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广岛的海 ...
-
“嘀————————”
终场笛声响起，完美结束从黑马到升班马转型的湘北篮球队终于止步八强，结束了风光无限，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全国大赛之旅。
看着樱木花道头上因疼痛而迸起的青筋；看着眼镜暮木满脸幸福却哭得像个孩子；看着紧紧抱着宫城良田柔声安慰的彩子；看着无力回抱自己日思也想的人只是默默低着头的宫城良田；看着大字型躺在地板上用手臂挡着脸的三井寿；看着抱着篮球，眼神执拗地像个孩子似的流川枫……
常言笑就这样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他们都在那么近的地方，明明只要向前一步就能和他们共悲欢，明明转过身就可以躲开这样她无所适从的一幕，可是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上前，也无法后退。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常言笑只知道，这种感觉不好，该死的很不好。就像现在的她，明明已经成为了剧中人，却总是徘徊在剧情之外。
终于，赤木刚宪浑厚的声音吸引了陷入无限纠结的某人的注意力。这个总是严肃得犹如中年人，总是板着面孔的人，此刻终于表现的像个青春期的男孩。不同于他人或懊恼或不甘的表情，无论是对人对己永远高标准严要求的湘北大黑柱此时脸上满是孩童般欢喜的笑容。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常言笑难以置信地看着笑得好像胜利者的赤木刚宪，却在下一分钟红了眼眶。
高大如赤木刚宪，沉稳如赤木刚宪，好胜如赤木刚宪，这个神奈川篮球界响当当的人物静静地环视全场，目光最后定在同样直直看着他的湘北众人身上，深深的凝视后，扯出了一个称得上有些英俊的笑容，躬下身，低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美好的回忆！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完美的夏天！真的，真的十分感谢！”
“队长～”
“赤木～”
“大猩猩～”
“老大～”
“……”
简简单单一席话，没有刻意的煽情，却让湘北‘宁可流血不流泪’的怪人军团红了眼眶。
“呜～～～～～～”
突然从非核心地带传来的呜咽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看去，刚刚还被感伤气氛笼罩的湘北众人不禁集体愣住了，他们，呃，他们那坚强的诡异的经理，他们那剽悍的不似人类的经理，竟然，竟然在哭！！
“哇～～～”
感受到众人的注目礼，前一分钟还在抽抽啼啼的人终于不负众望地咧开嘴，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边哭边直愣愣地朝着呆呆站在场中间的赤木刚宪走去。
“你……”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抬头仰视着自己的人，身为卫生股长的赤木刚宪努力压制着把眼前这张布满鼻涕眼泪的脸擦干净的冲动。
“赤木……呃……刚宪……”没有感受到某人的挣扎，哭得很忘我的常言笑干脆地打起了嗝，“我……我想说……你们是最棒的！特别是你，赤木队长。”
看着身高不及自己胸口的女孩努力调整呼吸，断断续续却无比坚定的表情，赤木刚宪柔柔牵起嘴角，这个一直以来都让他无比费心的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啊！扬起蒲扇一样的大手，准备放在那个现在看起来突然变得无比可爱的小脑袋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督促他们。虽然可能只有一年，但我们一定会尽力完成你的遗志的！你就安心的去吧！”眼神闪亮的盯着难得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湘北大家长，常言笑吼出了自己的豪言壮语。
观众已经纷纷退场，略显空旷的体育馆内，某人豪放的声音在久久回荡……
“嗳？赤木怎么了？去世了？！”
平地一声雷，清亮的嗓音打破了维持许久的沉默。头戴紫色发带的青田信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只用了九个字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决定了！脸色已经黑得看不到眉毛的赤木刚宪，在某人那无心的一句话后，毅然做出决定：他干脆直接掐死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比可恶，实际上更加可恶的家伙算了！
“赤木～～，你要冷静，要冷静啊！”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暮木首先从打击中恢复过来，重新戴上不知何时脱落在地的眼镜，快速地冲了上去，牢牢握住了那只正准备行凶，目前青筋毕露的大手。
“学长～，她……呃……她是无心的。”几番自我唾弃后，彩子终于将严重违背事实的话说出了口。
“呜～～～～，赤木刚宪，呜～～～～～，你……你……你一路走好！呜～～～～”
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生死攸关的紧张气氛，完全没有注意到使眼色专注到有些抽筋的暮木和彩子，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前铁塔一样的身影散发出的浓浓肃杀意味。坚定的表态后，常言笑继续抬手抹着不断流出来的眼泪，高声呼喊。
“啊～～～”频繁的深呼吸最终宣告无效，赤木刚宪终于暴走。
“唔，烧，阿牧哥……赤木他……烧起来了。”某只猴子动作灵敏地蹿到自家队长身后，困难地吞吞口水，惊恐地怪叫出声。
略一沉吟，海南的王者转向陵南的天才，十分不确定地问着：“仙道，真的是爱和赢了吗？”
神奈川的海温柔多情，广岛的海沧桑中带了些许媚人的美丽。
入夜，有些微凉的海边，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伴随着海风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幓人哭声。
走出位于海边的住宿地，流川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后背还在一抽一抽的人。朦胧的月光洒在那个小小的人影身上，海风吹起长长的黑发，还有那一声声的呜咽，流川枫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不禁笼起淡淡的薄怒。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不习惯看到眼前的一幕，十分不喜欢！
大步流星地走到那个看起来孤零零的人身边，重重地坐下，原本染上淡淡怒色的脸，看着因自己动作转过身来露出正脸的人而霎时深深拧起了好看的眉，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原来就不大的眼睛现在肿得像两个桃核，圆圆的笔头不知是因为一下午的哭泣还是海风的缘故变得红彤彤的，原本红润的嘴唇更是变得有些发青，总而言之，就是糟透了。
“流川枫，嘶，你来做什么，嘶。”盯着身边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影，常言笑眨巴着红肿的眼睛，极没形象地吸着红彤彤的鼻子，声音有些发颤的问着。
“白痴。”满脸怒气的某人冷冷哼着。
“你，你凭什么骂我白痴！你才是白痴呢！白痴！阿嚏～”打嘴仗输给流川枫绝对是耻辱中的耻辱，抱着这个信念，纵然客观条件不利，某人还是强大精神狠狠回击着，顺带附赠一个响亮的喷嚏。
“大白痴。”翻了翻白眼，流川枫屈起手指，表情无奈地敲了敲那个明显是在硬撑的家伙，冷冷说着：“既然冷，干嘛还在这里？”
“谁说我冷了？！我不知道有多舒服！”某人依旧坚强地硬撑，但坚定无比的神情却在一个大大的喷嚏中显得完全没有说服力。
“死撑。”中肯地给出评语，流川枫二话不说直接拽起那个已经开始发抖的人，“回去。”
“不要！”努力地往地上坐，某人难得有骨气地坚持着。
“……”困惑地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的人，流川枫沉默地用眼神询问着。
“好了，好了！我……”放弃抵抗，某人在冷冰冰的询问目光下终于大叫出声：“哎呀！当着这么多人哭成那个样子，我……我也会不好意思啊！”
看着肉肉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红的人，流川枫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哼着：“傻瓜。”
“我知道，我知道！”有些耍赖地嚷嚷着，常言笑用有些带着嗡嗡声的鼻子轻哼着：“你呢？这么晚不睡！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所以我才这么久都没法回去。”
听着某人的轻声抱怨，流川枫重新坐了下来，斜眼瞥了瞥那个双手抱膝，有些微微颤抖着的人，伸开双臂将某人牢牢锁在了怀里。
“流川枫？！”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那个依旧冷冷的人，常言笑不安地扭了扭。
“别动。”仍然是命令的口气，手却更加温柔地锁紧了怀里的人，“这样……不会冷。”
“哦！”看着那个一脸‘正气’的人，常言笑略微权衡了一下，心安理得地靠在了身后宽大的怀抱里，嗯，果然不会冷。
广岛的海边，朦胧的月色照在两个人身上，周围同样萦绕着静谧的气氛。一个不爱说话，一个说了太多话，两人难得达成一致，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海滩上。
“呐，流川枫。”说了太多话的人能量得到补充，终于耐不住沉默开口了，“今天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篮球。”难得没有睡着的某人十分明确的给出答案。
“呵呵，果然和想的一样啊！”了然地点点头，常言笑轻笑出声，“会去美国吗？去NBA？”
“唔。”含混不清地应了声，流川枫微睁着眼，静静看着远方的大海。
“在成为了日本第一的高中生之后？”有些感慨着那个阴险的老头子竟然这么有影响力。
“打败仙道！”恶狠狠的声音在空旷的海边听来更有震慑力，别有一番肃杀的风味。
“嗯嗯，我知道。”十分体贴地附和着，话锋一转，某人体内的恶劣因子开始蠢蠢欲动，恶劣地小声说着：“你一定没问题的。牧绅一明年参加的就是大学联赛了，不构成威胁，Pass。仙道明年也是最后一年，只要你有恒心有耐心，一年之后，你就能不战而胜了，嗯！流川枫，我看好哦。呵呵～～～”
“……”听着从某人小嘴里蹦出的让自己十分不爽的话，流川枫霎时化身面包脸，不由自主地加大手臂的力度，满意地听到某人的轻叫声。
“啊，你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被勒得有些紧，常言笑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叫着，却因为迎面吹来的海风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晚上的海边，还真是该死的冷。
感受着怀里不停哆嗦的人，流川枫打开运动服的前襟，将又开始不停吸着鼻子的人紧紧裹在怀里。
“嗳，流川枫……”女性意识终于忍不住冒头的某人有些僵硬地说道：“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儿太近了。”
“你会冷。”准确，简明地击中要害，更加裹紧了身前挣扎着要出来的人，流川枫同学说得理直气壮。
“呃，那我们回去吧。”无语反驳，常言笑提出了最可行的方案。
“好困，睡一下再走。”自顾自地打着哈气，流川枫眨眨眼睛，将下颚舒服地放在某人高度正好的头顶。
“你……”听着头顶传来的绵长呼吸，常言笑再次咬牙切齿地肯定了一件事：流川枫绝对不是传说中的什么阿米巴原虫！樱木花道绝对是有远见、有知识的有为青年，一开始就看穿了这厮的本质，他就是只狐狸，是只狐狸！
奋力挣扎了一下，常言笑放弃希望，既然努力无效，那还费什么劲儿。
看着远处已经有些黑黑的海水，常言笑轻轻说道：“流川枫，你会一直打篮球吧！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然后去美国，去NBA，成为像乔丹一样的巨星。”
不理会头顶传来的轻轻呼声，常言笑继续自顾自地喃喃说道：“不过，估计到那个时候你也还会是这个样子吧！还是一样的没神经、爱睡觉、性格恶劣，但你打球的时候还真的是很帅呢！好像会闪闪发光一样，怪不得那些女生都这么喜欢你呢！”
坐在某人怀中的常言笑怎么也不会想到，身后那个球技和睡觉功力同样了得的男孩此刻却反常地睁着眼，静静地听着怀里女孩低低的嘀咕着。
“不过呢！这个梦应该很快就能实现了吧！”轻轻叹了口气，常言笑无所谓地轻笑着：“虽然没有了流川枫的湘北明年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但NBA才是你展翅高飞的舞台吧！不过一想到很快就看不到你这张面瘫脸了，还真是有点儿失落呢！”
“流川枫？”感受着突然收紧的双臂，常言笑有些吃惊地叫了出来：“你没睡？”
不理会大呼小叫的某人，流川枫仍旧将下颌抵在那个茸茸的头顶，低沉地说道：“明年，记得多带些衣服来，白痴。”
听着头顶传来沉沉的声音，常言笑微微一愣，随即傻傻地咧开嘴，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眼光异常清明的人：月光下的流川枫，专注的眼神，微微勾起的嘴角，清冷的面容如同天人。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广岛的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