”
我展出缥缈，正要努力回想刚刚师父舞的动作，脚却已经迈出步伐，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舞的神似，极尽相像。
好像，就已经跳过无数遍的舞，技艺数练，自然惊人。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我居然没有一个地方出错了。
唐栎眼里有自内心而发的震惊，又不同以往。虽说我从前尚未见过他震惊时的模样，但绝非是这样。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震惊里都不会带着害怕。
我默默想了会，排除了师父不正常的可能。
不敢出声。
但是他也不说话。
我有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拉他的衣袖：“师父……”
他起身。
我也站起来，伸出手又想去拉他的衣服，“是不是涫儿舞的不好？”
他拂袖而去，我怎么看他的背影都有稍许孤寂。
“师父……”
“涫儿舞的很好。”
他就这样抛下一句话，进了主殿，石玉门紧闭。
我呆怔在原地，啊？
忽的觉得惊恐，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尽管如今看来与这件事毫无联系。
礼荚，对，就是礼荚！
天尊说起过她，邢溯绘说起过她，天下人都知道她！我退到梨树旁，身后便是修水。
既然出现过这么多次的名字，为何我便没有一次细思了解过？
说罢，不过就是我逃避罢了！
可是，为什么我要逃避？
梨花一刹之间就开了，甚至落了几朵下来。我想起灼华农院里常年盛开却从来不结桃子的桃树。
不结桃子的桃树，就像没有结果的灼华和桃厌。
我撤了屏障，梨花瞬间谢的差不多了，连清淡的香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香消玉殒？我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个词。
我开始打坐，开始修炼。修仙最基本的清心寡欲，我一样都没有做到。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着礼荚的事，猜测这她与师父做过的、可能的所有事情。
他们也可以一起舞剑，一起玩，一起同在一朵仙云上不是？
然后，我觉得身子一坠，便聊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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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看见的是青衣朴素的灼华。
“唔……”我吱了一声。
“我救了你。又是老子救了你！”
我回想着，和上次睁眼一样的，不过没有后面多的那句话。灼华对于开场白，还是很专一的。
其实不用旁人提醒，上月的事儿我自己便想起来了。
我只是坐在梨树下打坐，胡思乱想，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浑浑噩噩掉进修水。
落水本来也没什么，仙人之躯，不会淹死。不过落进的是修水。修水原本乃崂山混流，因魔道屠了崂山一派，上百弟子的血皆流入修水。
细细看去，也能观察到修水的不正常的暗红色。
百仙之血，连着魂魄，一同封入修水。其怨念之大，竟得吓人。怨念极大，极易生魔，万不得已，才移来谪画净化修水，百年之后，亦再无患。
我摇摇头，抬头瞪着眼睛盯着灼华。
灼华有点心疼，嘴巴还是很欠。
“看这眼睛，眼窝深陷，有点吸了大麻的苍白；再看这小脸，眼周都凹进去了，唐栎到底饿了你几天才让你心灰意冷跳河？”
我召来缥缈，思附着拿缥缈和菩提扇打赢的几率是多少。
他看我严肃的样子，推后了几步：“可觉得有什么不适？比如大脑？”
我以为他骂我淹傻了，随手拿了一个石枕抛过去。
灼华堪堪接住，抱怨道：“没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哈！魔气先侵大脑，后侵心肺。”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修水，说没有不舒服。
灼华这次出去好像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满嘴都是脏话，以前他在农院种萝卜青菜的时候还有点“温文儒雅”的味道，现在就剩下“惨不忍睹”了。
他说：“他奶奶的，唐栎还真舍得哈！”复又盯着我说，“衾涫，你真没拜错师父。”
我昂起头，颇有点小骄傲说：“必须的！我师父帅的无法无天！”
刚把头调整到正常角度就看见唐栎走进屋，后面跟着邢溯绘。
“呵呵呵……”灼华摇着扇子坐在墙角椅子上，变出一张烧饼津津有味的啃着。
邢溯绘绕到我身边，怪声怪气：“三个月前还说掌门是个祸害，留不得，啧啧啧……”
我想起三个月前的混账话，悔不当初。
“师父……”
“涫儿，伤好些没？”
邢溯绘默不作声地跑到灼华旁边和他一起蹲墙角，涫儿……
灼华一口把嘴里的烧饼吐出来，酸溜溜的说：“怎么连饼里都是酸的！”
邢溯绘扯了一点烧饼出声表示赞同：“嗯，是有点酸……”
我脸上有点烧，闷着声道：“还好。”
唐栎没有说什么，微微颔首，便欲离开。刚走几步，又回来道：“那天是师父不好，涫儿舞的很好。”
灼华已经把烧饼完全抛在邢溯绘怀里了。
邢溯绘抱着烧饼指着我的脸：“衾涫，你脸怎么红的？”
我冲门口张望，走了。呼出一口气，怒瞪邢溯绘：“哪里红了？”
灼华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哪都红了。”然后他转身出去，青色的背影。
邢溯绘和我说，上月唐栎，也就是我师父。师父他为了找到化解修水怨毒的方法，特地去鹤居派借了长铃来，又结合谪画天翁阁水墨镜，才完全化掉了我身上的怨毒。
邢溯绘一脸神往，“掌门的法力真不是盖的，五百年修为就那样溶在水墨镜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顿时慌了神，问她：“你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你别忘了，我可是天翁阁的入室弟子！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呢，掌门闭关七天才给你炼出解药来。”
邢溯绘不是仙门中人，自然不知道修为的可贵。
我脸色惨白，五百修为……每过三百修为便要经历一场天劫，等级越高，劫数越险。
若是按着师父的尊仙等级，没有十几道天雷是过不去了。
或许还会有更狠的。
等级不变，修为受损，再要补回来，可是难上加难。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浮生未歇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