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我的耗子名垂青史》蓝耳

16、沉默的耗子

　　“啧啧！你这句话说的和你三哥一模一样！”乌布打趣道。要知道，华特的三哥罗伊·迪士尼可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宣称找到真爱的几率比成亿万富翁还小，既然如何，何必在恋爱上浪费时间，他从四处游历到投身战场，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不，我和三哥可不一样！”华特反驳道，“虽然找到那个人的概率很小，但我相信我会遇到，概率再小还能比老鼠会说人话小？”
　　连这种事都能碰到，找到真爱又能算什么！

　　乌布撇撇嘴：“这话说得，难不成你见过会说人话的老鼠？”
　　“当然没有！” 华特赶紧说。
　　“那不就得了！成亿万富翁和找到会说话的老鼠比起来，还是你三哥先结婚的可能性大，你就都等着看吧！”乌布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日后真会一语中的。
　　现在，这几句话随便聊聊也就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记在心上。对华特来说，完成这部动画片无疑比找女朋友重要得多。

　　经过乌布的指点，找到突破口的华特画技进步迅猛，绘制画稿比以前更加得心应手。赛文虽然不声不响，但能明显看出，他已经跟得上华特和乌布的脚步，三个人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相比之下，漫画家因为年龄较大，画画的方式几乎已经定型，加上他没什么进取心，与几人的差距越拉越大。
　　第十幕的初稿完成后，这种差距便逐渐表现出来。
　　这一段要表现的是一个总喜欢砍人脑袋的扑克牌女王，因为人物性格鲜明，算是整部动画片里最不好绘制的一部分，可是即便如此，华特也没有料到画稿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他把厚厚一摞画稿翻完，往桌上一扔，手指揉了揉眉心。

　　简直没法看下去！只是小问题多点的话也就算了，问题出在漫画家画的那一部分，放在整段剧情的中间简直像在白纸上点个黑点，突兀极了！
　　之前几幕的画稿里也会有一点不和谐，毕竟是几个人合作完成的，就算配合地再好也能看得出端倪。但是仅限于单张画稿的分析，如果制作成卡通电影后，这些不和谐并不是问题，因为观众的眼睛根本不可能分析出这种差异。但是这一幕的问题太大了，这已经不是修改能解决的问题，而是要重新画。
　　重新画算不上什么，这几个月谁没有将完成的画稿重新返工过？可是如果漫画家一直是这个水平，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人是否还有留下的必要！

　　事实摆在面前，其实用不着斟酌，比起不断修改浪费时间来说，支付几十美元的违约金让他走人无疑是正确的决定。
　　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华特就做出了决定。他把漫画家画得那一部分画稿抽出来，拿着这沓纸走出房间。

　　“这些是你画得？”华特把画稿扔在桌上，倚着墙冷冷地问。
　　这会儿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漫画家在赛文讲了笑话，根本没注意到身旁有人经过，冷不丁被华特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哟，老板，你走路都没声音啊！”他拍拍胸口，看到飘落到地面上的画纸，弯腰捡起来一瞅，竟然都是自己这几天画的。
　　刚才吃饭的时候地上滴了些汤汁，画稿正好落在上面，沾得脏兮兮的。漫画家皱起眉头，一团怒火从胸口窜出。他捏着画纸，忍不住说：“有要改的地方您说一声我肯定改，能不能别每次都把气撒在画稿上，毕竟是我辛辛苦苦画的，您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人！”
　　华特点点头，漠然地说：“是，所以你以后不用辛苦地画了。”

　　漫画家猛地抬起头：“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难看，心想，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自负的人，明明他指出缺点是为老板好，结果老板没有半点容人之量！
　　“意思就是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找我结工资。”华特不愿跟他多废话，转身离开。

　　他辞退漫画家的原因跟刚才的事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漫画家工作出色，就算他天天给自己提意见也没关系，可是如果他工作达不到自己的标准，就算这个人再让人亲切他也不会留下。
　　他愿意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但也要看这个劳动成果值不值得尊重，在他看来，漫画家不是不能画得更好，而是工作不够用心，可惜他说过几次，漫画家却从来没有放在心里，无数次重画后，依旧没有认真起来。
　　对自己的缺点不善于改正，在指出别人的缺点时倒挺积极，对这种人，他没有解释的欲望。

　　可是漫画家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他听到华特的话，咬牙切齿地说：“听不得别人说你的错误，就想用这种办法把我赶走？”手指收缩，捏成一个拳头垂在身侧，骨头嘎吱嘎吱地响，粗长的眉毛因为愤怒聚拢在一起，看上去异常凶狠。
　　赛文走上来刚想劝两句，见到他这副表情，居然吓得后退了几步，刚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华特面对这种场面没有半分害怕，他虽然不会主动动手，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还手。华特停下脚步，站在漫画家身侧，两个人只相隔一条细缝的距离。

　　“你想动手？”华特一脸平静地问。
　　漫画家的胸口上下起伏，半晌，收回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混蛋！你以为你想赶我走我就会走？做梦吧，等乌布回来，让他评评看谁有理！”
　　华特瞄一眼表，现在才十二点半，乌布中午陪爱莎去医院，两点之前不会回来。
　　“不用等他，公司的老板是我！”华特一字一句说，“不论乌布回来怎么说，我做出的决定都不会改变——该走的人照样得走。”
　　“你！”漫画家指着华特，手指哆嗦，“这种破公司，就是留我我都不惜的留下来！”

　　他扯过桌子上的画稿，用力撕扯成碎片，扬手一撒。
　　纸片飘零在空中，飞飞扬扬，落在华特的头发衣服上。他取下粘在衣服上的纸，扔到地上，听着漫画家恼怒地诅咒道：“一个破公司的老板得意什么，还不知道过多久就破产了呢！一部卡通片做一年，这辈子你都收不回成本！赛文，聪明人就早点离开，小心他到时候连工资都给你开不起！”
　　赛文尴尬地张开嘴：“你别说了，消消气……”
　　“啐！”漫画家吐了口口水，“没出息的家伙，等着瞧，你会后悔的，现在是我，以后就会换成你了！”他逞完嘴上的便宜，把一旁放画稿的箱子拎起来，翻过来扣在地上，将里面装着的自己以前的画稿全部撒到地上，开始往纸箱里装自己的东西。

　　华特抿抿唇，抬脚往自己的屋里走。
　　现在，他越发肯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这种人留下来只会耽搁时间，影响公司的氛围。

　　下午两点多，乌布打开公司的门，脸上露出的笑容顿时僵在上面。
　　“这是……怎么了？”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艰难地问。
　　屋里像遭遇了龙卷风一样，画稿散的地上到处都是，桌子东倒西歪，连画笔都扔在了地上。赛文听到声音扭过头，惊喜地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乌布，你回来了！”

　　“这是……”乌布刚说了两个字，被赛文赶紧捂住嘴。
　　“嘘！”他指了指那扇小门，小声说：“华特生气了，在里面关着呢。”
　　乌布扫一眼屋里，跟着压低声音：“另一个人呢，他们俩吵架了？”这得吵成什么样才能把屋子糟蹋成这样！和华特认识这么久，他还没见过华特做出过这种不自控的事情呢！

　　“不是吵架，”赛文挠挠头发，皱着脸说，“华特把他炒了。”
　　“炒了？这不可能！”乌布下意识地说。
　　辞退员工这么大的事情，华特一定会和他商量的，可是华特根本没和他说过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