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长歌行》祐里

37、第三十四章

　　丁白二人见状猛地止了口头上的较量，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剩下赵灵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公主，太后她老人家派人来传话，希望您能早日回宫。”郭槐凑近赵灵身边，轻声说道。
　　赵灵再次望了一眼白玉堂远去的方向，渐渐地已经看不见了，面色微微一黯，终于还是转过身，缓步朝皇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而关于她的离开，那几人除了展昭竟没有一人察觉。这本是他所期望的，所以他也不提，只是思量着要怎样将丁白二人支开才好。
　　四人现在要去的地方除了元堇之外没有人知道，据元堇所说，他与玄姬约好在那里交换人质，却又不肯告知众人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虽然“人质”这称谓从人质口中说出来听起来无比的怪异，但是展昭此刻却管不了这许多，他知道元堇并不一定可信，但是事到如今，他唯有相信他这一条路可以走。
　　而且为了开封府，为了他自己的责任，他也甘愿冒这个险。只是白玉堂是无辜的，他不是官府中人，不应该陪他以身犯险，不值得。
　　刚想到这里，一个人影突然猛地撞了过来，展昭本可躲闪，但忽地转念一想到万一自己躲闪了开去那人撞上的就会是自己身后的那人，思及此竟然不避不让，想要将那撞过来的人拦下。
　　白玉堂在他身后看得不甚真切，却也大概明白了展昭要做什么。心中一边暗骂这只笨猫，怎地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一边趁其不备猛地将展昭往旁边一拉，堪堪避过了那撞过来的人。
　　这样一来那人便直直跌到了地上，似是摔得不轻，哎哎哟哟地叫唤，只是那叫声白玉堂怎么听都觉得无比的耳熟。还未细看，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前方，个个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钢刀，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转眼就已经到了眼前。
　　白玉堂一手拽着展昭，一手摸上了腰上的龙吟刀，心想看这情形必是免不了一场恶战，无论如何也要护猫儿周全。
　　刀已出鞘，那群黑衣人也已逼到了跟前，眼见得一场恶战一触即发，那群人却突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口中高呼道：“参见阁主！”
　　阁主？什么阁主？
　　白玉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元堇收起那嬉笑的表情，一改吊儿郎当的摸样站直了身体，这才想起来他可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阁的阁主吗！
　　“这是做什么？”元堇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却已足以让跪在地上的那几人惶恐不已。
　　“禀阁主…”领头那人开了口，却又说不下去似的，微微一顿，抬头看了看元堇的脸色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白玉堂，这才继续说道：“禀阁主，陷空岛那几位被人救走了，我等正在全力缉拿！”
　　“哦。”元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似浑不在意一般。
　　白玉堂却被那人口中的话顿时惊在当场动弹不得——陷空岛？什么陷空岛？是他们的陷空岛吗？几位？难道说…
　　白玉堂猛地往还在地上叫唤唤的那人脸上看去，之前因为那人发髻凌乱遮住了容貌看得不甚真切，现下细一打量，心下猛地大喜——那人不是徐庆是谁！
　　“三哥！”
　　白玉堂又惊又喜地叫道，地上那人闻言瞬间止了叫唤，胡乱地拨开脸上的乱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待确认了那人确实是自家五弟之后，欢喜瞬间在脸上炸开，颤抖着手指指向他，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老…老五！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白玉堂赶紧上前两步蹲下身子紧紧握住自家兄长的手，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啪、啪、啪。
　　掌声响起，元堇一边拍手一边缓缓地说道：“感人呐，真是感人。展昭，你觉得呢？”
　　“兄弟重逢，自是感人。只是不知三岛主为何会被阁主家人追杀？”展昭平静地回问，丝毫不理会元堇话中的讽刺之意。
　　元堇闻言一愣，而后一笑，却不回答。
　　当日元堇带人火烧陷空岛，又抓了陷空岛众人并嫁祸给展昭，引得展昭与白玉堂反目成仇结下心结。就算后来白玉堂相信不是展昭做的，奈何苦无证据，一时无法为他开解，二人之间总是隔着这样的一笔血海深仇。况且有些伤害，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平，更何况那句对不起从未出现。
　　后来变成那副局面，元堇这个始作俑者固然罪责难逃，白玉堂却也不能说是全无责任，若非他不相信展昭，也不至于生出那许多误会，害展昭受了那许多的苦楚。
　　这一点元堇知道，展昭知道，白玉堂也知道。
　　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元堇恨不得在脸上写上“要展昭，你不配”几个大字给白玉堂看个清楚！让他知道他曾经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虽然他也不配。
　　但是他要白玉堂后悔，要他痛苦，要他为他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他做到了。
　　喜悦过后的白玉堂在听到元堇那句话的瞬间猛地反应过来，渐渐地僵直了脊背，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深深的懊悔，但却并没有出现元堇所期望的那些歇斯底里的忏悔。他只是平静地将徐庆从地上扶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展昭，带着满眼的痛心和愧疚，轻轻地说了一句：“展昭，对不起，过往种种，是我错了。”
　　他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过随便，完全不能承载他所给与他的全部伤害。他并非不知悔改，要说忏悔，他早就已经开始了，在他第一次出手伤了展昭的时候，在他抱着展昭跌下悬崖的时候，在他见到蒋平与寇珠的时候，在他犯下错误以后的每时每刻，愧疚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不停地搅弄着他的心，让他的灵魂一刻也未曾得到过安宁，哪里又会等到现在？等到他元堇去提醒？
　　“我不怪你。”
　　展昭回望着他，在重逢十几天以后第一次正视他的目光，只是为了接受他的一句道歉，为了让他感受到他最诚挚的原谅。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从来。
　　他本就是宽厚之人，对着白玉堂更是有一种连他自己也感到讶异的毫无理由的包容，又怎么会责怪于他呢？
　　对于这点，白玉堂并非不知，他对猫儿了解甚深又怎会不知？所以他明白那个不能原谅他的人从来都不是展昭，而是他自己。
　　展昭亦是明白，所以他说他不怪他，他代他自己宽恕于他。
　　他做到了。
　　白玉堂闻言几乎喜极而泣，情难自禁之下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唤一声猫儿就要伸手去拉展昭的手。展昭见状却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对身后的元堇说道：“不知元堇阁主可否下令停止对陷空岛几位侠士的追捕？毕竟，你的目的也并不在此，又何必多生事端？”
　　元堇看看白玉堂依然尴尬地悬在空中忘记收回的手，突然心情大好，咧嘴一笑，无所谓地说道：“好啊，你说怎样就怎样。”
　　挥挥手，黑衣人尽数撤去。
　　满头雾水的徐庆这个时候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白玉堂的肩膀扯着嗓子说道：“老五，这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月华妹纸怎么在这里？还有那人不是你救回岛上的那个病秧子嘛？”
　　连珠炮似的问题将白玉堂猛地惊醒，他迅速地将手收回握成拳背在身后，对徐庆说道：“三哥，说来话长，我日后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