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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魅月(十六) ...


  •   淡淡的晨曦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层看不明晰的纱。火色霞光渐渐印染了东方的大半个天空,还有金色的浮云为其平添艳丽的装束。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圆鼓鼓的,红通通的,傻里傻气,很可爱的样子。这一切景色真的很美。

      我坐在落地窗前,每天看着太阳升起,然后又慢慢落下。晴空万里的时候,我呆呆的看着缓慢变化的浮云,阴雨蒙蒙的时候,我还是看着不断翻滚的黑色云絮,早上看飞鸟,晚上看星辰,虽然每一天的景色都在变化,但是还是觉得很乏味。

      自从那天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不过他的朋友倒是经常性会来和我聊天,然后谈谈金的近况。他们其实也是觉得很无聊的吧,若不是金总是托他们传话给我,他们也不会这么频繁的来找我。我和他们根本就不熟,他们也没有义务照顾我,而且我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背靠在落地窗上,金色的阳光从后面照射进来,暖暖的,让我的心放松了一点。把库洛洛送给我的香水对着光照了照,闪闪亮亮的,还有一种流动的美感。舒心地笑了起来,每次我心情烦躁的时候,看看香水瓶,心情就会变好一点。它是我和他目前唯一的联系,有时候我甚至会对着这个没有生命的香水瓶说上老半天心里话,偶尔抱怨几句现状,好像库洛洛可以听到一样。但是如果真的换作是库洛洛在我面前的话,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库洛洛,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旅团里的大家还好么?我没有去找你,你有没有生气呢?还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永远消失在你面前的话,你会怎么样呢?你会……伤心吗?苦笑一声,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在心里自问自答多少遍了,根本就不会有结果,我又不是他。

      叹了口气,我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金一定很辛苦吧,那种人绝对不会好找,就像是在大海里捞针,能找到的几率究竟有多少呢?其实他并不需要如此自责,人的生命本来就是昙花一现,有的能够开出艳丽的花朵,有的却在还未开放之前就已经凋零,像我这样能够经历如此多奇妙事情的人,已经很幸福了,虽然,还是有遗憾。

      哎呀,我这么悲观干什么啊?离两年的期限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而且即使过了两年,我也不会死啊,只不过要一辈子呆在这玻璃房子里罢了。要死的话,也只有我自己想死才行吧,又没有人故意来杀我。好笑的呷呷嘴,我可不记得自己是个如此悲观的人啊,虽然有时候的确会有些抑郁……继续无聊地把玩着香水瓶,目前,也只有这个不会让我生厌了吧。

      ……

      “团长,还有任务?”看见领头的男人还翻着那本黑皮书,下面早已完成任务的团员开始询问起来。

      合上书,男人转过身,看了一眼团员的完美杰作。“不。我们走吧。”淡定地回答了一句,男人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从正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留下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静静的等着别人来处理。

      失去信号了,跟丢了,从那天之后就突然得不到言的具体坐标了。库洛洛微微皱了皱眉。难道是那个男人发现他在给言的香水瓶上做的手脚了?丢掉是不可能的,言一定会去找,而且即使变成碎片库洛洛也能得知碎片的方位,不会像现在这样找不着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瓶子被放在有干扰的地方,而能阻断念能力探询的也只有念才可以,究竟会在哪里?

      库洛洛横眼瞟了一下路边新贴的防盗贼告示,以前旅团一般在一个地方只干一票,而且相隔的时间差不多有半年之久。现在至少要干三票,而且基本上是一个地方紧挨着一个地方接连不断的频繁活动,这虽然增加了行动的危险性,但也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已经有职业猎人在抓捕他们了,这证明猎人协会的人已经对他们的名号有所耳闻。据侠客调查,言是赏金猎人,如果得到消息的话应该会有所动作,而且他们这么满世界的作案,总有一个城市会遇到她的吧,只要见一次面就足以再次掌控她的行踪。

      可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已经一年了,她已经消失一年了,现在所查到的关于她的信息都是一年以前的。从那天她被那个男人带走之后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居然连一点信息都查不到,这有点不可思议。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毒究竟有没有解?那么久失去联系,飞坦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每天找各式各样的人比试,然后再抓几个不错的回来拷问。虽然这对旅团的行动并没有影响,但是飞坦一直这个样子也会让库洛洛觉得有些困扰。不是对飞坦的行为举止不顺眼,只是想到他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库洛洛也有些烦躁。

      以前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至少还有机会再夺回来,可是现在连东西的位置都不清楚,他该怎么夺回?库洛洛曾经有过许多战利品,那是他的东西,别人想要可以,但是要等他没兴趣了,丢弃了,才可以捡。而且绝大多数时候,他会把自己厌弃的东西毁掉,自己不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言是他的,这点库洛洛一直这么认为,她是他捡的,她是他养的,可是却被莱西夺走。好不容易把对方给扳倒了,结果言又自己跑出去了。

      就像小孩子每次把小鸟抓回来,可是第二天,小鸟又从笼子里面逃走了一样,库洛洛也应该是生气的,应该是竭力阻止鸟儿逃跑的,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纵容她往外飞,再召回,乐此不疲。言是他的东西,本不应该有自由,可是他却给了她自由,还在她受到伤害之后给了她用作避风的港湾,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拥有者对所有物的限度。虽然他在言面前嘴硬,就是告诉她,他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东西,但是,对待她的方式却不是那么回事。

      库洛洛坚信自己没有把言当作家人,因为流星街的人没有家人只有同伴,并且在外人把他和言当作兄妹的时候,他的心里难得觉得不舒服,而且还将不满表现在了脸上。但是如果说他把言当作同伴的话,还是有些不一样。虽然他信任言,但是并没有和她并肩作战。在他看来同伴应该是旅团团员之间所建立的那种关系,出生入死,甚至可以把生命交托给对方。可是,如果是言在旁边的话,他不会选择让她动手做什么,更多时候,他会选择让她在一边呆着,然后自己亲自去解决麻烦。

      这样一分析,库洛洛就觉得有些疑惑了。他对言的感情很明显是在同伴之谊之上,但又不能算在家人之间的亲情之列,那究竟是什么感情?库洛洛想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最后无奈只能决定去图书馆扫荡。一手拿了本巨厚的绝版藏书,里面却还夹了本来路不明的有关青涩初恋的小说,每天光明正大的在团员面前看,扫完一本,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搁在巨大的藏书里接着看。有时候觉得自己和言的关系和小说里的某一段很像,可是看完又觉得与其有极大的差异,直到最后半年过去,库洛洛差不多把各种类型的爱情小说都看遍了,却还是无法对号入座,不过对诱骗女孩子的方法却了解得越来越透彻。

      一开始就知道每个人的爱情表现形式是不一样的,但总该有什么共通的地方吧?库洛洛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直到他对这种没营养的书失去兴趣为止,他都没找到什么相同的地方。他对言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情?而且如果是的话那又该怎么办?他并不会为她做什么改变。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依然是旅团,即使他真的觉得自己是爱言的,但是如果有一天她威胁到旅团的话,他还是得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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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随着一声巨大的开门声响起,我看到金兴冲冲地闯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找到了吧,那个念能力者。经过了一年半的等待,终于有一个好的结果了吗?

      “言襄,言襄,你,你听我说,尼特罗会长打电话来说他们也在帮我们找那个念能力者,而且他们似乎快找到了的样子。哦,对了,会长让我把你带回总部,那里的医生比这里好,而且你可以活动的范围就更广了,我们现在就立即动身吧。”拉起我的一只手,金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牌,然后还没等我想明白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一道光照下来,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猎人协会总部了。

      “哦活活~言襄,几年没见,你长大了不少。”

      笑眯眯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并不算多的胡子,尼特罗会长的笑声还是这么有特色。而且大概是因为他是念能力者的关系吧,虽然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已经是老头子了,但是这么几年下来他也没有再往更老的方向发展,感觉上他的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一样。

      “恩,人总是要长大的,况且这几年一直在到处乱跑,见过的东西也比原来的要多,性格当然比过去要成熟一点了。”

      淡淡的对他笑笑,我的语气很平静。原来的世界太过和平,连父母都说我们是一代比一代幼稚。我们生活的圈子就这么点大,又有家人看着,想成熟当然是很困难的。现在到了猎人世界,这么动荡不安,就算最初还是那么天真单纯,到现在在外面摸爬滚打将近十年,不成熟点也不行了。

      沉静了一会儿,我们双方一直都没有人把话接上,这让金有些着急,这些冷场的时间还不如让他去找人。于是他就问尼特罗找人的进程怎么样了,可惜尼特罗只是严肃的摇摇头。

      “那种能力者是不好找的,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人的话,我们是一定能够找到的。现在协会在找的人有三种,一种就是专门对付毒物的念能力者,至于其他两种,分别是能够控制时间的能力者和世界顶级的药师。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定只有念能力者才能做到的,有时候普通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视的。范围扩大了,人应该会好找一点。现在就先让言襄去见见药师吧,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尼特罗让金现在立即动身去找人,至于我这边他会代替金照顾我的。

      送走了金,我跟着尼特罗到了一个类似于自然地理博物馆的地方。不过听他说,这里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金属粒子了,排除毒物的能力者他没找到,不过排除金属粒子的他倒是发现了一个。术业有专攻,虽然尼特罗曾经提议那个能力者试试看把生物体内的毒物排除,但是实验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念能力者用能力在不用任何仪器的情况下把我的血抽走了一点,然后就看到一排资深药师坐在一个对外界隔离的房子里研究探讨着什么。尼特罗让我到园子里坐一下,他有话要和我说。

      “言襄,你应该明白找到那个念能力者的几率很低,当然,我不是让你放弃希望,我只是觉得你本身也该学点自救的方法。言襄应该知道念里面有一种叫‘硬’的技能,你也一定会用,但是‘硬’并不代表不破防,在遇到强敌的时候,能力者一样会受伤。”

      在我的旁边坐下,尼特罗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见到我了然的神情,他满意的点点头。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的吧。没错,只要你懂得如何在自己的全身使用极强的‘硬’,并且能够一直保持在这一状态的话,即使无法找到那个念能力者,你想自由生活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我的念量并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让自己全身都一直保持在超级防御状态,不仅身体吃不消,精神也承受不了。但是尼特罗会提出这个方案就必然有其可行之处,他是想让我怎么做?

      “你可以控制空气。我听金说过,你已经能利用极少的念来控制极大量的空气了。虽然你本身的气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你可以利用无处不在的空气。气体密度达到某一点的时候就坚硬的和盔甲一样,我们既然能让自己的气变得如此坚硬,那么为什么就不能让空气也变成自己的防具呢?”

      笑着看了我一眼,尼特罗让我这些日子好好练练,如果能找到除毒的方法自然最好,但是如果不能找到的话,至少我也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虽然很辛苦。

      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尼特罗有些怅然。他曾经想过,如果言襄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就好了,可是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实现愿望。现在还是有力量比较好吧,至少能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惋惜地摇摇头,尼特罗现在心很烦。原本好好的一个孩子,才几年功夫就成了这样,而且这几年也越来越不太平,行凶作乱的人越来越多,个个猖狂的要死。

      看了眼凌乱地摊在桌子上的文件,尼特罗觉得很累。有时候他对那些连环作案的念能力者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派几个赏金猎人去吓吓他们,能抓来,能杀掉的就当场解决,省得麻烦。如果有本事在世界通缉令下还活得如鱼得水的话,他也就不再管了,就让那些贪财贪名利的人热闹去好了。但是还是有那么些人总是在非议尼特罗,一旦他有什么放水的地方,就大肆挖他的墙角。想当猎人协会会长的人怎么会少?这点尼特罗也是知道的。

      三四年前的剪报,外加最近流窜作案的盗贼照片,主人公之间的联系真让尼特罗心乱如麻。这应该是一个再次在猎人协会稳固自己地位的机会,但是他不想牵扯里面的人。虽然就想这么忽悠过去算了,但还是不自觉的把人引到了自己这里。是的,他会主动帮言襄并不仅仅是觉得惋惜,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为了证实她与那批盗贼的关系,尼特罗还特地派人到流星街去调查了一下,调查结果让他又喜又忧,言襄还真的和这个幻影旅团关系非浅。

      他并不是要把她抓来当人质,他清楚这对那帮人没有作用。尼特罗也不需要靠言襄来知道目标的方位,猎人协会有的是方法确定他们的行踪。他要的是那些人的能力资料,因为如果要去剿匪也不会是他亲自去。根基稳固了,就需要枝繁叶茂,出场的自然得是他的阵营里的人,而那些人往往还不够强大,对付那些盗贼还太嫩了点。一旦出动就必须得胜,不然会落下话柄。但是言襄是不会出卖朋友的吧,虽然那些人是盗贼。

      隔天试探性的问了言襄几句,结果得到的是异常坚定的回答:“我拒绝。”言襄她就不担心自己死在这里吗?人在屋檐下,总该低头的吧。即使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尼特罗在听到这决绝的回答时,还是有那么一点诧异。她是真的把他们看得很重要,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尼特罗很欣赏这样意志坚定而秉性善良的孩子,所以他没有再为难言襄。只要言襄不到敌对方手里,那么尼特罗和她都是安全的。

      尼特罗询问后的没几天,我正在练习念技。我很安心,因为我知道尼特罗不会再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他也有一个正直的念能力者的坚持和原则。突然,侧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一个很斯文的男人,他说他是替尼特罗传话的,让我跟他到接待室去见解毒的能力者。我有些戒备的问他,会长为什么没来,他说会长太忙了而豆面人正在协助他处理事务,所以就由他代劳来找我,而且等事情一结束,会长就会来的。

      我虽然承认了他的说法,但是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又觉得这么光明正大的拒绝没有充分的理由,因此无可奈何,我只能跟着他走。后来一想,我所在的地方是会长特别留意的地方,不是他特许的人是无法进入这里的,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会长一边的人,那么应该不会有害吧。

      接待室的门被他打开了,里面坐着两个男人,都是很强的念能力者。领路的人介绍说,里面只有一个是解毒的人,还有一个只是他的搭档。让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那个被说成是解毒者的男人叫我闭上眼睛,他说解毒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感觉到对方的手按在了我的头顶上,渐渐的头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那决不是毒,感觉上,更像是无形的记忆。

      我一下子站起来打掉对方的手,急促地呼吸着,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三个男人,他们的脸色可不好看。门突然又被人打开了,这回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原本领路的男人对他很恭敬,直到那男人叫他“副会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现状很不乐观。

      原来背叛,真的从一开始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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