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谈无欲小跟班

3、春之章３

　　素还真的学习安排通过E-Mail发给他之后，生活就变得规律了不少，这让素还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大学没毕业。
　　春风吹过之后就把暖气从太平洋彼岸一路吹到这里，吹绿了整个城市。窗外的桃花前两日还只是刚抽花苞，一转眼就攀得满枝。素还真晨跑回来就看到谈无欲挂着个单反站在桃树下发呆。
　　素还真从小的时候就觉得谈无欲好看的很，幼儿园的时候那么多姑娘素还真都看不上眼，独独看上了谈无欲一个，素还真和谈无欲表面上拜了兄弟之后，素还真还向谈无欲提过这事儿，说，谈弟，你怎么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呢，长大以后嫁给我好不好哇？谈无欲一听这话就急了。素还真你有本事再把这话说一遍。素还真笑嘻嘻的又说了一遍，谈无欲二话不说就把素还真按到地上一顿胖揍，揍得脸都青了，站在旁边气呼呼的说，你还说不说了？素还真站起来拍拍土，一边喊着媳妇儿家暴了一边跑。
　　“人面桃花相映红。”素还真笑着站在谈无欲身边说道，然后信手拿掉粘在谈无欲头上的花瓣。
　　谈无欲总是觉得有素还真在的日子过得很快，但是自己还是希望时间不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还是在他们身上流过，人还是长大了，但是呢，人只要一长大就容易寂寞，小时候的玩具小时候的课本都满足不了自己，过去的五年，谈无欲一直说不上有种什么感觉，总觉得时间过得一下慢了起来，度日如年，自己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除了身边少了一个拌嘴的素还真，少了好，没人烦他，可是少了素还真多寂寞啊，然后呢，上天偏偏不让谈无欲得清闲，还是把素还真抓到身边继续烦他。
　　谈无欲收拾了单反俩人就往回走，素还真就跟在谈无欲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谈无欲可比之前瘦了不少，素还真想着以前谈无欲还是有点肉的这几年自己一个人过自己给自己折腾的，本来就不容易长肉罢，一折腾还把以前的肉都折腾没了。
　　素还真看了看天，觉得天气还不错，春天嘛，春心就容易浮动，素还真摇着尾巴窜到谈无欲身边，哎，无欲，咱们去爬山吧？谈无欲手里折腾着他的单反，“嗯？”“你看这时候天气不是正好吗，花开的正好，咱们去爬山。”谈无欲想了想也是，这时候花开的好，春天的花开得早落得也早，刚好趁这个时机踏踏春也能多得点写作的灵感，他的稿子都已经提前发给公孙月了，这几天也就没什么事情要做。
　　其实这附近并没有什么比较高的山，有一座小山，叫花山，漫山遍野中的都是桃树，春天开花的时候好看的很，但是过了春天全长上叶子反而没什么意思了。素还真和谈无欲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爬楼梯比赛，山顶上有座庙，有时候会有庙会，素还真和谈无欲都喜欢来凑凑热闹。
　　“哎，无欲，以前定的规矩还作不作数啊？”素还真站在山脚下看着无穷无尽的台阶说。谈无欲挑了挑眉看着素还真“自然作数，老规矩，赢了的可以让输了的答应一件事。”素还真搓了搓手，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你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谈无欲看了他一眼“同样的话，奉还给你。”
　　台阶本身就长，素还真和谈无欲跑出了经验，速度拿捏的都还不错，俩人一边瞄着对方的速度一边自己脚下也不敢懈怠，春天来花山登山赏花的人多，素还真和谈无欲一路上左闪右避灵活得很。
　　“你输了。”谈无欲先拍上山顶石柱的时候，素还真和他就一步之遥。
　　“怎么样，素还真，这回你该服了吧。”谈无欲喘着粗气，右手推了一下眼镜，因为运动的缘故脸上浮现出绯红。素还真靠着石柱，把自己的头发往后边顺了顺，瞅了一眼谈无欲“我还当是你当了作家变成了宅男，看来运动方面你还是没有懈怠。”谈无欲笑笑，“说这话的意思便是服了？”素还真耸耸肩“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求可以提了。”谈无欲望了一眼天，正有群鸽飞过，鸽哨呜呜地鸣响。“还没想好，等想到自会告诉你。”
　　素还真和谈无欲就站在最高处的瞭望台上面，从上边俯瞰能看到整座城市，谈无欲从背包里掏出单反，按了几下快门。“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素还真倚在栅栏上，风伴随着轻薄花瓣吹过扬起他的发丝，哎，无欲我们合照一张吧。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好诗，代表了你此时的心情么素还真。
　　然后素还真就端着单反跑去路上劫了姑娘过来，素还真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面对着素还真眼神躲躲闪闪的，素还真这吸引小姑娘的本事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没变，长了副好皮相，又风流倜傥人格魅力十足，要不然当时校花风采铃怎么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说到风采铃也是好久没她的消息了，听说素还真出国后风采铃也出国了，但是也没怎么听素还真提过。
　　素还真指了指站在桃树下的谈无欲对那个姑娘说，帮我们俩拍一张照片，谢谢啦。那姑娘端着单反看了看素还真又看了看谈无欲，又看了看素还真又看了看谈无欲，摆出了那种：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谈无欲看到这种表情，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但是脸上却噌地升起一股热意，素还真揽着谈无欲的肩膀往自己的地方靠了靠，谈无欲又往旁边闪了闪，素还真又靠了靠，谈无欲又闪了闪。
　　“无欲，你莫不是害羞吧？”素还真看着谈无欲的样子觉得就像是在怀里抱了只猫，猫咪闹腾得非要挣脱怀抱，于是素还真便把谈无欲箍在怀里。
　　“素还真！”谈无欲也没想过照相，整的挺不自在，就听那个姑娘说，先生，你要不要笑一下？谈无欲说，就这样照吧，我不会笑。素还真就咧着嘴看着谈无欲，“师弟照相就归照相，又不是拍婚纱照，你脸红什么劲啊。”谈无欲呵呵一声，“谁脸红了，说的跟谁愿意和你一起照似的。”
　　两个人照完相谢过姑娘然后便一路从山上走路下来，看到什么好看的景色就拍一拍。
　　山脚下面刚好在准备桃花节，桃花节这天人总是多的很，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谈无欲在旁边看着素还真一脸兴奋的样子想着他也有五年没见过家乡的桃花盛开的样子了，桃花节的时候总是会举办一些活动的，多数就是让春运更旺，保佑新的一年受桃花所赐风调雨顺的样子。
　　素还真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忘拉着谈无欲的袖口，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周围的摆饰，谈无欲只好也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然后素还真停下来在摊子上挑了两条莲花的挂坠。递了一条给谈无欲，谈无欲看了他一眼，桃花节，你买莲花干什么？素还真把其中一条挂在了手机上，啊，莲花好看啊。谈无欲把莲花的挂坠揣到口袋里，不喜欢。素还真委屈的说，我喜欢啊。
　　桃花节最热闹的就是祭祀桃花，有人专门收集桃树的落花，然后由花山的传人打扮成花神跳完桃花舞再把桃花花瓣沿路洒在众人的身上，代表受到花神的祝福一年里都会平平安安。素还真拉着谈无欲一路往前挤，谈无欲只能看到素还真的背影，素还真和他说，无欲，花神快来了。花神有什么可稀罕的，谈无欲夹在众人中间被挤得死去活来抱怨了一句，这时花神的花轿从他俩面前走过，花神翻手一掷，一片花雨。
　　素还真从拥挤的小商店买完水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谈无欲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发呆。“人真多。”素还真在旁边的石台上坐下来。谈无欲也坐下来“也就是你喜欢这些吵吵闹闹的地方。”谈无欲转了转手腕，拍了一下裤子上的灰。素还真说，哎，无欲，我觉得那花神还没你长得好看。谈无欲瞪了他一眼，素还真，你再说一遍试试。
　　素还真嘿嘿地笑，说，一年都有花神庇佑了，真好。谈无欲哼了一声说，小孩把戏的东西你也信？然后抢来素还真手上的水咕嘟喝了一口。
　　花神的队伍越来越远，人头攒动着。谈无欲站起身，抬眼看了一眼太阳，走吧。素还真也站起来用手搭着他的肩膀，嗯。
　　两个人离人群越来越远，远处，正在下一场桃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