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祝福》柏木

22、22

　　李正严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在下课后顾长生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李正严喊住了他。“顾同学，请你等一等。”
　　“有事吗？李老师。”顾长生停下脚步，走在一旁的萧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李正严笑着走上前：“想问你一下今晚有没有空，我组织了一个聚餐，大概十多个人我请客，都是平时同我聊得不错的学生。”李正严又转头看向萧然：“这位同学你要来吗？”
　　萧然有些惊讶地指指自己：“我也可以？”
　　“当然了，只要是我的学生。”李正严笑笑：“其实主要看你们今天晚上空不空了。”
　　“我靠！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吃食堂了！我有空啊我有空！”萧然听着心动，激动地用力拍着顾长生的背，好奇地问道：“那老师你请我们吃什么？”
　　“还在日料和西餐里选，不过我个人是比较喜欢中餐的但要配合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吗。”
　　“是是是，老师，我看日料就比较好。”
　　“行啊，我去告诉那些要来的学生，日料多了一票。”李正严回应了萧然的话，眼睛却是看着顾长生。他说：“看来你的这位朋友已经决定了自己的想法，你呢？”
　　顾长生没有及时回答，脸上纠结的表情像是在进行一番思考，这样一来倒让李正严显得迫不及待了。“你啊，真是我遇到最难搞的一个学生。你看你的好兄弟也是同意去了，两人作伴不是很好？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想约你出来吃饭你要再不同意，真的会成为我的遗憾。”
　　李正严的话明摆在了这听得萧然特不是滋味，他明明知道李正严是个什么样的人耍着什么的把戏却被一顿饭让他没出息得没了分寸，这一刻才担忧地小声嘀咕：“那什么，长生你要不去我也不去。”
　　“我去。”
　　“啊？”顾长生的声音响起，萧然听得总觉得回答地有些刻意、勉强。也本以为顾长生会以萧然了解的性格就这样推脱了不去，却没想到竟是这样。
　　“这就对了。我这就再去跟那帮学生商量商量吃哪，到时候发你们短信。”李正严扶了扶眼镜乐呵呵地拍了拍他俩的胳膊。“那么我们晚上见了。”
　　“恩。”顾长生点了点头。
　　“好的，李老师再见啊！”萧然朝走远的李正严挥完手，偏过脑袋拱看向身旁的顾长生，“你会去？这不像你啊！”
　　顾长生长长松了口气，说：“我不想扫你的兴。”
　　“得了吧。”萧然拱拱顾长生：“你会想这么简单？还真当我不知道那李正严什么人啊？我看你就是周放女朋友那事受了刺激才拿个李正严给周放点醋吃吃。”
　　“随你怎么猜吧。”顾长生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自顾自往前走了。
　　“靠！”萧然跟在后面吼了一声：“顾长生就你会翻脸比翻书快啊！”

　　很快到了晚上，顾长生和萧然按时到了李正严说的地点。那是家自助式日本料理，加上部分老师大约20个人左右，所有人脱了鞋坐进榻榻米式的包厢内。顾长生安静地坐在最里头靠窗的角落位置，萧然坐他旁边，一页一页翻看着菜单上诱人的食物，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顾长生的大腿：“简直了，比几年前那谁请的看起来更诱人。来来来，你快看看你要吃什么？”
　　“随你点好了，你吃什么我吃什么。”话这么说，顾长生还是手撑起脑袋随着萧然翻动页数跟他合看。
　　李正严从外面走进来，与在座的每一位都一一打了招呼，最后盘腿坐在了顾长生对面的位置，他笑吟吟地看了会儿顾长生低头专注的样子便接过身后服务员递来的酒壶轻轻倒进顾长生面前的杯中。
　　顾长生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李正严的动作半响。
　　李正严放下酒壶摆了个请的手势，“尝尝，日本度数不是很高的清酒。”
　　“谢谢。”顾长生无奈地端起杯子仰口饮了一口。
　　“味道如何？”李正严有趣地看着顾长生饮酒的样子问。
　　“淡如清水，并不好喝。”
　　“是吗？”李正严笑了两声：“它的后劲很足，一会儿你可要悠着点。”
　　顾长生并没在意李正严后面那句而是把视线不自然地望向了窗外。也没一会儿，包厢内闹闹哄哄，一个个敬酒敬来敬去，萧然自顾自己低头猛吃。慢慢的那清酒的后劲涌上，全身发烫，原本清醒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向来不碰酒的一个人，甚至不知自己此时红到吓人的皮肤。
　　“不是吧顾长生，你喝了多少酒啊？”萧然拿起顾长生的杯子闻了闻，“没什么味啊，你的酒量是有多差这你都能醉成这样？”
　　“我没醉。”顾长生摇摇头，手摸在发烫的脸上嘴硬。
　　“你去帮你要杯水吧。”
　　“不用，我去趟厕所。”顾长生撑着萧然的肩吃力地站起来。
　　萧然抓住他的手担心地问：“你行不行啊？”
　　顾长生胡乱地拍拍他的肩，迈开步子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走，也根本不注意过道里行走的人，跌跌撞撞在卫生间里重重撞在一人身上。
　　“对不起……”顾长生捂着自己额头往后一个踉跄。
　　被撞的那人意外地盯着顾长生不动不响，顾长生看了对方一眼便抱住自己脑袋要往外跑。只是再怎么样，他一个摇摇晃晃醉酒的人都不会快过一个清醒的人。对方抓着他的手臂野蛮地将他双手拉下，他整个人被抵在洗手池边，无助得仿佛没了挣扎的能力般低垂着脑袋。
　　“你喝酒了？”周放摸着他发烫的脖子问道：“跟谁？”
　　“没跟谁。”顾长生扯了扯嘴角，“就自己喝。”
　　周放冷冷笑了声，他早在走进这家店的时候就看见了李正严。周放来气，气顾长生无论何时都不曾与自己说过实话，气顾长生口口声声说过不会去接触一次次都没遵守过自己的意愿，却又恨自己是那么在意。他放开了顾长生，“行啊，你再继续骗我。正好我见见萧然再会会李正严。”
　　“见了又有什么意思？”顾长生转过身洗了把脸，他撑着洗手池边缘抬起依旧发烫发红的脸看向镜中正要往外走的周放：“我才发现你这么幼稚。”
　　周放顿住脚步双眼紧紧地盯着顾长生。“我在你眼里就是幼稚是吗？为你做这么多也不过是幼稚两字是吗？”
　　“是。”顾长生回答。
　　“狼心狗肺的东西。”周放的脾气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顾长生的衣领：“我对你的好他吗喂狗了！我让你喜欢我就这么难？”
　　“喜欢个屁啊喜欢！我难道不是你无聊了没劲了过来耍耍的对象吗？”顾长生也开始激动，那上下起伏的胸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放慢慢松开了顾长生的衣领，双手握向对方不住颤抖的肩上，喉头上下挪动了半天才难以置信地发出声来：“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顾长生苦笑了一下，他恍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周放是否喜欢男人，对方迅速肯定地用行动回答了他。在那一刻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再向前了。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你应该对她好。”
　　“她漂不漂亮跟我们现在谈的事有关吗？顾长生，我们一定有太多没有说清楚的事，我们说清楚好吗？”
　　顾长生摇头：“没了，我们什么都说清了。”
　　“顾长生。”周放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咬牙切齿地出他的名字。
　　顾长生没有回应，无声地将周放手从自己肩上拉下，只是这一个动作对方却用尽了力气将他的手狠狠握紧。
　　卫生间外传来萧然的声音，随着那步子渐近，顾长生吃痛地握着自己的手慌张地拉开门。萧然像是受了一惊似得站在面前：“靠！我丫还以为你睡粪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