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吗?》雷磊

36、渔翁之利

　　经过慎重考虑,虽然花朵还悟不透赵子飞意图何在,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探探叶蓓的口风,看看王明的态度,总比现在不死不活地拖拉着好.
　　在心里将要说的台词默念N遍之后,到中午下班去吃饭,花朵稳好情绪,站在王明面前,郑重地注视着他的双眼问:"你在乎我吗?"
　　王明以为这只是女人惯有的问题,立刻温柔地回答:"我当然在乎你了."
　　"那我们结婚,离开这个地方,好吗?"
　　这是花朵最关心,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她的心乱跳不止,她迫不急待.
　　而王明没有直接面对这个问题,却侧面回答道:"花朵,你看这段时间我们刚从分公司到总公司,首先我们要面对新的环境,我们必须适应这里的环境,其次我们要在这里立足,就应该有一番新的作为,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我们得为自己的发展铺好道路啊."
　　"你的意思,你不同意?"
　　花朵不想去猜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不是出于逃避,而拿出来当挡箭牌.
　　王明忙拉起花朵的手,呵护道:"怎么会呢,你别多想,过了这段时间,好不好?"见花朵低头不语,他又说:"晚上去我那里好吗?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花朵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王明问.
　　"晚上你就知道了."
　　花朵一时无主,她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之间现在的状况定义为"问题感情".

　　中午饭后,花朵去财务科找到了叶蓓.
　　叶蓓瞟了一眼进来的花朵,边玩着电脑游戏边问道:
　　"花瓶啊,你真是好美的花瓶啊,不知道你是玻璃的还是塑料的啊?"
　　听到这样的话,花朵鼓足了气,这一次她要和叶蓓闹翻了,她不在乎任何后果.
　　冷冷地,面若冰霜,花朵自顾坐在叶蓓办公桌边,与叶蓓面对面,说道:"不好意思,我要给你说个消息,你以为他喜欢你吗?你错了,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阴险毒辣,卑鄙无耻.他说你挺美的,非常有能力,但他不会爱你这样的蛇蝎女人,你只会令他恶心.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这你满足了吧?"
　　这种刺激令叶蓓失去理智,气岔了肺.
　　"你放屁!你以为关尧看上你什么?!他只是看上你的身体,除了身体,你一无是处!你给我滚!滚出去!"
　　花朵一愣又一愣.
　　她出去了.但她不明白,跟关尧又有什么事了?
　　这问题越来越疑惑.
　　而问题都是因为赵子飞.
　　花朵给了赵子飞电话.
　　"怎么样,戏好看吗?几家欢喜几家愁."赵子飞开头就这么一说.
　　花朵晓得了这件事与赵子飞有莫大的关联.因为这一些,她说的话,她问的题,根本上都是出于他的设计,他已经在事前完全预料到了结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复杂了,花朵都不知该从何下嘴去问.
　　"很简单,为了你."赵子飞温柔地说.
　　花朵努力想着事情里的重重疑点,她要一个个都提出来.
　　可转了几圈,却没有发现一处.
　　而所有疑点似乎都集中到了赵子飞身上.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对我身边的情况一清二楚?"
　　"你终于知道我胸中的那颗心有多火热了吧.如果他仅仅是爱你一天两天,他不会对你的情况那么清楚.朵朵,我爱你."
　　花朵不解其意.但赵子飞似乎有意夸大其辞.
　　"你不告诉我,你就编吧."
　　赵子飞叹口气问道:"你男朋友是不是没有答应同你结婚?"
　　"错,他答应我了,就是这段时间要办婚事,有空过来喝喜酒啊."
　　花朵说得轻松,却心酸啊,想流泪.
　　良久,赵子飞毫不留情地说:"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不是在骗我,而是在骗你自己,在骗你那一颗脆弱的心,你就等着面对吧."
　　花朵脸颊两行清泪划过.
　　"别哭,好好看完这场戏."
　　"看戏看戏,我都不明白,你让我怎么看?"
　　花朵第一次这样委屈地对赵子飞说话.
　　赵子飞不是铁石心肠,温柔地说:"有那么一个男人,占据了你整颗心,多少次令你肝肠寸断,而你爱他依旧.但他却不能陪你永恒,所以在一次次矛盾之后,你带着矛盾,他也带着矛盾,你们彼此决裂.可是,你们谁又能真正地忘记对方.你觉得他负了你的心,但那是因为他想让你幸福.他宁愿在你的记忆里他是个无情的人,他不想你永远陶醉在那无涯的记忆里,而错失了生活中更美好的事物.他伤害了你,你很痛,他也很痛,他活着根本就是一中折磨 .不过,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一幕一幕,在花朵脑海里闪现,那些记忆依然清晰.
　　许久,花朵才恢复意识,惊骇中带着忧伤问:"江飞死了?!"
　　"也许死了,也许没有."
　　"他到底怎么了?!"花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我告诉你,他死了."
　　"死了?"花朵自语.然后又质疑道:"你骗我!他已经在外地结婚了!"
　　花朵挂了电话,又给江飞的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听着嘟嘟声,花朵的心乱得一团糟,她不知道那边会传来怎样的声音.
　　"朵朵,让我来爱你,像江飞给你的爱一样."
　　从那边传来的是赵子飞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江飞在什么地方?"
　　这迷雾越来越浓.
　　"江飞让我继续来爱你,你相信吗?"
　　花朵无语.完全失神.
　　赵子飞沉默半响,又说道:"也许,是我自作主张了,是我违背了江飞的意愿进入你的生活,但他也百算一失,他没想到他的心还爱你炽烈.你以为你们的爱情浪漫凄美吗?其实狗屁.别让自己在那空洞的爱情故事里迷失,这是你首先要做的.我们从这虚幻的网络回到现实,我们面对,好吗?"
　　"你和江飞什么关系?"花朵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
　　"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
　　江飞打断问道:'我好象听到有警笛的声音,是不是好戏要开始了?"
　　花朵伸头探出窗户外,果然看到楼下两辆警车在鸣笛.
　　难道要抓什么人?
　　"你知道要抓什么人吗?"花朵问赵子飞.
　　"我怎么会知道呢?除非是那一男一女没谈妥,结果就窝里反,狗咬狗了.有些事我也是没想到,超出计划之外,不过更好,天助我也,有好戏为什么不看呢?"
　　花朵听出这里面一定别有蹊跷.
　　"你说的是谁啊,你到底计划什么了?"
　　"慢慢你会知道的."
　　"我看到叶蓓了,她坐进了警车里."
　　"我说对了吧.做人就要做渔翁,当只黄雀收获多."
　　"不说了,我出去看看."

　　出工作室到楼下,警车已经驶向了公司门口离去.
　　大家议论纷纷.
　　具体什么原因大家也都不清楚,好象是叶蓓非法入帐了一笔货款,至于这笔货款来历从何,那只能等审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这时王明过来,将花朵叫到一边,兴奋似的说:"吃过饭我对你说的那个问题,我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到底生命中什么最重要?我得到了答案,你在我心中最重要,我们应该在一起,朵,嫁给我吧.明天是周末,我们去买戒指,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你说好吗?"
　　这么突然,是不是出乎赵子飞的意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花朵的思维第一瞬间提出这样的疑问.
　　忽视了王明,花朵掏出手机就给赵子飞拨了过去:"你算错了,他现在正向我求婚呢."
　　那边赵子飞说了一番话:"那你要小心这是个陷阱.具体的建国还没给我说,不过他断断续续给我讲过一些情况,我可以联系起来是这样的:建国把你的情况告诉了关尧,利用关尧来拆了你们.然后关尧发现叶蓓和你一个公司,所以他想利用叶蓓,这样事实会更容易解决.要这样的话,叶蓓要行动,她肯定不会给你制造小矛盾小麻烦,她又是你的顶头上司,所以她决然会直接将你,插足在你们中间,逼你GAME OVER,应该是这样的.然后你那位,他肯定会静观其变,在没和叶蓓发生关系之前,他会想法稳住你.但现在结束了,叶蓓被抓,他也就回来温柔你了.我说的对吗?不过我想知道他之前怎么跟你说的,现在又怎么跟你说的,你们发生过什么吗?"
　　听赵子飞细细道明详情,花朵相信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周密的计划.
　　"发生什么?没有啊.之前他对我说现在结婚不合适等等理由,现在他又说我在他生命中最重要,向我求婚.对了,中午那会儿他对我说,让我晚上去他那儿,他要给我一个惊喜,这你计划到了吗?"
　　站在花朵旁边的王明听明白了花朵是在说他自己,可不知电话那头是谁,花朵干什么要把这些事对别人说?
　　"花朵,你跟谁说话呢?"王明发话问.
　　花朵惊了一跳,才醒悟到王明还站在自己身边.
　　"那就更不能了,你千万别去啊,那是狼窝..."赵子飞劝阻着.
　　花朵慌忙打断说:"不多说了,我还有事."
　　挂了电话,花朵将脸别往他处,说道:"也不知道叶蓓犯了什么错,..."
　　王明眼转着他的黑珠子,想电话那边一定不是一般关系的人.他故意问花朵:"刚才你是向你父母说我们的事吗?怎么样,他们是什么态度?同意吗?"
　　花朵没有绕进圈子里,说道:"是一个朋友,他问我们的事,我就对他讲了,怎么了?"
　　"男的女的,我认识吗?"王明谨慎地问.
　　"男的,你不认识."
　　王明听着花朵的话音不对,忙说:"谁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是吗?"花朵顿了顿,缓声说:"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分手?"这简直超乎王明的思维:"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王明显得很无辜.
　　"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
　　花朵并不知道什么原因.
　　王明不打自招.
　　"对,是我有非分之想,是我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错了,我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我承认我想让你去我那里的目的不纯,但这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太想得到你了,花朵,原谅我好吗?"
　　花朵的心凉了,凉透了.
　　又一场感情被无情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