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忘多情》南宫十九

45、白手起家

　　是不是天赋异禀咒世主不知道，但他其实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作为副体的静轩微比他更加的有用——哪怕她不懂争斗不懂计谋什么都不会还是个战五渣，只凭着她这一项能力，就要比火宅佛狱公认的二把手更加有价值。

　　但——

　　“只是如此的话，还不足以教吾退让。”

　　咒世主冷然道。

　　只要有了种子，就算没有技术也没关系，迟早是能够研究出来的。而既然是这样的话，静轩微的价值也就被大大的削减了。

　　“吾比汝更加有用——自诩一切为了佛狱的主体汝，也终究还是有私心的吗？”被杀气包围的静轩微半点不为所动，甚至眼皮子都不抬。语气依旧清淡，充满了一股……漫不经心的意思。

　　换种方法理解，这种态度也可以称之为成竹在胸。

　　咒世主理解的显然是后者。

　　虽说同自己的副体没什么交集，甚至平日里见面的时候也是少的很，但他也不会因此对静轩微缺少了解。在咒世主的认知之中，自己的副体静轩微总是喜欢做一切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修仙比如说种地，但却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最喜欢做的事情大概是谋定而后动。

　　而现在——

　　不对，在他的气势之下，若真是无能之辈，又岂能如此从容镇定咒世主觉得自己好像是忽视了什么——这个想法方才冒出来，他便觉得心口一凉。

　　他有点迟钝的低下头，看到心口那处伸出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来。

　　“汝实在是太大意了……”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言细语的说着话，意识其实已经开始涣散的咒世主很努力的想了想，回忆起来这是静轩微的声音。

　　他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之前静轩微的座位，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副体的影子。

　　静轩微正在他的身后。

　　“汝……”咒世主努力的想要说出话来，他的气管声带都是好的，但因为被挖走了心脏的缘故，气力大量的流失了。他喘息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汝既然有此能为，又为何……为何要装作……无能之态？”

　　“为何？”静轩微想了想，然后给出了一个理由，“不想被打扰——这个理由还算是过得去么？”

　　咒世主差点被喉咙上涌上来的一口血被呛死。

　　这种理由、这种荒谬的理由——

　　“若是汝愿意加入，佛狱怎会失败！”咒世主这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主体未免将吾看的太高了。四魌界统共不过诗意天城、慈光之塔、杀戮碎岛以及火宅佛狱四地，之前火宅佛狱受到的乃是上方三界的联手打压——这般情况，多一个吾、又或是少一个吾，又有何区别呢？”静轩微语气平静的反驳道，“真要说起来，反而是吾要佩服一下先王。”

　　咒世主：“汝——！！！”

　　“能够惹的上三界一同针对，先王也是个人才。”静轩微全不把咒世主的愤怒放在眼中，清清淡淡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征战是不得已的！”咒世主竭力反驳，“先王也是为了佛狱。”

　　“吾自然知晓。”静轩微不想在这点上和咒世主吵，虽然事实上邪天御武征战只有一半的原因是咒世主所说的，“但他现在在诗意天城的监狱里面——可懂？”

　　“莫要想着反抗了，吾可是认真的。”自觉和主体唠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静轩微毫不留恋的抓着咒世主的心脏，将手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回来，彻底的毁灭了咒世主反击的可能。“汝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同汝一般，为了佛狱万死不辞啊。”

　　咒世主失去了力量源泉，之前为了出其不意的反击所准备的内元也跟着一泻千里，完全失去了挽回的可能。而在失去了静轩微手臂支撑之后。他甚至已经没有了站立的力气，无声而颓然的倒了下去——就像是之前失败在他面前的无数个失败者那样。

　　他唯一胜过他们的，大概是由于功体深厚而得来的、更长的一段残喘的时间吧。

　　静轩微对此并不在意。她用一种非常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手里的红色晶体，这不像是从人体中掏出来得东西，反而更像是一颗天然行程的色泽瑰美、动人心魄的宝石

　　这便是咒世主的心脏了，同时也是咒世主的力量源泉和命门所在。只要失去了他，哪怕咒世主功体深厚，也会迅速的死去，绝无；临死翻盘的可能。静轩微花了几百年的时间去了解咒世主这个种族的弱点，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和他唠嗑只为挖心——现在想想，觉得自己也是蛮辛苦的。

　　至于为什么好好的心脏会像颗宝石……火宅佛狱的生命总是与旁人不一样的，静轩微对于自己主体的心脏却不像是正常的器官这一点并不惊讶，这地方奇奇怪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种小事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她只需要知道咒世主如今没有反杀的能力就成了。

　　为此静轩微甚至容忍咒世主抓住了衣摆。

　　“佛狱……”咒世主将所有剩余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时候，沾满血迹的手指死死地攥着那一角衣料，已经开始有瞳孔涣散迹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静轩微，等待着一个回答。

　　或者说，承诺。

　　咒世主和静轩微之间的仇怨来源已久，咒世主并不惊讶静轩微对自己下杀手这件事，但——

　　他死可以，必须得有价值才行。

　　而杀了他的人，必须得担起佛狱。

　　佛狱不能再乱下去了。

　　咒世主清楚这一点，也清楚能够杀死自己的静轩微在吞吃了自己之后绝对有着压倒所有对手的能为：“你……王……”

　　你要成为王……

　　这句话咒世主是说不出来了。

　　即将跨国死亡那条界线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全是嗬嗬的声音。静轩微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吾不喜欢住在混乱的地方，也不喜欢被人命令。”

　　所以——

　　“汝可以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