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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蛛丝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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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思芳,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不过同样的发音如果换一下,就不再普通了,比如——蛛丝芳。
朱思芳真名蛛丝芳,西虹市胜利县团结乡致富村户籍,西虹大学最好的专业——基础间谍器械专业应届毕业生,一九九一年四月十七日生人,祖母、外祖母都是蜘蛛进化生命体,俗称——蜘蛛精。
如今,她因为个人能力突出,被选进了多人工作组,负责正面突破,专业很不对口。
她的身份信息也发生了变化,湖东省黄陂人,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日生人,青翔技校挖掘机专业肄业,无业。
当然,她对这一切毫无怨言,这是组织的安排,一切只为了工作方便嘛。
只是作为一位坚定的非共青团员,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柳宁的身份信息是这样的?
柳宁,男,一九九四年四月十七日生人,雁京大学中文专业应届毕业生,就职于人民日报社,实习记者。
他们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在同一所大学上的学啊。
而且他还经常考试不及格需要补考,大学期间谈过十七场恋爱,顺便追求了自己四年,虽然有钱、长的帅、有身高、体型好,但是就是不务正业,一个典型花花公子,他凭什么雁京中文毕业,自己能倒背聊斋志异,能口述资治通鉴,为什么上的是青翔挖掘机,还肄业,还找不到工作?
深深的吸一口气,压制心中的怒火,毕竟工作最重要,作为一个认真的人,朱思芳明白,人不能让情绪左右,因为那样坏心情就永远都是坏心情了,人只有左右自己,慢慢的就能改变心情。
轻轻的活动下肩膀,然后站起身,让双腿的血液得以流动。
她其实还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多人工作组,为什么不是在西虹市集合,然后统一去目的地,而是如今这个样子,要自费去目的地——天南省的某个小城海靖。
难道组织上就不知道她家境不好吗?
组织上知道她为了从祖国的北疆走到南疆付出了多少辛苦吗?
为了多省一点钱,她几乎是研究了两天列车线路,在她那令人发指的记忆力的帮助下,她已经能够背下祖国所有的绿皮车时刻表了。
一辆接着一辆的换乘绿皮车,在付出了四天三夜,以及包中的煎饼和樵夫山泉牌凉开水五分之四的消耗之后,她终于进入了广北省。
“妹子,去广南打工啊?”
“啊?啊……啊。”身边一个刚上车不久的中年男人,突然打了声招呼,让正调节心情的朱思芳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上车之后就瞅你一直在睡觉,也没吃什么东西,跟哥去餐厅吃点吧,这出门在外可不能饿到了,不然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没人照顾不是?”
“不用,不用。”
“啥不用,不用给哥哥省钱,哥出门打工这么多年,钱还是有些的,一顿饭吃不穷我。”
一边说着话,中年男人一边晃着手中的手机。
朱思芳微笑着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蟾面肥头、一身不合身的西装看起来质量不错,不过崭新的袖标似乎说明了什么,透过西服的缝隙,可以看到腰带,扣口磨损严重,说话间还经常探手看时间,手腕上的表,ROLEX皇冠标志闪眼,不过一秒一动的秒针似乎不太对。
手中是最新的苹果9s,只是每次触摸屏幕反应有些慢,和柳宁的同款手机似乎是两个手机。
“谢谢大哥,真的不用,我自己有带。”
礼貌的婉拒,而后,朱思芳就取下自己的大包,然后拿出了用塑料袋包着的煎饼,“味道很不错的,大哥你要不要来一张?”
然而,简单的拒绝怎么会击退起了色心的男人的?
“煎饼咋行,走走走。”中年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拉在了朱思芳的手臂上,握的有点紧,还趁机用拇指摩挲了几下,“哥带你去吃饭,咱们去餐车炒两个菜,好好吃——”
中年男子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朱思芳拿出了一个苹果,然后单手捏了个粉碎。
“大哥,我妈说了,碰到好心人就捏个苹果给他吃,然后告诉他,我们家的姑娘人傻力气大,不知道杀人偿命是啥意思,恩——,还有做好事还请量力而行,好像是这样的,大哥您看,这苹果您吃点吗?”
一边说着还一边装作傻乎乎的样子看着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被吓得脸色煞白,笑容都有些皮肉不一了,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鼓足勇气,默默的走开了,一圈跃跃欲试的男人也都一个个的偃旗息鼓了。
……
又过了一天一夜,捏碎了最后一个苹果,吃干了最后一张煎饼,并且饿了半天后,朱思芳终于到了海靖市,浑身无力的拖着一人多长的巨大包裹,包裹里面装着她的武器,一块像冲浪板一样的东西,本来还装着大量的煎饼和凉开水,不过如今已经吃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包裹。
她脚步虚浮的跟着人群向着出站口走去。根据百度地图,火车站距离集合地点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单单是想想,就饿了心慌。
朱思芳只希望他们可以和说的一样,报道就算上班,管吃住。在进入工作组之前朱思芳也工作过两个月,不过哪怕只吃馒头包子,工资也要被吃下去大半,她太能吃了。
“朱思芳,媳妇,我来接你鸟。”
一个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在嘈杂的车站口也格外清晰,“只要你肯非心转意跟我一心一意的过儿子,我么事都不怪你,你为赵全蛋打胎的事,我都不计较了。朱思芳,媳妇,我来接你鸟……”
一个浓重乡音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辆拖拉机上,手拿喇叭大声的喊着,那男人穿着不合身的大红色西装,里面是绿色衬衫,脚下纯白色运动鞋,上面绣着adidos,人呢比小四矮半头,脸呢比乔丹黑三分,嘴比凤姐大,颜比四两金还丑,哪怕是再乐观的人,只要看了他一眼,也会觉得失去了生的意义。
朱思芳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是又无可奈何,组织上说了柳宁是她的上级,殴打上级就削减给她奶奶和外婆的生活补助。
正当她心里发愁的时候,那拖拉机上的丑汉也看到了他,一下子就跳了下来,两条短腿飞快的腾挪,几步就跑到了她身边,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腿,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媳妇,我晓得错鸟,我不该管你跟赵全蛋瞎搞,也不该骚扰你跟村长两口子一块睡觉,你揍么怪我鸟,我以后么事都依你。”
丑汉一边嚎,一边流眼泪,而且他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抱着她腿的时候,依然不肯放下手中的喇叭,响亮的声音和富有内涵的故事迅速的吸引了围观群众,人来人往的车站迅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朱思芳和她腿上的丑汉。
“真不要脸啊,怪不得我一看她就觉得长的像狐狸精。”
“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床上人来人往、客流不息的人啊。”
“都插在牛粪上了,还是让猪拱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