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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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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丑不能怪爹娘。
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
不可以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怪罪于他人,更何况是从出生起就素未蒙面的父亲与母亲大人。
失败往往是成功之母。
怎么可以与那些没知识、没文化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如果我还能回到我的祖国,回到地球母亲的怀抱,我想出一本类似于《丑陋才是人生至宝》这样的心灵鸡汤。书封配以爱因斯坦、牛顿、伽利略等悲天悯人的伟人脸,再加上印有“风靡全球万千少女”,“孩子的枕边必备入睡读物”,“马科斯、嗯个斯等联袂推荐”,“一书在手,别无所求”,“一本通往人生成功之路的银钥匙”等字样的小腰封,用来祭奠我丑陋的穿越生涯。
挥去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怪念头,我又回到了操场,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即将开始的测试上。
那些赤luo上身的大块头们已经在扎满了铁丝网的地道中穿行了二十公里。长腿、细腰、pi股翘是科贝尔男性称霸整个帝国星系的资本。事实上,在我变成七星大瓢虫时,我也能爬得像他们一样快。
我把皮带缩紧了一个眼。这肥大的裤子在我的下半身穿出了类似于苏格拉长裙的视觉效果。我右脚的裤腿比左脚的那只长了十厘米。我希望在爬过那些铁丝网时不会被勾住。
我看到那男孩了。他像蟑螂般灵活地在地道里穿行,轻而易举地击败了那些笨重的长腿粗麻杆们,遥遥领先。
他那头金发很漂亮,脸蛋也长得不错,看着眼熟极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苦思冥想,在不多的几个选项中进行排除。克鲁迪亚?安德烈?巴特?是的,没错,他就叫“巴特”!巴特.洛夫斯什么的。
那些铁丝网都是锈迹斑斑的老古董了。要冒着得破伤风的危险钻过去?还是直接放弃这场测试,抱着零鸭蛋回家?我讨厌做选择题。我想我还是需要一些分数的,即使只有0.1,它也能让我的成绩显得不那么难看。
我默默向上帝、佛祖与玉皇大帝祈祷,让我在这场测试中赢得0.1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愿意一试。
“李小宠,艾伦。”高个儿示意我到预备区域等候命令。
艾伦?那个打算杀了我的疯狂侩子手?我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名字里包含的恶意与血腥味熏倒了。
我踩着等候区的白色边界线,拒绝与这个恶魔进行任何交流,光是在呼吸他所呼出的空气就让我作呕不止。
我把脸转向另一边的练兵场,那里的观众席上站着百来号人。他们都是来观摩比赛的贵族与平民。从制服的颜色上可以很容易区别出官宦子弟,贵族家仆,平民百姓,还有军士。
那个碘着大肚子、穿着深蓝色金边天鹅绒外套的是克洛德家族的管家——维科,一个无时无刻都在监视我的卑鄙小人。他的腰足有三个啤酒桶和抱起来那么宽,脑袋削得尖尖的。他抬起双手,孔武有力地冲我做了个切菜的动作。
隔着一百多米,我还是感受到了他动作里的杀气。我挺胸,抬头,吸肚,一改来时的吊儿郎当,站直了身体,像个真正被检阅的士兵。
距离观众席不到两公里远的地方,几名测试检察官正围成一圈,对着操场的方向指指点点。一名官员拿起手中的对讲器,说了几句间断的话语。随后,另一名军士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朝我笔直走来。
这家伙看起来来着不善,他板着一张脸刷了沥青漆的冰冻脸,口气里带着一丝不悦与挑衅:“请把你身上所携带的金属制品交出,否则你将被取消比赛资格。”
我拉起上衣,解下腰脱递给这名军士。他嫌弃地用大拇指与食指夹住它的一角,就好像他拿的不是一个腰脱,而是一堆臭烘烘的排泄物。
“维科”,我冲管家扬起了手。
维科黑着脸以标准的阅兵式跑姿小跑过来。他显然比我懂得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和他比起来,那名军士就像是尚未见过世面的学龄前儿童。
他三言两语就将那名军士给打发了,同时将我的腰脱妥善地保存在了随身携带的挎包之中。他的眼神凶悍极了。可怜的我就像是被食腐鸟类盯上的猎物,在他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
他瞪了我两眼,唇角下拉得厉害,这种表情通常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把脑袋朝着那片呈蜘蛛网状的铁丝方向晃了两下。
我胡乱地用力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坚定不移完成比赛的决心。不过我是注定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尽管他在过去的两个星期投入了大把的私人时间来训练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废柴。为了这次选拔赛,付出最多的无疑非维科莫属。
算起来,我已经有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了。那些加了大量黄油和高热量代谢脂肪酸的食物使我的便秘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同时我也很担心自己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因为过劳而死在操场上。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万一穿回了中生代、白垩纪岂不是更加的惨绝人寰。
我目送着维科远去的身影,一时悲从中来。短短的几个星期,却像是我一生人间惨剧的缩影。
“准备——”高个子举起了手中的计时器,用力一摁,“开始。”
两匹疯狂的野马冲出了栅栏向铁丝网扑去。值得庆幸的是我身材矮小,真适合在这铁丝构成的狭小空间里爬行。我感到我的后肢在蠢蠢欲动,结着宽大裤子的掩护它们已变为虫类结实的后足,外部覆盖的虫壳,分解弯曲的构造使我很顺利地穿行于铁丝与铁丝间的小缝隙里。
我的裤子被磨烂了,前臂也被那些旁逸斜出的尖锐铁丝滑得鲜血淋漓,可这并没有减慢我的速度。
当我推开最后一道铁丝时,我用虫足支撑着整个身体站了起来。谢天谢地,那破裤子勉强可以遮挡住我的下半身,我成了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参赛者。
观众席的四周满是不可置信的唏嘘声。
“这个无耻的欺骗者!”
“可怕,这一切太可怕了。”
“他一定是贿赂了考官,才在这场测试中得到通融。”
......
那些不加掩饰的恶意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我哼哧哼哧地往观众席那儿跨了几大步,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呻吟。那从足尖处传来的强烈疼痛猝不及防地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的头重重磕在了水泥地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