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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最悲伤的毕业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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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倒挂在沙发上，道：“我在垃圾场找到了一盒录像带，但是它神秘失踪了。”
夷泽看了眼几乎春光乍泄的女儿。
“感觉和你扔到的那盒很像欸。”
“难道你感觉不到那东西不干净吗？”
“有啊。”白露身子一挺坐上沙发背顶部，“所以才想看嘛，我听过一个日本的都市恐怖传说，一个叫贞子的女人被杀后投入井底，她有很强大的特异功能，能用身体记录下感觉到的东西——眼睛，耳朵，皮肤……变成鬼后自然更加强大，让记录了她濒死感受的录像带流入人类社会，看过的人会在七日后死亡。”
“为什么具有特异功能还会被杀掉？”
“因为她的人生很不幸，而且是个双性人，感觉自己像个怪物吧，所以故意放弃抵抗让自己被杀掉。制作录像带的目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甚至全世界的人倾听她的痛苦，感受她的痛苦。看完录像带的人会在午夜零点接到恐怖电话，通知他的死期，七天之后啊，白衣长发的贞子就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杀人啦。”
夷泽沉默了下：“你从哪里听到的？”
白露为母亲的态度怔了一下：“一本讲日本恐怖故事的书里，不过在英国看到那种阴森森的录像带我也奇怪的很呐。”
“鬼魂也是会模仿犯罪的。”夷泽说伸了个懒腰，“早先那盒我已经烧掉了，对了，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这家人8年前死了个男孩，死因不明。”
“所以呢？”
“你现在的房间是死人用过的——我去做饭！”夷泽一跃而起窜入厨房。
“虽然你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第二天，白露把哈莉拉到她房间讲鬼故事，又说了这房子原主人家的事。
哈莉拼命挣扎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间鬼屋。
第三天，白露在家门口看到经过的斯坦利、艾迪和班恩三个，忙叫住他们：“喂，你们知道吗？Blablabla……”
第四天，哈莉主动找上白露，满脸惊恐：“诅咒录像带再度出世，你说这一带是不是又要死人了？”
白露说：“啊，也许吧。”
开学后，白露走进校园，发现几乎她遇到的每一个孩子都在谈论“诅咒录像带”，但是他们面带兴奋，毕竟那是一件听似极为遥远，而且相当刺激的事。
下午最后一节课，格林小姐收上《银河系漫游指南》的阅读测试卷，用欢快的语气告诉大家，他们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自己的毕业典礼。
以金盏花的传统，毕业班的孩子要在毕业典礼上表演节目，届时学校会邀家长来观看，当然并不强求，但是勇于上台的孩子会得到很丰厚的奖品。
哈莉和白露同时心想那奖品我还是不要了。
“你好，比尔。”在校门口遇到窝囊废俱乐部，哈莉面色如常地打招呼，好像她什么也没怀疑似的。
白露目光炯炯地将他从头打量到尾，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今日窝囊废俱乐部的全体成员面色沉重，不，没有“全体”，他们中少了个人，贝弗莉，她不在他们中间。
“贝弗莉今天没来上学。”莉莉丝说，“老师打电话过去，她爸爸没有接。”
“等会儿我们要过去看看，一定是那混蛋又打她了。”麦克愤怒地从鼻子里喷着气。
白露和哈莉站在拉夫特家的院子外头，比尔坐在自行车上，长腿撑住地面，冷冷地盯视着前方斑驳的门，他的脸色今天看起来尤为苍白。
一个长得像个竹竿的男人来开了门，面部皮肤松弛，呈现一种剥皮老鼠般的难看粉红。
“为什么贝弗莉今天没来上学？”莉莉丝开门见山，毫不客气。
拉夫特先生轻蔑而不耐烦地俯视这群小鬼：“她发高烧。”张口是隔夜的酒臭。
白露鼻翼微动，嗅到了血的气味，她安静地站着，看拉夫特先生粗鲁地把愤怒的孩子拒之门外。
几个男孩开始踢门，直到巨响令隔壁的邻居探头怒骂。
“走吧。”比尔道，孩子们丧气地垂下头。
晚上，白露躲在房间里，用泡沫塑料和旧衣服做了个小人，在背部写上“本杰明·拉夫特”的名字，然后慢慢扯烂手脚。
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凌晨时分，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那声巨响，第二天下午放学和哈莉跑去围观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被警方用警戒带圈了起来，隔着黑压压的人群，看到拉夫特家焦黑的废墟上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从人们讨论中能听到“煤气爆炸”，“火灾”之类的字眼。
“我在窗口全看到了，真可怕啊，烧得只剩骨头，碳一样黑。”一个妇女说着，戏剧性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幸亏没有波及到你家。”一个路人说。
“真是万幸。”她回道。
白露爬上路边的垃圾桶，占据高处。废墟上出现了淡淡的人影，人形逐渐凝实，比尔骑着自行车轻飘飘地驶出废墟，贝弗莉在后座，他们朝她飞来。
她呆住。
一件大红色和服蓦地升起，惨白的手探出宽大的袖子，黑漆漆的发丝从领口流出来，越来越多。
比尔改道，远远地绕过了她。
容貌惨白如女鬼的人偶灵浮在半空，在场无一人得见，除了哈莉，绿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尖叫如鲠在喉。
“哈莉，你是对的。”白露跳回地面，“比尔是幽灵，虽然他装人装得很像。”
哈莉依旧瞪着小薇，上下齿打战。
“别怕，刚才她大概以为比尔想伤害我。”白露冲小薇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意会，落到地上，肤色变得正常了些，看起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但精致的面孔缺乏生气，也很熟悉——对，就像是露长大后的样子。
“别怕别怕，都是魔法的一部分而已，魔法有什么害怕的。”白露将木然的哈莉拉离人群。
“我以为魔法和幽灵是两类东西。”她僵硬地吐字。
“反正在麻瓜眼里都是该在万圣节晚会上出现的。”白露充满爱意地凝视她的人偶少女，“小薇不是幽灵，是精灵，人偶的精灵，你可以把她看做童话里的小仙子、爱尔兰小矮妖一类。”
但哈莉永远忘不了她出场时的恐怖情景。
她试着问：“别人似乎看不到她？”
“没错。”
“为什么？”
“因为你是巫师呀，哈莉，想想你过去身上发生过的奇怪事件。”
哈莉突然激动起来：“我一直想和你说这些……到头来你却给我看到这么多可怕，更匪夷所思的东西！为什么你来了之后我就觉得身边的可怕事件越来越多，我以前可从没遭遇过死人事件！”
“一样！”白露有点冒火，“谁不是呢，我从前可没见过幽灵敢在我身边晃来晃去，英国的鬼胆儿可真肥！”
“谢谢，我为此深感自豪，所以，你是所谓的巫师？”
“没错，而且你也是。”白露掏出从不离身的魔杖，“这是真的，不是玩具。”
“所以——”
“上回我给你玩的时候你使出了魔法。”
“咒语，那么——”
“我给你看的魔法书是货真价实的魔法书。”
“李昂——”
“他是个巫师。”
“上帝啊——”
“抛弃上帝，改信梅林吧。”
她们跑回女贞路，把刚刚发生的恐怖爆炸抛在脑后。哈莉似乎忘记了白露的房间是死人睡过的，在床上兴奋地滚来滚去，白露从书架里挑出《标准咒语：初级》让哈莉小试几个简单的魔法。
哈莉终于确认了自己是个女巫，并且知道了霍格沃茨的存在。
今后她们每天一放学就躲在房间里研究魔法，周末更是腻在一起，在夷泽的周旋下，德思礼家没怎么干涉哈莉的行踪。
六月中旬，贝弗莉·拉夫特的尸体找到了，包裹在黑色的垃圾袋中，就在她母亲的尸骨旁边——保险箱内，支离破碎。
今年堪称金盏花校史上最悲伤的毕业季。
白露和哈莉一身学士服，拍完毕业照后就溜出了礼堂，坐在学校后的草坡上舔冰棍。
美丽的夏季云空下，贝弗莉在说：“……那晚爸爸喝多了酒，我收拾他的呕吐物，然后他一玻璃瓶砸在我头上。“她耸耸肩，“真是出乎意料。”
“我进入一个很奇妙的境界，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了自己的尸体，看到了过去妈妈的死亡，我一直以为她和别的男人跑了，事实是爸爸怀疑她不忠，虐打中误杀了她，接着肢解，抛尸——”
拉夫特夫人把手放在她肩上，示意她不要再说：“我永远不会丢下你，贝弗莉。”
“诅咒解决了吗？”比尔从裤袋里掏出一盒录像带。
贝弗莉说：“比尔，你真是个强大的鬼魂，要知道我们都无法拿起人间的物质。”
“这大概是——”男孩耸耸肩，“我是个巫师的缘故吧，但还不是被你妈妈干掉了。”
拉夫特夫人冷笑：“谁让你不愿费心去找我的尸体。”
哈莉对白露耳语：“你说录像带里是不是拉夫特夫人被杀掉的场景，她用鬼魂的力量录了下来？”
“也许吧，她一直希望看到的人能帮她伸冤，可惜大部分人都把那看成是一个三流恐怖录像。”
“为什么她不能亲口告诉活人？”
“也许是力量有所局限，鬼魂千奇百怪，能力也五花八门。”相较这几位，霍格沃茨的那些幽灵貌似从未展现过什么令人称道的本事。
哈莉沉默了下：“我觉得做鬼挺好。”
比尔接口：“比起做鬼，做女巫更好。”
“贝弗莉，离开之前，我们先去看看你那些小朋友。”
“妈妈，他们都在我坟前哭呢。”
她们目送她们携手远去。
白露问比尔：“她们要离开去哪里？”
比尔抬头望天：“当然是天堂啊。”
二人惊呼：“你在开玩笑！”
“不，是真的，真的存在天堂。”
“圣经中描述的天堂？”哈莉。
“不好说，你死了亲自上去就知道了。”
哈莉喃喃：“我还是信上帝吧。”
白露想了想：“为什么你要留在人间？”
“霍格沃茨的那些幽灵又为什么要留下来？”比尔反问，“每个幽灵都有秘密，对了，我的床睡着还舒服吧？”
白露：“……”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上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