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笑》洛婳行

38、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意添艳色

　　一脸几日晚上，风云清都会来这里，听听曲儿，喝喝茶，倒也随心的潇洒。而她也算是大概了解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子了。
　　她本也是湖州知府的嫡出千金，日子过的也是很不错，却不料父亲坐罪落狱，母亲郁郁寡欢，暴病而终，而她则最终因为父亲的牵连被卖至青楼做个艺妓清倌，兜兜转转被人送给了楚啸。
　　她虽一直相信父亲是被冤枉的，当年母亲临死之前也说过让她找当年的通判报仇之类的，说父亲是替他顶了罪，可她一个弱女子，却是有心无力，谈何洗冤。
　　“盼锦衣归郎，
　　共剪烛窗，
　　却夜雨霖铃，
　　无处话凄凉。
　　凄凄惨惨戚戚，
　　更愁得几许韶光，
　　清秋节，红颜悴，
　　提笔为谁画眉？
　　庭院春深鸳鸯飞，
　　青苔垂杨，
　　尽是无情泪。”
　　“嗔怨怒恨贪妒仇，喜愉欣悦庆怜欢。字字皆为人心道，道道具是心上愁。凌絮，怎么尽是些凄苦呢？”一句话喃喃而出，像是在问她，却又像是在问己。
　　凌絮收了手，却并未回答，她知道那个人也并不是为了求她一答。
　　她抬头望了一眼把玩着杯子的白衣公子，面色一如屋中没有这个人一般的平静。她才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公子是看上她了。他们这种人，也就顶多是求个新鲜吧。
　　“想离开这里么？”
　　一句话情若飘烟，仿若幻觉般还无出口便已经消散，却如惊雷般炸响在了凌絮的脑海中。
　　离开？真的……能离开么……
　　凌絮苦笑一声，“且不说这里是王府，就算能离开，王爷不会追究，我一个弱女子，从小所学便也就是些支付千金该做的事情。离开了这里，我又怎么才能生存下去呢？”
　　哦？她倒是看得通透。不过自己若不是相中了她的心性和通透，又怎么会想要助她离开呢？
　　培养培养，倒确实是个人才。
　　“我既让你出去，便会给你安排好之后的一切。”风云清拿起杯子饮了一口，却是在等着她下面的话。
　　凌絮顿了顿，道，“公子需要凌絮做什么？”
　　风云清眼中扬起一抹赞赏，“你该知道，我既说帮你出去，便是你身上有我看重的地方，这便是我要和你的交易的地方。不过出去之后，能不能给你的父亲报仇，生活过到哪一种水平，就要看你自己够不够努力了。”
　　凌絮抿着嘴，一双眼睛中一瞬间划过了千万种情绪。
　　“我现在就给你提供这个选择，如果你想要给你的父亲报仇，明日我便带你离开。如若你觉得安于一隅苟活于世也十分不错的话，我自然也不强求。之后的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了，你自己考虑吧。”
　　凌絮愣愣的望着那白衣公子消失的地方，心中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一次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真的要在这里孤独终老么？
　　凌絮握紧了拳头，双目紧闭，却终是深吸了一口气，稳下了颤抖的身体和心境，再睁眼时，已不见那丝在命运苦海中摇曳的难酬之苦，只余一抹坚毅，一抹，放手一搏。
　　第二日，凌絮早早的便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不过是几件衣裳，和一些母亲留下的首饰，再无他物。
　　就连用惯了的，当时那人把她送来王府前下血本购下的古琴，也因着怕那公子带着自己不方便而不打算带了。
　　凌絮紧了紧手中的包袱，不管怎么样，已经下定决心了，就不会在犹豫了。
　　况且，这可是王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跟那个公子走，都该是可信的。那个工资有一种，让人无法不信服的力量。
　　“凌絮姑娘，你在么？”
　　凌絮一愣，急忙将手中的包袱塞进了床里，“许嬷嬷么？我在。”
　　许嬷嬷推开门，却先请身后的人进来，十分恭敬，“凌絮姑娘，这位是昭儿姑娘，王妃身边的女官总管。”
　　“见过昭儿姑娘。”凌絮表面上平静恭敬的行礼，心中却是一紧，王妃怎么会这会找她，万一一会那公子来了见自己不在可怎么办。
　　“姑娘不必多礼，”昭儿扫了一眼略显凌乱的床铺和捏紧了丝绢的凌絮，公主说得对，是个人才，可还要好好培养才行啊，“带上行李，跟我走吧。”
　　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却突然脚步一顿，“许嬷嬷，烦劳报上凌絮姑娘的琴吧。”
　　“是。”
　　凌絮愣愣的张了张嘴，还是许嬷嬷唤了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寻了包袱跟在了昭儿身后。
　　心中却是不由的惊叹，即便心中明白那位公子的不凡，却也还是没敢想，他竟能请得动王妃。
　　“等会见了王妃之后，王妃让你抬头你再抬头。”
　　“是，凌絮明白。”像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自己未经允许就抬头看人家，是一件十分不懂尊卑的无礼行为，昭儿姑娘就算不说自己也明白。
　　昭儿哪知道凌絮在想什么，她心里腹诽的一直是公主最近日渐增长恶趣味。
　　“王妃，人带到了。”昭儿禀报了一声后便恭敬的站在了风云清的身后。
　　“凌絮见过王妃。”凌絮急忙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叩拜礼。入目的是一双洁白的绣鞋，和一抹绣着暗纹的衣摆。高贵，而又典雅。
　　“起来吧。”清冷的声音听的凌絮一振。
　　“是。”只是，为何这声音却隐隐有一丝熟悉……
　　风云清看着站起来后仍低着头的凌絮，眼中划过一抹戏谑，“姑娘哪里人士。”
　　“回王妃的话，奴婢是湖州人。”
　　“这是要回家省亲吧。”风云清挑了挑挑眉毛，仿若随意的道。
　　凌絮顿了一顿，便也就顺着道，“是。”
　　“可有人来接姑娘？”
　　“奴婢已经无亲无故了，孤身一人，自是没人来接奴婢。”
　　风云清点了点头，眼中除了赞赏又多了抹笑意，“抬起头来。”
　　“是。”凌絮安耐住心中的好奇，缓缓的抬起了头，“公、公子！啊不，王妃、王妃……”
　　“哈哈。”风云清看着满目愕然的凌絮也是笑出了声，她真是太喜欢这幅表情了。
　　“凌絮之前未识得王妃，还望王妃恕罪。”凌絮心中先是满满的震惊，之后便是浓浓的愕然。扮成男装去调戏自己夫君院子里的女人……这王妃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