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记事》宝霸

10、始10

　　大排档!
　　白韫从来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苍蝇馆子大排档自然是吃过的。若是发现什么口味好的档口，他们几个还会呼朋唤友的一起去。
　　不过，约会去大排档还真是第一次。白韫松了松领口，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小饭店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墙面都斑驳了，上面还贴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泳装女明星，艳俗的无法形容。
　　中午正是食客最多的时候，不大的门面里热火朝天，白大少傻坐在塑料凳上，两条大长腿规规矩矩的摆好，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四处乱瞄。
　　楼起年到小柜台上点了两个菜，随便把帐也结，没办法，人来人往，老板娘来不及买单，食客们点菜的时候也自觉的把帐结了。
　　楼警官坐下，照旧三个动作，脱外套，卷袖子，扳筷子。
　　另一边，白大少纠结着三个问题，一，约会这么‘朴素’是不是不喜欢他，想让他知难而退。第二楼起年依旧没有让自己点菜，不尊重他？三，最重要的，妈的，这么油腻的地方，怎么表现他白大爷的俊逸出尘？！
　　白大少感觉后背和别的食客都摩擦到了，不自然的挪了挪后背。
　　后面的胖食客也有所察觉，回头朝白大少友善一笑，白韫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那个……楼警官，常来？”
　　“嗯，离得近，便宜。”
　　白大少无话。
　　接下来，两人真得像学生食堂吃饭一样，默默低头吃饭。白大少品尝不出这间大排档的口味和食客数量是否成正比，他觉得他一直刻意忽略的脚，加倍的疼起来。
　　楼起年突然停下筷子，白韫感觉他要说什么，不敢怠慢也停下了筷，听着。
　　楼起年只是盯着他手腕，淡淡的说：“表不错。”
　　“当然，我硬和我爸要的。”白大少感觉楼警官走近了自己的品味，很高兴：“要不？送你？”说完白韫又后悔了，人家人民警察清廉着呢，能要你的东西？丢份！
　　没想到，楼起年轻描淡写的接口：“好啊。”
　　“……哦。”白大少愣了一下，给楼起年他不心疼，立刻脱下手表。
　　楼起年随手接过去，看一下表面：“鞋啦。”就收起来了。
　　表没了，白大少还有点喜滋滋的，只是他想不到楼起年这是唱的哪出。
　　吃完饭，楼警官送白大少回医院。
　　“什么时候出院？”
　　要和楼起年分开，再相见不知什么时候，白大少病怏怏的回：“不知道，过几天吧。”哎呦，这脚疼的，得让医生老头再看看。
　　楼起年装似不经意的说：“哦。要是你今天出院，晚上来接你出院。”
　　“出，出。”白大少忍着痛，一咬牙：“今天也能出院了。反正都拆石膏了。”
　　“行。晚上来接你。”
　　白大少小心翼翼的问：“一起吃晚饭？”
　　楼起年，笑：“晚上要值班到七点。八点才能来。”
　　“哦。哦，那我自己解决。”白大少憋着口气下车了，期期艾艾的说：“那，那再见。”
　　“嗯。”

　　白韫明明如愿晚上和楼起年有约会，回到病房还是一肚子不爽，又不知道不爽从哪里来的。想着晚上还能‘正大光明’的见一面，这股郁闷又舒缓了一些。
　　躺倒病床上，拿起手机找人给自己办出院手续，习惯性的拨出张大秘书的手机，猛然想起自己中午放了人家鸽子，急急忙忙挂断，那边已经接起来了。
　　白大少硬着头皮接起来，领导腔：“那个，那个，小张啊。”
　　“嗯。白总。”
　　听不出喜怒，白大少：“中午吃了么？”
　　那边淡淡笑一声，笑得白大少青天白日汗毛一竖，果然。
　　“不是等您一起么？”
　　白大少一看表，下午两点半，白总‘温和关切’：“看我这记性，中午临时有个国际视频会议，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叫汤普森的，一忙就忘记了，别等我了，你快吃吧，小年轻哪经得住饿啊？”
　　“没事，我不饿，您会完了？”
　　白大少一扫病房，笔记本还在充电，连个撒谎道具没有“完了，刚结束，小张啊你是留过学的，你说外国人怎么这么话唠……真的，不用等我，你吃吧。饿坏了，我怎么和张董交代？”
　　张执沉默了一会，“等着，我一会去。”就挂了电话。
　　白大少叫苦不迭。一瘸一拐的布置好‘国际会议’的现场，想想不放心，特地打个电话到美国，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和汤普森套好词，才满意的看着布置好的现场，感觉自己机智的不行了。
　　正陶醉着，敲门声响了，白大少跳上床，把‘金华火腿’挂好。
　　张执一身雅痞休闲装，却拎着饭盒出现，还真有些不搭，白大少眼神心虚的飘忽，现在他越活越窝囊，连个秘书也怕上了。
　　张执打了招呼，就把带来的饭盒摆上，虽然饭盒包装简单，但是菜色丰富，一看就是从大酒店打包回来。
　　张执摆放碗筷的时候，白大少一直在察言观色，张执似乎没生被放鸽子的气，才松口气。
　　白大少突然感觉腰板又硬了，底气又足了，本来就是，他一老板，中午‘开个会’错过和下属吃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执摆好碗筷，白大少两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傲娇的小嘴一张……
　　白大少做完动作就后悔了，他分明看见张执眼神一闪而过的阴郁，想起张太子的身份，结巴：“我，我自己来。”
　　张执皮笑肉不笑：“您不方便，我来帮你。”
　　白韫感觉刚才好像见识了张大秘书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哪里敢放肆，但所有的挣扎都被张大秘书不动声色的镇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