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仵作娘子》沈秦舒

10、清平乐/见故人

　　云唤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支支吾吾回道：“我啊，路过，路过。”

　　玉析将她扶好一脸严肃，“现在给我回去！”

　　云唤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哀求道：“大哥，我既然都来了，就让我进来看看吧！”

　　“不行，回去。”玉析用力扯掉她的手，果断拒绝道。

　　云唤咬了咬嘴唇，并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便死皮赖脸地往里面冲，“来都来了，哪里还有走的道理！”

　　玉析脸色一沉，大步上前，准备将给她拽出来。

　　云唤自个却突然停在门口，捂住鼻子，重中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震得整个地都动了。

　　原来这冷风暴雪冻坏了她的鼻子，红彤彤的，接着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就连头发和肩上的一层残雪，也都快震落下来。

　　玉析见罢，收了之前的怒色，缓缓走上前，拍了拍她头顶的雪，缓和了语气道：“进去可以，但是不能乱动。”

　　云唤立刻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好，好，放心我绝对不会乱动的。”说罢，转身大步朝里走。

　　玉析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情不自禁上扬嘴角，拍拍自己身上的雪，走进屋内轻轻关好门。

　　“是这些？”云唤看着跟前一排女尸，不由得惊叹出口，“这凶手也真够狠的，死了这么多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细看起来，只见这几个女尸的脸都成了黑乎乎的焦炭，便惋惜道：“真是可惜，大好的美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

　　玉析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她，正色道：“她们不是烧死的。”

　　她错愕道：“难不成毒死？”

　　“也不。”玉析眸子一沉，端了一杯茶在自己手中。

　　“那是什么？”云唤满脸不解，上前掀开女尸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堆白花花的肉，“你看看她们四肢自然垂放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衣着干净整洁，皮肤完好无损，这不是毒死，不是烧死，还能怎么死？！”

　　“别急，慢慢查。”玉析呡了口茶淡淡道。

　　云唤继续沉思着，片刻后，缓缓道：“只有头到脖子以上被烧坏，说不定是凶手故意为了掩饰杀人手法而使用的手段，她们真正的死因有可能就是被人敲打头部而死，或者是被人给勒死。”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和行凶留下的线索，如果真的是被勒死或者打死，应该是在死者昏迷之后，好让她们安安静静的死。”玉析戴好手套走到一具女尸跟前，蹲下身子拨开了女尸的庭孔（某处雅称）。

　　云唤正准备回话，一见他这般模样，连忙上前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以为人家死了，就可以动手动脚！”

　　玉析并没有理会她，聚精会神地继续捯饬着。

　　云唤从没见过这般景象，脸颊顿时通红，转过身背对着他，鄙夷道：“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这么龌蹉！”

　　她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玉析听见了。

　　他正捯饬的手一顿，微垂双眸，迅速地拿出从里面找到的一小块纱布，放在身旁的桌上，脱掉手套，转身走到云唤身后，幽幽道：“龌蹉？你知道的可真多。”

　　他的声音极冷，云唤觉得自己背后发凉，暗暗后悔，缓侧过头来，笑道：“验尸嘛，难免要接触的，是我胡说，胡说，你别生气，别生气。”

　　可惜她的话已经晚了，云析提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搂住她的腰，朝后倒去，将她重重地按在墙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轻扬嘴角，道：“本想要当个正人君子的，没有想到这么快被你看穿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唤大惊失色，别过脸，说道：“相公，你知道的，我是傻子喜欢说胡话，刚才的话你可别当真。”

　　“不，不，你没有胡说。”玉析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高，双眸里满是戏谑，朝她的肚子看去，“我不龌蹉，哪来这个孩子？”

　　云唤一听更是恼羞成怒，瞪向他，“你......”

　　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出口，玉析便放开她，走到桌旁，指着刚才从女尸身体里拿出来的纱布，冷声道：“这个是被人塞进死者体内的迷药，导致她们昏迷的罪魁祸首。”

　　“塞进去的？”云唤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冷静一想，恍然大悟，“是说怎么都没找到被下药的痕迹，原来用的是这般难以启齿的手段。”

　　她说到这里，立刻又想到刚才自己是真的误会玉析了，便道歉说：“刚才真的对不起。”

　　玉析没回话，但脸上渐渐更浓的笑意，代表着他并没有再因此而生气了，收好纱布，朝门外走去，“走，我们去暖香阁。”

　　“好！”云唤一听，立马抛开刚才的尴尬，大步跟上前。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现在去暖香阁应该是查探语伊姑娘生前有没有生过女性方面的病，有没有看过大夫和医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女人最宝贵的地方塞进不该塞的东西，最有可能是大夫和医婆，如果能找到给语伊姑娘看病的人是谁，凶手不就浮出水面了 。

　　外面风雪未见停歇，玉析怕云唤再次受凉，便招了马车直接前往暖香阁。

　　暖香阁离衙门并没有多远，大概拐了几个小巷便到了。

　　玉析先下马车，打着伞，朝车内伸出手准备扶住云唤。

　　云唤脑子里都是案子的事情，一时间没有注意这个细微的动作，越过他的手自个扶着马车准备下车。

　　玉析见罢，双眸一冷，伸出去的手突然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下马车。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云唤有些措手不及，站好之后楞在原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你先在馄饨店等我，我去暖香阁问问就来。”玉析搂住她的肩，将她揽到怀里，朝对面的店铺走去。

　　他右手撑着的伞，整个朝云唤那边倾着，自己的半边身子则都暴露在风雪之中，沾了不少的白雪。

　　云唤一听自己不是去暖香阁，立马缓解了紧张的心，回过神来，问道：“你不带我一起进去？”

　　“你就那么想进去？”玉析神情自若地看着前方幽幽道。

　　云唤点点头，“去看看现场的话，可能会知道更多东西。”

　　玉析一本正经回道：“你那么想进去看看，我等下把你卖给老鸨可好？”

　　云唤一愣，机械性的捏动脖子看向玉析，咬牙切齿道：“你试试看。”

　　玉析哪敢真的把她卖了，沉着脸直接把推她进了馄炖店，还贴心地点了一碗加量的馄炖。

　　云唤原本还挣扎着的，但一闻着香味，两眼便冒星光，较忙放开他，坐下身子端起馄炖喝了口汤，感叹道：“好香啊！”

　　玉析见她坐好后，走到门口撑着伞嘱咐道：“你在这里吃着，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我就会回来。”

　　“去吧，去吧。”云唤正吃得不亦乐忽，没空理他。

　　玉析见罢，摇摇头，提步跨过门槛朝外走去。

　　此刻，外面依旧飞雪满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举着黄白色的油纸伞停在白雪中，微微侧过身，看向店内满脸红扑扑正在埋头吃馄炖的云唤。

　　一朵雪花随之缓缓飘落到他长长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露出难得的微笑，转过身继续朝暖香阁走去。

　　馄炖店里的人挺多的，即便门是开的，依旧热气腾腾，处处飘荡着白蒙蒙的雾气。

　　云唤喝掉最后一滴汤，重重地放下碗，半眯着眼睛，红红的脸满是幸福。

　　大冬天的，虽然没有麻辣烫和火锅，但热腾腾的馄炖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她满意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朝对面的暖香阁看去，进进出出的人里没有玉析的身影，渐渐有些心急，他怎么久了还不出来，难道真的有重要线索？

　　就在她心生疑惑的时候，一股酒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位姑娘长得可真不错，要不去大爷府里陪大爷玩玩？”

　　云唤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通红穿着鹅黄色绣鹤长袍的男子，正提着酒壶，色迷迷地看着自己，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估计是喝多了。

　　男子年纪看起来不大，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五官虽算不上上乘，但也算是清秀，再加上嘴唇红润，倒有种女孩儿的模样。

　　云唤并不以为惧，没有理会他，直接起身就走。

　　酒鬼男子则是大步上前，拦住他，“爷不是在叫你吗？走什么走？！”

　　“识相的就给我让开，姐姐我现在没功夫陪你玩哦！”云唤瞥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就往外走。

　　这酒鬼倒是稀里糊涂，全然不顾形象，颠颤着脚步朝前跃去，将云唤堵在了门口，“你没空，爷有空！”

　　云唤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欺负的，朝着酒鬼的下面就准备重重一脚。

　　酒鬼醉得不省人事，全然没有发觉，本就要接受这痛痛一击的时候，突然被人凌空而起，躲过了这一脚。

　　云唤错愕不已，定神一看。

　　一位身材高的男子正提着酒鬼的衣领，冷着眸子，一脸不悦。

　　他身着上好的绸缎长袍，黑色的下摆和袖口处隐隐浮现着棕红色的暗花，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熊毛披风，极为贵气。

　　更让云唤觉得惊讶的是，这男子的眉眼竟然与玉析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没有玉析那般俊俏，古铜的肤色，轮廓分明刚毅的脸颊，在加上下巴零零散散的黑色胡扎，整体看来倒是气宇轩昂，别有一番风韵。

　　也就在云唤还在惊讶于他的长相时。

　　男子将酒鬼放下坐好，朝云唤作揖赔礼道：“方才内弟多有得罪，请姑娘不要怪罪。”

　　他的声音极富有磁性，美咬一个字都很好听。

　　云唤见他如此诚心，也不好再多加追究，毕竟人家非富极贵，自己再有怨言，也哪里好得罪，便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只不过这当街醉酒毕竟不好，以后公子可要多多管教令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姑娘说的是。”男子又再次作了个揖。

　　这时，酒鬼的酒好似有些醒了，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站在自己的身旁黑袍男子，顿时惊喜若狂，大步上前，抱住他，说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黑衣男子微垂双目，轻声道：“幽州城里一连死了这么多人，京城里面也是谣言四起，皇上知道后特地派我回来看看，一来是尽快找到凶手稳定民心，二来正好好让我回家看望父亲和母亲。”

　　原本正准备走的云唤一听是从京城来办案的，起了兴致，朝他问道：“不知这位公子……”

　　“云唤！”一声冷冽的呵斥打断了她的问话。

　　三人一起朝来人看去。

　　玉析举着伞，阴沉着脸立在门前。

　　云唤一喜，提着裙子小跑到他的伞下，抬眸笑道：“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玉析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后走，“回去再说。”

　　“玉析！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不如给我说说案子的事！”黑袍男子背负双手，凝着眸子，轻扬嘴角道。

　　玉析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冷冷地丢下一句，“案子的事情，郑大人可到衙门去问。”

　　黑袍男子将浅浅地笑化作一脸无奈，意味深长道：“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身旁那酒鬼冷哼一声，不悦道：“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就忘了自己以前不过我们家仆人的贱种！居然还敢跟大哥这样说话，真是给脸不要脸，等下次我再找人好好收拾收拾他才行。”

　　“好了，都这么大了还胡来！”黑袍男子厉声拒绝道。

　　酒鬼委曲地低下头，“我只是想给大哥出气。”

　　黑袍男子转颜笑道：“大哥懂你的心意，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跟娘说我回来了。”

　　“大哥刚回来这是要去哪儿？”酒鬼不解道。

　　黑袍男子指长对面的暖香阁，“去问问关于案子的事。”

　　跟着玉析走了的云唤，脑海里也不忘问案子的事，一个劲地问着：“里面的人怎么说，是谁给语伊姑娘看过病？”

　　玉析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沉着脸，一路上都没出声。

　　渐渐的，云唤发觉他有些奇怪，便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玉析脚步一停，加重抓住她的手的力度，反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跟那人在一起？”

　　云唤听罢，想了想回道，“你说那个黑衣服的呀！就刚刚在店里碰到了，想问问是什么人来着，却被你打断了，不过，见他刚刚叫你的名字，你们好像认识，你知道他是谁？”

　　玉析沉默片刻，冷声字字道：“京兆伊。”

　　“这么大的官！”云唤错愕不已，真没想到这堂堂的京兆尹居然特地来这小城。

　　“下次见到他，能躲则躲。”玉析一边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一边将她有些发红的手放进斗篷里。

　　“为什么？”云唤满是不解。

　　玉析见她疑惑的表情，便知道她一定会继续问下去的，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给语伊看的病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是谁？！”果然把她的注意力都抓来了。

　　玉析正色回道：“柳大夫，柳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