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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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宋筠有些小吃惊。
沈唯给宋筠安排了一间宿舍，就在职工宿舍楼四楼，在沈唯楼下，是一房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面积比沈唯的那间小一半，不过家电全新，配得很齐全。宋筠走进厨房的那一刹那，感动得快要流泪，有了这个小厨房，她终于可以和食堂说再见了。厨房里面不但有简单的厨具，角落里还放了一台微波炉，还真是布置得很周到呢。
宋筠在新居囫囵地睡了一觉，被生物钟唤醒时才早上六点，满打满算也不过睡了四个多小时，不过精神尚好。趁着天还不热，宋筠骑着电瓶车回家，收拾了点生活日用品过来。宋筠是抱着避难的心情住进宿舍的，她最近在家里已经有些呆不住了，宋母看着她时总是时常流露出愁苦的表情，宋筠就算偶尔有点好心情，也会被立马搞得不痛快。所以，宋筠搬出来住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宋筠在宿舍里收拾了一上午，她要求不高，对公司提供的免费宿舍很满意，以致于她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冲动之下做了一个后悔莫及的决定。
下行宋筠提前上班，一到办公室就遇上一出好戏。张统计员朝宋筠挤眉弄眼，平时趾高气扬的罗主任跟脱了水的萝卜似的了无生趣地坐在位置上，宋筠不能免俗地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许厂长和沈唯又在总经理办公室激烈沟通，那薄薄的门板，都快挡不住许厂长的咆哮了。过了一会儿，许厂长重重地摔门而出，以前吵归吵，倒是还没闹到这份上。气氛一下子变得空前紧张起来，罗主任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宋筠过去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时才推门进去。
沈唯正低着头斟酌即将要公布的任免名单，进来的人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动静，他扬了扬眉，抬头看了一眼。宋筠见沈唯心境平和，脸上并无暴躁之色，当下放心大半，笑着上前道：“沈总。”
沈唯随手将文件搁在桌上，“怎么不再休息半天？”
宋筠笑容满面，“在宿舍没什么事情做，就过来上班了。”沈唯今天照常上班，有这样拼命的上司，其他人也很难不跟着勤奋啊。
“精神看着还不错。”沈唯点头，“先帮我冲杯咖啡。”
沈唯工作了大半天，他毕竟不是铁人，不免有些疲倦，晚上睡眠又少，每次都靠着咖啡提神。但咖啡喝多了会让人亢奋，晚上又更难入眠，如此一来，便是恶意循环。沈唯这么年轻，脸上经常自带国宝的效果。宋筠在冲泡咖啡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当过教师的常有这样的通病，老是喜欢操心。宋筠心想自己后遗症还是蛮严重的，现在虽然不当教师了，这毛病居然还顽固地存在着。宋筠把咖啡杯端过去，放在沈唯面前，忍不住说：“这个喝多了，对睡眠不大好。”
沈唯有些惊讶，他略挑了挑眉，淡笑道：“等忙过这阵子再说。”
宋筠默然，心想自己果然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沈唯又哪里知道宋筠这般细微的心理变化，他喝了大半杯咖啡过后，那份精神劲儿又回来了，腰板又挺得很直，他手指轻弹了下桌面，“你回来得正好。一会儿许文业的家人会过来。这事你处理一下。”
宋筠微张了嘴，提前上班果然是个错误，这个时候表什么积极嘛。倘若可以的话，她想回宿舍睡个午觉。这事宋筠真没打算掺和，她本来只打算做个默默无闻的围观群众，沈唯却非得在她背后推她一把，让她在台上亮亮相。
“我早上已经报警了，他们几个也在家里被抓住了，初步估计涉及的金额超过二十万元。”沈唯见宋筠垂头丧气的，目光微有些促狭，“这件事情已经交由派出所处理。方才许厂长过来求情，我已经拒绝了。你等下尽量安抚一下家属的情绪，别的不要随便答应人家。”
宋筠嘴里有些发苦，沈唯却还追问道：“你有别的意见？”
所有的领导都喜欢披着民/主的皮做着专/制的事，学校每次开这种会议都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人会当真。没想到沈唯也有这样的恶趣味，宋筠忍气吞声，焉着回答：“没有……”
沈唯忽然端正了一下姿势，认真道：“那就好好处理。以后你会是我的助手，这些都要学着处理。”
这便是有栽培宋筠的意思了。宋筠点点头，压力山大地离开了。既然这事已经交付司法机关，其实各种说情意义已经不大，但作为家人，总是不忍心看着他坐牢，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总是要试一试的。但法律自有法律的规定，违法必究才能维护法律的尊严，宋筠盘算着等会儿好好和他的家人讲一讲这方面的道理。
事实证明宋筠实在是太天真了。
许文业的母亲一见宋筠便嗷的一声扑了过来，宋筠被撞得跌跌撞撞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宋筠还没缓过来，许母就开始哭，她那种哭是带着戏文的那种，边哭边唱词，走道里全是她的声音，说到动情处还抹了眼泪鼻涕蹭到自己的裤管上。
宋筠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她很同情她的处境，当下只是耐着性子将人请到了办公室，又亲自倒了杯茶给她喝。
“妹子，你们头家呢？”（注：头家就是老板的意思）
“老板他有事在忙。”宋筠安抚她，“这事已经交由我处理。”
许母立刻一把拖住宋筠的手，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妹子啊，你可得我们一条活路啊。你去村里打听打听，他这孩子是个老实人，从小就没做过什么坏事。他跟着他大叔出来做事，我们也放心。听说今年来了个新头家，和他大叔三天两头地干仗，干仗就干仗，可是这大人的事情，和他这孩子没关系啊，怎么能把我孩子弄进去呢。今天早上公/安过来抓人，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抓走了。这事可不能这么做啊。我就两个儿子，现在没了一个，可叫我怎么活啊。”
“你……你先镇定点。”宋筠心情有些复杂，许文业的母亲显然不知道儿子干了啥事就急火火地跑来，宋筠的手腕被捏得很疼，她试图抽回手臂，却哪能拧得过对方的力道，宋筠疼得皱眉，却还是语调温柔地解释，“阿姨，许文业他确实犯了事。工厂里面陆陆续续丢了好多瓷器，这些事情他都有份。他们把这些瓷器弄到网上去卖，卖了二十多万，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我们老板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他。”
“胡说！”许母挥挥手，终于放开钳着宋筠的那只手，“捉贼拿赃，你们拿到赃物了吗？没有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昨晚我和老板亲眼看见了。”宋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到派出所核实一下情况。”
许母开启了护短模式，那真是旁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哎呦，我的妈哎。我的儿子不知道要在里面吃多少苦头，他在里面说的话，能信吗？”
宋筠微微皱眉，“您去派出所看了吗？他在里面被打了吗？”
许母愣了下，依然在那边嚎着，却也没能挤出多少眼泪。
“那您信我吗？”宋筠盯着许母，“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许文才和许文建他们扛了瓷器出来，是你儿子给他们开的门。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一共卖了二十多万，这得干了两三年以上吧。”
“开个门而已。以前村子里面路过地里摘个果子啥的，很平常的事儿。”许母嘟囔了一下，“要不，他们把东西还回去，你们就别再追究了，行不行？”
许母完全就是个法盲，宋筠很头疼，“这已经是犯了盗窃罪，现在就算归还赃物，也已经晚了。再说，那些瓷器他们也早就卖掉了。工厂也已经报案，这事已经归派出所管，接下来的事情不是由我们说了算。阿姨，很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
“这孩子，咋一出来就被人带坏了。早知道就留在家里种两亩地算了。这，不过是拿点东西，怎么就要遭这么大的罪？”许母用袖子揩着眼泪，“大妹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们指条明路啊，以后我们会感激你的。”
宋筠想了想，“赃物虽然没了，不过赃款要是追回来的话，兴许还能减刑。”
许母低头去找自己的钱包，“赃款？那是多少钱？”
“大概也有五六万吧。”这数目是宋筠估算出来的，既然涉案金额超过二十万，许文业纵然分得少一些，大概也有五万之数。
“啥？五万？！”许母瞪着宋筠，“那些破碗破碟，咋要这么多钱？给了钱之后，人是不是就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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