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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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是自动档的，上手很容易，方初晓打开雨刷，缓缓开动了车子。
窗外的暴雨已渐渐转为淅沥的小雨，在雨刷的左右推动下，如溪流一样在车前的玻璃上汩汩滑下。
徐子鲟有如死人一般静静躺在后座椅上，不发一声。车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喘息声。
受不了这莫名的沉闷，方初晓将车内音乐打开，瞬间，如流水般轻柔的旋律便在车内荡漾开来，乐声与窗外的淅淅小雨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合协的统一。
慢慢地越开越顺手，车子开始在路上平稳地行驶了。
半晌，后车座的“死人”竟说话了，“这雨一直不停，估计你的大床得明天才能送到家了。”
“呼，您快歇着吧，还床呢，我看你先想着自己的命吧！”方初晓撇着嘴从车镜里看向躺在后面的徐子鲟，只见他一张脸白得甚人，全然不似她昨天刚刚见到的那个阳光男孩。
于是担心地皱起了眉，加重了些油门。
终于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将车停好后，又得琢磨着怎样将徐子鲟搬上楼去。
将徐子鲟连拉带拽地从车里拖出来，直接趴到自己的肩膀上，一路步履蹒跚地背着他往电梯处走。
周围不断有稀稀疏疏的行人路过，看了这幅景象都忍不住捂嘴窃笑。女人背男人也就算了，还背个只穿一条内裤的男人。
终于到家了，方初晓累得一脚踹开门，几步窜到沙发前，将背上的死人直接扔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停地喘气。
徐子鲟仍旧惨白着脸，身子又开始难受着辗转着，方初晓想到他一路上一直沉默不动，定是一直在隐忍。
“你到底是怎么了？”她忍不住发问。
“我要洗澡！”徐子鲟仍敝着眼，话语里透出无法忍耐的焦急。
方初晓一愣，搞不懂他这是要闹哪样，但想想他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便站起身来，问道：“需要我回避，是吧？”
“对，你上楼去，别下来！”几乎是命令。
“行，你需要帮忙时再叫我。”方初晓莫名其妙地走上了楼，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了。
草草地也冲了个热水澡，回到屋里，将门关上，靠着门重又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奔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在网络搜索一栏输入了“人鱼”两个字。
立即，无数关于“人鱼”的信息扑面而来。
方初晓一条一条地看着，心中那份感觉越来越笃定。
这些网络上的人鱼信息是根据近两年世界诸多浩称见过人鱼的人提供的信息汇集总结的，虽不能证明其真假，但若人鱼真的存在的话，却值得一信。
在搜索栏里重新输入一个问题：陆地上的人鱼在需要变身时强行忍住，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答案：人鱼变身是人鱼身体急需舒缓的一种自然本能，如果强行阻止，则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影响，轻者伤及心肺，重者危及生命。
看到这里，方初晓已心跳如雷，她无力地合上了笔记本，呆呆地不知该怎办。
忽然，“呯！”的一声巨响，将她从呆坐中惊起，象是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立即夺门而去，风一般地冲到楼下。
楼下的洗澡间里，有水从门的底缝汩汩流出，慢慢地又有一股腥红的血色混着水一起流出来。
方初晓掩嘴大惊，立即猛敲起洗澡间的门，“徐子鲟，你怎么样？”
屋内没有声音。
方初晓使劲推着门，可门从里边反锁着，怎么推也推不开。
越来越着急，索性四下里找着可以破门而入的家伙，终于看到了墙角的一把铁锤，便拿到手中，“啊！”的一声大吼，用力朝那洗澡间的玻璃门砸去。
玻璃应声而落，细碎的颗粒哗啦啦掉了一地。这破碎的玻璃门的外面，是方初晓一双惊恐至极的大眼。玻璃门的里面，是一个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敝的俊美少年，少年的肩膀宽阔，胸肌健美，如玉的肌肤上沾满了滢滢水珠，少年的下身，是一条泛着粼粼白光的，卷曲的，足有两米之长的——硕大的鱼尾！
尽管已有思想准备，方初晓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可是，片刻，她便恢复过来，穿过破碎的玻璃门，来到徐子鲟的跟前，将他的上身抬起，靠在自己怀里，将手摸住他的心房。
“咚咚咚咚”仍在跳，方初晓长舒了一口气，幸好。
看向流血的地方，是鱼尾的中上部，差不多是人体接近臀部的部位，在那有一个长长的口子，应该是摔倒时不慎划到的，他大概是昏迷了，方初晓心下思量着。
将徐子鲟轻轻放回地上，方初晓把碎了一地的玻璃粉末（这种玻璃是细颗粒压制而成，碎后不扎人）清扫干净，然后铆足了全身力气，将徐子鲟从地上抱着（一条鱼尾还垂着地），步履蹒跚地将他运到他卧室的大床上。
再匆忙跑回自己的屋内，翻箱倒柜找到包扎伤口的消毒药水和纱布，又连忙折回来。
一点一点地为他擦拭伤口，止住了血，再敷上促使伤口愈合的金创药，又在伤口处缠上了厚厚的一圈纱布。
很快，一个鱼尾上缠着纱布的人鱼美男瞬间诞生了！
搞定！方初晓喘着气，脸上绽出笑容。
杵着腮帮静静守在徐子鲟的床边，只等他醒来。
“真美呀！”方初晓花痴般地欣赏着徐子鲟线条流畅的苍劲的鱼尾，觉得自己象个偷窥狂。
过了老半天，徐子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一双又黑又圆的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好奇的惊喜一点点逼近他的面庞。
眨了眨眼睛，让目光聚拢，终于看清楚了，是方初晓的眼睛。
“你醒了？”方初晓惊喜地问询。
徐子鲟点点头，费力地撑起上身，靠在床背上。
与此同时，随着目光聚焦到自己的下半身，他愣住了。
一张脸霎时通红，扭头狼狈地看向方初晓。
方初晓一脸笑眯眯：“嘻嘻，我都知道了，不好意思。”杵着腮帮望着他迷人的侧脸，花痴般地继续叼咕：“你晕倒在洗澡间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你运过来，还帮你包扎好了。”方初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伤口处，一脸得意。
徐子鲟看向自己下身中上部那个让自己感觉有些疼痛的地方，已经厚厚地缠上了一圈圈纱布，顿时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那是人鱼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她摸了……
“你可真漂亮，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人鱼。”方初晓用了漂亮一词来形容徐子鲟，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徐子鲟敝了敝眼睛，努力想将鱼尾变回腿形，但是由于身体太虚弱了，使了半天的劲，居然没有成功。
方初晓看出了他的用意，连忙阻止道：“千万别勉强自己，我看了资料了，人鱼腿上淋了水会变身，变身鱼尾会舒缓你们身体的难受，其实你在商场门口就已经想要变身了对吗？就是因为忍住了才伤了身体，所以才会晕倒的。”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徐子鲟坦然地看向她，“还知道些别的吗？”
“别的？别的就没记住，我急着救你出来，所以也没研究太多，嘿嘿！”方初晓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着，眼里流露出无法掩藏的猎奇的欲望，又不忘指指客厅处的洗澡间，“看，门都被我砸了，要不是我救你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你！”徐子鲟瞟向客厅处的洗澡间，又看了看缠在自己鱼尾上的厚厚的纱布，有些忧心地自言自语道：“还有些日子就开学了，我得在开学之前把伤养好……”说完忧虑地看向窗外，用薄被盖住了自己的鱼身。
“我来照顾你！”方初晓连忙接过话，还有比每天照顾人鱼，欣赏人鱼更刺激的事情吗？答案是没有。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徐子鲟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用沉默表示默许。
方初晓兴奋极了，这种对未知领域的探求带给她的新鲜感与刺激感，已经严重地影响了她对其他事情的关注度。就连第二天家具城把那一套公主屋送到她家并帮她安装完毕，她都没有马上跑上去看一眼。
方初晓在围着徐子鲟里里外外地转着，很少做饭的她居然坚持一天三顿做饭，不会做就上网查菜谱，两三顿饭菜下来，竟也把菜弄得挺象那么回事。
忙完饭菜就嘴不停歇地坐在徐子鲟床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进行采访。经常把徐子鲟问到无语，然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便吐吐舌头敝了嘴，过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绕着弯儿地问起来，难得的是，徐子鲟好象并不怎么反感，不然她早就收嘴了。
这不，已经第三天了，吃完饭的徐子鲟又坐在床上继续接受她的甜蜜回访。
“今天的饭菜好吃吗？”
“挺好的。”
“我上网看菜谱看了两个小时呢。”
“你什么时间看的？”一天到晚守在这里，有什么时间？
“啊…我，我晚上回到房间睡觉前看的，搞得我觉都不够睡。”方初晓说完将手捂向嘴部，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哦！”
“既然象你这样可以变身的人鱼是人鱼与人结合的产物，那么，最早的人鱼是怎么产生的？”方初晓忍不住又开始提问了。
“不清楚，应该是与人类一样，慢慢演化而来的生物吧！”徐子鲟也曾经对这个问题有过思索。
“那么，最早的可以变身的人鱼应该是人与不会变身的人鱼的产物吧？”
“应该是的。”
“那么，人与不会变身的人鱼是怎样创造出下一代的？”方初晓将头探向徐子鲟，一双眼睛又黑又圆，放射出对答案无比渴求的光芒，似乎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在围着同一类问题不停地询问。
“我想，应该是被人打捞上来，然后……完成的吧。”徐子鲟脸红的回答，他也纳憋自己怎么会回答这种既无聊又无耻的问题。
“O了O了O了，”方初晓一面夸张地应着一面飞快地在小本子上记录着答案，还不忘赞叹地回道：“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用那种方式呢？妙极妙极。”
“我能给你照一张相吗？”方初晓肯求。
“做什么？”徐子鲟立即警觉。
“别害怕，我只是想着你以后也基本不会在我面前变身了，以后我再想看到这样的你还不知什么时候了，所以我想记录下来，留个纪念，没意思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解解闷儿。”
徐子鲟凝望着方初晓诚恳的双眼，半晌，居然默默地点头，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