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星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公子俞

13、第 13 章

　　今天是周一，是圣英每个学生最忙碌的一天。因为每个星期的第一天，无论年级专业，都几乎是满课。所以当中午午餐时间到来，餐厅已是人满为患，不过大都无精打采，倦容满面。
　　靠角落的一大桌子上东斜西歪着一群人，桌上的饮料餐点都几乎没怎么动，丫头蹦跶蹦跶抱着一条小哈士奇从大门走进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家的没精神。
　　“王子少爷来了！”
　　众人依旧死尸状，只有威廉算是卖了个面子勉强抬头无力地挥手：“二哥，你来了！”
　　王子走到空椅边放下包，环视了一圈，说道：“看来都很累。”
　　“每个礼拜一都生不如死……教导处排的课太扯了……”大牙动弹了下手指头。
　　小杰苦着脸抬头：“靠我怎么会选择数学系……一上午高等代数、解析几何、抽象代数、微积分……呕……”
　　众人头顶黑线，筱婕伸手拍拍他的背。
　　王子因为上午才离开医务室，所以精神还不错。丫头摸摸怀里二哈的头，疑惑道：“大家都很累吗？丫头上午也是满课，可是丫头精神很好啊！”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众人抬头，满脸的欲哭无泪。
　　Apple满脸嫌弃道：“拜托丫头，你学的是动物系里的兽医专业诶，什么给宠物洗澡，宠物料理，这需要动脑吗？”
　　丫头抓抓后脑，干笑两声。
　　阿纬忙道：“要……要啊，丫头在课上都会做记录，丫头……”
　　小薰笑着看他们在那里吵闹，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王子：“王子，这是今天上午的笔记。”
　　“谢谢。”他接过本子，打开翻了几页，不小的吃惊，“这么多？”
　　小薰奇怪道：“多吗？我怕你看不懂已经精简了很多了。”
　　“……好吧，什么时候还你？”他无奈地扯扯嘴角。
　　“随便啊，”小薰摊摊手，“你知道的，我不需要笔记。”
　　俗话说得好，不要和学霸交朋友，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王子恶狠狠地把笔记本塞进书包。
　　MeiMei和彤彤正在逗二哈，丫头突然道：“咦？敖犬少爷呢？”
　　王子闻言抬头，看了一圈，也道：“土狗呢？不会是被老师留堂了吧。”
　　“敖犬回家帮你去拿点药，”小煜应道，“——王子，你要吃点什么吗，丫头你和王子一起过去点餐。”
　　等到丫头和王子挤入那嘈杂人群中看不见身影后，小杰看向小煜奇怪地道：“昨天你不是陪敖犬一起回去的吗？怎么他没回来？”
　　小煜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点餐区的人堆，压低声音道：“敖犬……昨天又和老爸吵了一架。”
　　“又！吵架了？”大牙尖叫道，“敖犬怎么样？有没有被打？”她想起以前几乎每次父子吵架后在敖犬脸上都会有一个清晰遗留三天的手掌印。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小薰皱着眉头道。
　　小煜低头，停顿了一会，然后看向小薰，脸上尽是严肃：“我……想问你们八姐妹一件事。”
　　彤彤急道：“哎呀你问啦。”
　　“当初鬼鬼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话音一落，桌上顿时鸦雀无声。Apple和小蛮手里的塔罗牌掉了几张在地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MeiMei隔了半会儿才强笑着出声：“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彤彤忙接口道：“对啊，以前不是……说过了嘛。”
　　威廉转着眼珠仔细回想了一下，疑问道：“鬼鬼难道不是和二哥吵架吗？”
　　刚说完头上就被阿纬揍了一记：“喂，你是白目吗？鬼鬼当然是因为愧疚伤害了二哥不告而别啊。”
　　小煜点点头，然后继续道：“其实我很早就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鬼鬼那么喜欢王子，她不是害怕就逃避责任的人啊，怎么会在王子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悄悄离开？而且……我总觉得敖犬在瞒着我们什么。”
　　小薰摇头道：“你能不能说清楚些？这和敖犬跟你们老爸吵架有什么关系？”
　　阿纬急道：“三哥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昨天听到敖犬跟老爸在他们房间争吵，敖犬有说……我们老爸害惨了王子。”
　　众人惊叫道：“什么！？”
　　叫声委实不轻，四周走来走去和坐着用餐的同学大都被惊到，诧异的看向他们。小煜连忙做噤声状，抬头刚想再说什么，眼角瞥到正端着餐盘的王子丫头走过来，脸上也是一副被惊到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啊？”丫头好奇得道。
　　“没、没什么啦，”大牙打哈哈道，“你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啊，正好都饿了，快点吃吧，下午也都是满课呢。”
　　王子总觉着今天大家一起吃饭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阿纬没有和丫头说说笑笑，小杰也没有故意逗趣筱婕，可能敖犬不在的缘故大牙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大家似乎都一个劲儿埋头吃东西。只有丫头一个人边吃边喂蹲在腿上的二哈自得其乐。
　　上课真的累坏了？以前几个礼拜也没见这么累啊……
　　他叹口气，继续低头吃东西。
　　……

　　餐厅老板看到正在走来的熟悉的人影，额角的青筋顿时跳得欢快。门口竖起的纸板上写着：本日大挑战，奖品巨无霸草莓派。
　　“詹——同学，好久不见。”
　　这一年来为了不断应付他的挑战，餐厅老板不断提高题目的难度，导致圣英除了詹士德以外再也没有人敢来挑战。
　　“草莓派打包吧，我要带走。”詹士德面无表情地和老板擦肩而过，走进了餐厅。
　　于是老板额角的青筋跳得更欢快了。
　　推开玻璃门迎面就是187欠扁的微笑：“我们的小星星呢？”
　　他仍没什么表情：“她身体不舒服，请假。”
　　窗边的黑板上用粉笔陈列着一道巨长的算式，几乎横贯了整块板面。詹士德拿起粉笔，用了两秒打量了一下整条式子，随即动笔计算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多了起来。虽然新生已经在学校呆了一个月，对餐厅的大挑战也偶尔会有几只初生牛犊去尝试，无一不是败兴而归。大家也私下里都说老板抠门，故意把题目弄得这么难。
　　詹士德虽然是学校风云人物，但的确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一生的面前，由此惊呆了不少正在就餐的学妹。
　　陆克英抱着杯热咖啡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到詹士德毫不意外，斜靠在了柜台边。
　　“哇，做完了！”
　　“……47秒！”
　　“詹同学还是那么厉害！”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詹士德从嘴角不住抽抽的餐厅老板手里接过打包好的草莓派，转头看见久违的陆克英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
　　钱富豪突然从人群里看到熟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一场好戏正要上演。他走向詹士德，手指戳了戳自己身后的人群，用口型道：“王子。”
　　他的目光立刻直射了过去。或许是气场使然，詹士德凌厉的目光所到之处都瞬间没了人声。八姐妹早早就认了出来，一开始MeiMei太过激动还差点叫出声，被彤彤连忙踩了一脚，但还是都又兴奋又莫名压抑着什么似的看着眼前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詹士德学长。钱富豪对着女生亮了亮大白牙，微笑地招招手。
　　威廉最天真地冲小杰叫道：“四哥你看，他把你说的难题解出来了！”
　　“……我看得到！”小杰扭头吼道。
　　陆克英侧头压低声音道：“单肩挎黑色包的那个就是……”
　　话没说完詹士德已经擦过他向那群人走去。钱富豪连忙跟着上前。
　　王子一直低着头在和小煜说话，没有太过注意周遭，这时小煜突然看着某处噤声了，他才抬起头来，正撞进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睛里。
　　有的人，一眼见到就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
　　詹士德直视这个虽然俊秀，面色却比普通人苍白许多，唇色也因为生病偏紫的男生。同样是圣英的校服，清瘦干净的他却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被关注到。王子，昨夜某人噩梦连连嘴里一直呢喃的名字。
　　李晓星，就是他是吗。
　　王子眸色淡淡地与眼前寒气逼人的男生对视着，不知怎地胸口闷闷有些隐隐作痛，微微蹙了蹙眉。
　　钱富豪上前一步，介绍道：“他也是你们大二的学长，霹雳mit 的成员，詹士德。王子同学受伤的事，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你好，詹士德。”他率先伸出手，语气平平听不出情感。
　　阿纬狗腿地伸手过去被丫头拍掉。王子微笑，握住了詹士德的手，言简意赅道：“王子。”
　　两个同样优秀出众的男生在众人注视下默默静止着，四周从一开始的寂静变得有些细声碎语。
　　大牙皱着眉使了个眼色，小薰忙道：“下午都还有课呢，早点去占座吧？”
　　“是啊是啊。”大牙拿胳膊肘撞彤彤。
　　钱富豪点头：“那你们先去吧。”
　　王子松开手，微微点头示意，詹士德毫无反应，连眼神都不曾变化一下。
　　等一群人陆续离开后，陆克英像是松了一口气，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詹士德眯了眯眼，目光锁住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男生。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那个人一直在看着这里，最后目光随王子他们的离开移动，他最终确定目标是那群人。
　　“那个是黄铭吧。”他开口道。
　　187瞄了一眼，那人马上转头从餐厅的偏门走了出去。“恩”。
　　“他有问题。”

　　李晓星一觉醒来挂壁上的钟指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伸伸懒腰在床上翻滚两圈，她才慵懒地爬起来软绵绵地伸脚下地。睡太久就难免乏力，等到她的脑袋猛地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拥抱的时候，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像电流般刺激了大脑皮层。
　　很少有事情会影响到专心思考中的詹士德。饶是如此，隔壁“咚”的一声巨响传进书房也不免让他吓了一跳，之后便没了声音。有绝对理由怀疑是某人睡姿不正又掉下来了，他起身快步走去他的卧室。
　　还没跨进门，就见李晓星屁股翘得老高侧脸着地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的眼睛分明是已经清醒了。看她保持着这么奇葩的姿势许久，詹士德微蹙着眉道：“李晓星，你在干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李晓星蓦地直起身板，一副活脱脱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
　　“……我问你在干什么。”他忽略她的表情重复道。
　　“我摔了一跤……”李晓星小声地说，手不自觉地捏着睡衣的下摆。
　　詹士德蹙着的眉头更紧了，道：“刷牙洗脸，午饭在桌子上。”说完转身回了书房。
　　……
　　完了完了，昨天晚上……是招供了吧？不然007的脸为什么这么臭，连说话都是冰冰冷的，而且……而且……连早安吻都没有！
　　李晓星边从地上爬起来，边拿爪子拍拍自己的头，使劲回想着有关昨晚的一切。茫茫然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目光呆滞的自己，懊恼地抓抓一头乱发。
　　想不起来啊啊啊啊，究竟说了些什么，说到哪一个程度……呃呃呃嗷嗷嗷她真想仰天长啸一声！眼角突然瞥到镜子里自己歪斜的领口处露出一个小小的吻痕，顿时又呆在了那里。
　　……不对啊，扭扭自己的腰，不酸也不痛。昨天晚上应该……好像……恩……没做吧……吧……吧……
　　啊！！！！
　　她睁圆了双眼捂住嘴险些惊叫出来。
　　想起来了！
　　书房。
　　早上已经接到美国父亲那边打来的三个电话，无一不是催促他尽快回去。眼下就只能一心两用，一面收集更多的案例仔细研读那边的法律，一面还要迅速解决学校里的事情。如果王子的事情没有个好结果，他想他是不能放心离开的。
　　说到李晓星……他难掩眉宇间的疲倦和无奈。以自己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和多年来看人的经验，怎么当初就没看出来这个横躺在自己面前装死的女生是个大麻烦呢。手里笔尖一顿，
　　歪斜的黑线横串了一行字。
　　詹士德没有抬头，仅仅只是一秒又继续着笔。“站在门口做什么，吃了吗？”
　　门口没有一点回应，他写不了几个字，已然没心思再写下去，只能叹口气搁下笔，抬头看去。李晓星扒着门框摇摇头，却一言不发。眼眶有些微微红，神情委屈的很。他就是受不了这种眼神，无奈地向她伸出手：“过来。”
　　她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缓慢地挪小步子一步一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掌，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她一声不吭地坐上他的大腿，手勾住他的脖子缩进他怀里。
　　詹士德知道这是她撒娇的一种方式，多半出现在巨大错误发生后。颈窝里传来湿热的触感，他的眼眸闪了闪，搂紧了她的腰。
　　“怎么了？”
　　她的声音一染上哭腔就哑哑的，沙沙地擦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007，你，不能和他一样。”
　　你不能和他一样。那会很可怕，你没有尝到过那种可怕的感受。在我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离开我，让我第一次知道对一个人的失望比对人生的绝望还要可怖。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我自己，还有那个，我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李晓星不太会表达，很多事只是一个眼神詹士德就能心领神会。过去的伤痛化作眼角几滴泪，足以让他心疼好久。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她已经把他当作全世界了
　　“这次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詹士德吻着她的眼角，细细地将她脸上的泪吻干。
　　“007……”李晓星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詹士德的手臂从后面圈着她的腰，将她整个背都贴在他怀里。“我不担心他会抢走你，更不担心你会重新爱上他。可是李晓星，”他的臂弯加大了力，把她搂得更紧，“你很笨，你会分不清愧疚同情，你总是因为怜悯帮犯错的同学跟我争执，所以我害怕，我不会给你任何一个机会离开我的身边。”
　　他没有给李晓星说话的机会，轻轻吻上她的唇，品尝咸涩微苦的滋味细细密密，由浅入深，一点一滴将她的理智吞没……
　　李晓星，当有一天，我也有害怕什么的时候，那就是我再也离不开你的时候。我规定我的女朋友，不可以逃出我的预算范围，哪怕只是有可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