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梦忆》霖月莺兰

73、番外•茕兔

　　金色的太阳还挂在当空，看不见几丝云彩，可是偏偏大雨却毫无预兆地降落下来。一颗颗透明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好似钻石抑或是上好的水晶从天而降。

　　“呵，其实说起来，流星街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言襄伸手接住几滴坠落的水精灵，莫名的，嘴角微微勾起。

　　“也只有你会这么说。”

　　抬头望向天边的那颗金色的珠子，库洛洛突然觉得言襄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在外面的世界旅行了那么久，见过那么多美丽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什么，总会厌烦，总觉得那种美丽无法进入心底。倒是流星街，不管他究竟在外面生活了多久，依然会有一种想要回来的欲望。

　　“其实回想一下过往，我觉得你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对的，好像一开始你就已经把这个世界给看透了一样……”

　　“恩？那大概，是因为经历过很多东西的缘故吧。库洛洛你不也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么？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看同样的东西感觉也会不一样。如果让若鸢评价一下流星街的话，恐怕就和我们想的有很大的差距了。”示意若鸢走到身边来，言襄问他，流星街对他来说是什么？

　　“可以锻炼自己的地方。妈妈你不就这么说的么？”

　　“恩，我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真要详细的评价一下的话，流星街对我而言还有另一重意义。”

　　“哦~就是和他相遇的意义吧~”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了。

　　“不，不仅仅如此。流星街，让我有一种属于家的亲切感。”

　　放眼望去，连绵不断的除了垃圾还是垃圾，仔细闻一闻周围的空气，水汽的味道，食物腐败的味道，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弥漫在心头。可是，还是喜欢，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二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虽然这十二年中痛苦和悲伤占了绝大多数，但是，人生本来就是由苦与乐串联起来的。越是伤痛就记得越清楚，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就越难忘掉。

　　“好了，不要站在这里感慨了，如果再不快点的话，他们可就要等急了。”理了理若鸢被雨打湿的短发，言襄向库洛洛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带路了。

　　九转十八弯，不过这路对库洛洛来说倒是熟到烂，没一会儿造型诡异的建筑群就出现在言襄的眼睛里。其实还是挺有特征可循的，至少哪个房子是哪个人的言襄也能猜出个大概。

　　“哦，丫头你来了！”大嗓门从一个已经不能算是住所的地方传了出来，紧随而来的是一个魁梧的，长得有点像丛林野人的家伙。

　　“窝金！”熟识的面孔，言襄笑着跑了过去。“你现在的状况很好啊。”

　　“丫头，都过了十多年了，就算那个时候被打得再怎么惨也该好了吧。”轻轻拍拍言襄的头，窝金的表情有些无奈。“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和我们联系呢？要不是小鬼帮忙，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准备和我们见面了？”

　　“也不是……”只是觉得如果单和他们见面而不见库洛洛的话，对他很不公平啊。“哎呀，现在我不是来了吗？对了，侠客在什么地方？”

　　“咦，小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他了？”

　　直觉的驱使下，窝金偷偷眇了眼站在一旁的团长，恩？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不满，而且还在笑，很开心的微笑！玛琦，玛琦在什么地方？！快点来检验一下他是不是在假笑啊！

　　“找他自然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可别告诉我他不在啊！”不然事先准备的东西不就没用了么……

　　“当然在，旅团集合令全团除了新加入的几个没收到外，其他人都知道了。不过一大清早他们就都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晚上的时候应该是会回来的。”支支吾吾的，窝金把目光重新投放在团长身上。

　　“有什么事情？”看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看。

　　“屠知道言襄回来了，所以，让她过去一趟。”只要言襄一进流星街，屠就必然会得知她归来的消息。除非言襄一直隐身，不然绝对会被发现。

　　“那我去一下好了。那么久没有拜会师傅是我不对。”叹了口气，言襄把若鸢交托给库洛洛，随后准备朝元老院方向前进。

　　“不用我陪你去吗？”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紧张的若鸢，库洛洛拉住了言襄。

　　“不用。今非昔比，更何况他到底也是我的师傅，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讲清楚比较好。库洛洛你不要担心，太阳下山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对了，记得帮我看住侠客！”摆摆手，言襄亲了亲若鸢的额头，劝他乖乖听话，虽然她清楚这对他根本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一路飞奔到元老院那令人印象深刻无比的灰色建筑前，言襄迅速停住了脚步。这个地方她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从来就没有来过，隐隐约约的压力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周围看不见的地方总觉得有许许多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皱了皱眉头，言襄放松了一下神经走了进去。领路的人早就等在门口了，其实就算没有他，言襄照样能找到屠，他的存在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言襄，好久不见。”熟悉的语调，还有那从未改变过的样貌，屠舒适地坐在石阶上，根本就是把礼节和地位看作空气。

　　“好久不见了，师傅！”鞠躬，言襄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看您的样子，这些年应该过得很不错。”虽然念这种东西很奇特，可以让人保持青春，但是屠这个样子，言襄总觉得他今后会胜过尼特罗……虽然她和库洛洛也基本保持二十来岁的样子……

　　“还过得去。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好了。言襄，你愿不愿意回来帮我做事？”伸了个懒腰，屠似乎并不急着要言襄的回答。

　　“抱歉，恐怕不行。师傅，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回答的理由的。帮派也好，团体也好，我哪个都不想参与。那个时候的恶战还历历在目，大叔也因为这些争斗而死于非命。你可以说我胆小懦弱，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或者，看自己重要的人重蹈覆辙。”

　　势力之间的争夺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唯有赤裸裸的野心展露在外。屠一直想要她归来也不过是觉得光靠自己一人不安定因素太多。是的，他很强，但是遇到一个有计划的组织的时候，他的下场也不见得会比莱西好到哪里去。恶有恶报，他自知自己做过的坏事也有不少。

　　“你知道师傅现在是逼不了你的，所以，这也只是一个提议而已。其实从一开始，当我的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过去，你本来就不适合做这些。言襄，或许你的判断很正确，你的确不适合那样的能力。”

　　“师傅，现在我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很不错。”微微一笑，言襄走到屠身边坐下。“的确，绝对的治愈能力是可以救重要的人一命，但是，对方已经受伤了不是吗？可是，如果我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和他们并肩作战的话，或许，他们就连伤都不用受了。他们的路要自己去走，但是我至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们支持他们，这比当个只能呆在后面干着急的后勤人员要好太多了。毕竟我可是个行动派啊。”

　　“这么说，你想通了？”

　　“恩，想通了！更何况，人是会习惯的，不是吗？”

　　再讨厌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觉得顺眼起来，再不想做的事情做多了也会觉得难以割舍，杀与不杀的问题，其实早就已经有答案了。人都是自私的动物，这个，就是言襄的回答。

　　……
　　…………

　　“飞坦，你都盯了着兔子半天了，到底杀不杀啊？”

　　芬克斯有气没力地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飞坦一手拎着那只正用可怜巴巴的目光传导着可疑信息的白色的毛茸茸的长耳朵生物，迟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啧，不杀了，回去。”仍旧拎着这只兔子的耳朵，飞坦先行一步朝流星街跑去。本来只是想出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顺道带回去，结果半路遇到只从菜市场里逃出来的兔子。

　　红色的眼睛和火红眼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让飞坦一时来了气，身体先大脑一步冲过去逮住了它。之后也不管它到底怎么个挣扎法，飞坦直接拎了它的耳朵就往人少的地方跑。本来是想挖了它的眼睛以泄私愤的，顺便活剥了它的皮毛让它生不如死，可是正准备下手的时候就看到它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种感觉太过熟悉，让他一时下不了手。

　　言襄到底喜不喜欢兔子飞坦并不清楚，只是听侠客有说起过她曾经有一只忠心耿耿的名叫瑞瑞的类兔子生物，不过很可惜的是，为了保护她中了团长一招，死了。而且根据他的记忆，言襄也确实做过许多雪兔，每一只都和他现在手头上的这只出奇的相似，而做雪兔的时候，她是快乐而满足地笑着的。

　　但是，让飞坦真正收手的原因却不在于此，毕竟他杀不杀这只倒霉的兔子都对言襄没有直接的影响。他不杀它，不过是觉得它的神情和她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团长总说言襄是一只鸟，总是在云层中飞来飞去让人找不着。虽然这比喻很贴切，但是飞坦还是觉得言襄更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即使抓住了也会奋力挣扎，要不就一头撞死在墙头。

　　总觉得她很没用，那么容易就被年幼的他夺去食物，那么容易就落到坏人的手中，明明无法反抗，明明很生气很难过却总是坚强地微笑着。很讨厌她的这种笑容，因为每次看见，心就会莫名的抽痛。杀了她，既然讨厌她杀掉她不就可以了？让自己讨厌的人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觉范围内，这是多么正确而又便捷的选择！可是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甚至还告诫她躲开危险，多么的不可理喻，他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

　　既然无法杀死她的话，那就让她活下去好了，那么大的世界，也不一定就会碰面的。但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如果真的再见面的话就一定要杀掉她。没有理由的，只是想这么做。团长出了流星街后就一直在找她，所以终有一天他会再见到她，然后不得不杀死她。突然觉得不舒服，突然想永远都不要到那一天。

　　幸而有了自由活动时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本以为真的可以避免见到她了，可是没想到，上天还是安排他去见她。那个时候，她正被一个男人抓着，表情痛苦而绝望，真想立刻冲过去把那个该死的男人碎尸万段！但是又觉得不对，他要杀的人，应该是她。

　　晚上偷偷地潜到她的房间，看到她正在哭，发现他来了就立刻又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原来在她痛苦的时候，一直，她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偷偷地发泄，强颜欢笑，则是因为他们。莫名其妙地走过去抱住她，突然发现她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还散发着一股很舒服的味道。不知不觉收紧了臂膀，她也没有意见，只是自顾自地哭泣，这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至少这家伙终于肯在他面前发泄情绪了不是么？于是很自然的，他忘记自己本来是要来做什么的了，于是也很自然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想杀掉她。因为他想要她，一开始身体就本能地作出了反映，但是他的意识也同时告诉她，这不可能。而得不到，就毁掉，则是流星街人的一般性思维。

　　为什么她被挂上了库洛洛所有物的名号他就不可以再争取了呢？内心中的不安定因素开始吵闹起来。于是就一次又一次地顶撞团长，试探着他的底线，直到发现，得不到她并不仅仅是因为有库洛洛作祟的缘故。在她和团长之间，本来就不存在间隙，至少不存在让他插入的空隙。

　　“言襄呢？”

　　回到基地，发现除了言襄之外所有人都在的飞坦不禁皱起了眉头。若鸢那小鬼倒是难得的很安静地呆在一边，他来了说明她也应该到这里了才对，可是居然没有看到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元老院去了，走之前叫我们不要担心，还有，她找侠客似乎有什么事。”窝金拉开一罐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不过声音上表现出的低靡也证明他现在有些担心。

　　“找侠客？”

　　金色的眼睛不禁转到当事人身上，不过接收到众多怀疑目光的某人目前倒是一脸尴尬地笑着回应。看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理解其中含义的飞坦收回了热切的目光开始打理手头上这只难得幸存的兔子。

　　捏它的耳朵，白色的爪子扑腾了几下，拉它的背毛，整个身体都扭动了起来，检查它的牙齿，差点被它咬（= =#）。注意到旁人的诡异目光，飞坦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看什么？！没见过我虐待兔子么！”

　　见过，当然见过，但是大家就从来没见过您老人家如此“温柔”的和兔子嬉戏……

　　这句话默默地以芬克斯为中心在旅团众人的心底传递开来，甚至有传播在外的趋势。看出其中端倪的飞坦自然是要大爆发了，不过正当他要发作的时候，言襄回来了，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言，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以后他不会再要求我加入他了。”

　　“你确定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呵，这该怎么说呢，大概是作为徒弟的直觉让我觉得他这次是真的放手了。好了拉，不要再管屠了，至少今天他是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了……呃，飞坦，你手上的，那个毛茸茸的，是什么？”突然发现一个正在抖动的白呼呼的东西，言襄不禁好奇了起来。

　　“给你的……兔子！”伸手把兔子递了过去，飞坦露出不屑的表情。

　　“谢谢~不过这只兔子的品种似乎有些特别啊……”红眼白毛的确很平常，但是，它的牙齿明显是食肉动物的啊。“恩？莫非……”伸手朝它的尾巴摸去，原本团状的短尾慢慢舒展开来，变成了一条长尾巴！“这个，恐怕是泰迪兽，还是很稀有的那种……飞坦，你从哪里找来的？”

　　“菜场！”话刚一出口，飞坦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堂堂飞坦怎么会到菜场去呢？更何况菜场还往往会让人联想到买菜，从而想到家庭主夫，再次联想到居家温和性男人……黑线，除了黑线还是黑线，飞坦变成居家好男人，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旁边……的附近……”

　　“这样的话，飞坦，它还是还给你吧。”

　　“为什么？”

　　“看到它我会想起瑞瑞。同样的事物出现一次就够了，更何况它似乎更喜欢你。”小东西在她怀里一直都很不安分呢，还眼巴巴地盯着飞坦。

　　一下子跳回到飞坦怀里，一脸幸福的样子的某兽让众人不禁怀疑它是不是受虐狂，不然就是胆大包天了居然去惹飞坦。不过此时的飞坦居然眼神温和！事实证明，飞坦有双重人格，或者是派克的兴趣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总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我想我一定是醉了。”虽然才喝了三罐啤酒。

　　“不，我觉得是我的眼睛老化了……”揉了揉眼睛，信长安慰窝金。

　　“恩，其实我想应该是我们的大脑太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侠客笑眯眯地解答，顺便转身准备溜号。

　　“慢着！侠客，我找你有点事。”眼尖的言襄立马跑到侠客面前拦下他，不怀好意的微笑让侠客这只狐狸也不禁抖了两抖。

　　“什，什么事？”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没有玛琦那么好的直觉，也清楚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降临了。

　　“这回带了点东西给你，希望你千万要笑纳~”阳光灿烂的微笑着，言襄拉着自知在劫难逃的侠客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这是……团长……”

　　“没什么，言襄只是要把大礼送给他而已。”难得她有这个心情，反正也是侠客咎由自取，随便她去了。“好了，我们先吃东西吧，不够的话可以连侠客的那份也吃了，他今天恐怕是无福消受了……呵呵。”

　　团长在奸笑！众人心里顿时对侠客升起了无上的敬意。虽然不是团长亲自动手，但是，如果是言襄动手的话效果恐怕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去吧。唉，可怜的侠客，祝你此行多福啊……

　　侠客么？飞坦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顺便拿出点肉食给手里的生物吃。如果言襄找他有事的话，那也八成是那件事了。谁叫这家伙口无遮拦的，活该。但是，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未必见得有多好受。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也喜欢言襄，谁叫他一直都那么精于算计，还好几次要出卖她。呵，不过现在想想，他似乎也帮过自己不少，虽然下手狠了点。

　　但，越是狠，就越有效不是吗？他现在也终于能够平静地对待眼前的事实了。一开始见到若鸢这臭小子的时候真有把他一刀劈死的欲望，要不是侠客在他面前作出好榜样，告诉他如何正确的和正处在叛逆期的约等于幼年库洛洛版本的小孩相处，他恐怕真要做出令自己懊悔的事情来。

　　这小鬼大概是沿袭了团长的优良基因，不仅实力不俗，而且头脑灵活，成年版本的侠客有时候还要败给他。只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有一半言襄的血统，杀人的时候眼神充满了矛盾。虽然他一直都表现的很无所谓……啧，这点隐藏自己感情的做法还真的和她是如出一辙，让人不爽。

　　“喂，小鬼今天好像情绪很低靡啊。”芬克斯凑近了正在观望若鸢的飞坦开始八卦。“你说他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了？”

　　“麻烦！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扭头过去招呼自己的宠物，飞坦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若鸢似乎想通了什么，然后松了口气。就连脑子一根筋这点，都和她一样，这样的话，惹的麻烦恐怕也差不多吧。

　　“哎呀！”侠客的尖叫声突然从外面传了过来，众人纷纷探头出去。

　　“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们。”库洛洛及时制止了这些好奇心十足的团员，同时庆幸多事的柯特不在，不然这里恐怕就要闹翻天了。

　　持续不断的哎呀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尖叫的凄厉程度似乎和飞坦刑讯时犯人的声音有得一拼，不过他们都清楚，侠客受伤不会很严重，也都心知肚明他为啥要遭罪，谁让他太多嘴了呢？虽然言襄看起来最好欺负，实际上，是最不能惹的吧？

　　饭后，众人看见言襄笑眯眯一脸心情舒畅地归来，唯独不见另一个当事人侠客。问起来，言襄便说，“哦，他啊，睡觉去了。”知趣的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了。

　　“NE，飞坦，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拿了块肉过去喂小家伙，言襄轻轻摸了摸它软软的背脊。

　　“……你来取。”他除了能想到“兔子”这个称呼外就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更有意义的名词了。其实干吗这么麻烦呢？直接叫兔子也没关系不是么，不就是只兔子么……虽然，应该是魔兽。

　　“就叫茕兔吧，呵呵，虽然它不是兔子。”

　　“随你。”结果居然还是把它当成兔子来取名了。

　　“茕兔它，很特别哦。知道吗，金跟我说过的，泰迪兽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当然，它并不是通过分辨人的实力强弱来选择适合的主人的，事实上，至今为止，我和金也弄不明白泰迪兽的认主标准。它们的择主方式似乎和人类的一见钟情一样，认定了谁就是谁，不离不弃。”所以，瑞瑞死了，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她的泰迪兽出现了。泰迪兽以其特别的择主方式注定了它们的独一无二。

　　“是么，那它会一直跟着我了？”

　　“恩，不管你到哪里它都会跟去的。”这样也好，至少，飞坦你……

　　“言，若鸢睡着了。”“哦，我马上过去。”

　　告别了飞坦，言襄跟着抱着若鸢的库洛洛走进屋子。

　　“为什么，要叫它‘茕兔’？”

　　“独立，形影单只的兔子。泰迪兽的一生都在迷茫中度过，它们唯一的信条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主人。没人知道那些认主的泰迪兽是怎么繁衍的，应该是自此开始就把主人当作是自己的另一半了吧。所以，泰迪兽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快绝种了。一般情况下，泰迪兽不会进入人类的生活区域，更不会主动接近人类，除非……”

　　“除非它预感到自己的主人会出现。”

　　“恩。这也是我研究了很长时间才得出的结论。新一带的泰迪兽都是那些没有找到主人的成年泰迪□□配得来的，不过据统计，找不到自己主人的泰迪兽数量非常稀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感知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主人的存在的。”

　　“心电感应？”“呵呵，或许吧……”

　　飞坦，茕兔之所以是茕兔，只因她不离不弃，只因她和你一样茕茕独立，只因那些所谓的命中注定。

　　言襄做事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因此，飞坦也多少明白了她让他养它的原因。不离不弃，不过一只魔兽罢了，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去保护比自己更强大的人，可笑，但是伟大。终于还是明白了他的感情，不过只能赠兔作为回复吗？到底，茕兔还是茕兔，永远也无法代替人类存在，因此，也注定了它们的悲剧性命运，如同飞蛾扑火般没有结果的爱恋与追逐，但是，记忆却刻骨铭心。

　　“不离不弃，你就这么义无返顾吗？”眼睛出神地看着言襄跟着库洛洛离开，隐藏在高领下的嘴微微动了动，吐出的句子却到不了目的地。

　　篝火旁，白色的长耳生物从睡眠状态醒来，抖动了下软软的耳朵，红色的眼睛盯着飞坦轻轻眨了眨，随后又安心地趴在他腿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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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感觉有点那个啥的啊……（顶锅盖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