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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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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天下间背心有星形胎记的男子是谁么?”这毕竟是裳,唯一拜托她做的事。
“你问的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只能回答一个。可是,有区别么?
“那……现在好了。”
司徒吹竟毫不掩饰的松了口气,会心的微笑着:“祁王石素的传闻你可听说过?传说他可是金星下凡呢。”
“莺,将来若见到一个背心有星形胎记的男子,要好生照顾他。不一定要嫁给他,但要看着他幸福。算是我今生唯一求你的事。”
祁王石素,即将迎娶公主的人,会是幸福的么?
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会幸福么?
莺来不及想这许多种种,只听得司徒吹缓缓道:“那么,我来说我的要求。”
莺忙不迭的点头。
“一是,你要为我传一句话给你的主子。”司徒吹背负着手,眺望着远方的眸子里雾霭朦胧,“水里的菡萏可要败了……”
水里的菡萏可要败了。这句话莫非是什么暗语?
离的心思,有如此深沉么?
“二是”,司徒吹收起了视线,晶亮薄雾的眼瞬也不瞬的瞧着她,“可否把你发间的玉钗给在下一看?”
于是,莺又看见了另一面的司徒吹。
小心翼翼的捧着,抚摸着仍嫌不够,又放到唇边轻吻,温柔的像是一个吻都会烧灼弄脏它似的。
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撑伞等待晚归恋人的心情,无外乎如此。
莺鸟展翅欲飞,不知亘古不变的,是谁的温度?
莺只看见,骄傲无情,洒脱跋扈的司徒吹,在清晨的薄雾中,蓬松着头发,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无助的流泪。
看来,我真要想法子除掉你了呢,我的什么鬼样子都被你看遍了。
……
不要担心,我只是吓唬你而已。我和丹茗一样,有些事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互相施压,互相逼迫,本就是我们这种人生存的道理。我和她如此相似,所以,真的不合适。
为什么要躲到树上睡觉?
因为那里能看到他,那是离他最近的距离。
司徒吹淡淡的来,淡淡的走,像是从未出现,又像是一直都在。
第三个候选也被排除,看来又将把所有假设打乱,重新来过。
虽然没那么着急,可是莺总觉得时间,好象不太够了呢。
见到离的时候,把司徒吹的话说给他听,当然隐匿了她问过的话和丹茗的歇斯底里。
离半晌无语,闷闷的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不等她回答,又不耐烦的道:“无论你怎么认识他的,以后都不要再见他,也不要再信他的鬼话。”
这是离,第一次对人产生如此强烈的爱憎。
莺忍不住问:“为什么你那么讨厌他?”
离冷冷的道:“我只是讨厌背叛。”
看似不经意的话,莺却咬痛了舌头,铁锈的味道,她早已熟识尝遍,却无哪一次,如此苦涩难言。
无论如何,怕是都不会比她的背叛更沉重的难以原谅吧?
似乎,他们真的渐行渐远,背道而驰了。
将要发生的,再无力阻止。
半月后。
“鲁叔,我娘……她是怎样的人?”莺细心的挑出鱼肉里的刺,夹到鲁叔碗里。
鲁叔却偏过头,不着边际的问:“小姐,你每次出宫为何如此容易?按照常理,不是每月才有一次省亲么?”
莺斟酌着,还是如实相告:“是后特准我每月可以有两次出宫的机会。”
头低的不能再低,几乎要将脸埋进碗里去。
鲁叔扔掉了碗筷,落在地上的声音如钟楼击罄。死寂沉沉的眼底第一次燃放着愤怒,失望,还有畏惧。
“你做了什么,用来做这样的交换?”
莺慌张的握住他的手,急急的道:“没有,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柔如软絮的手给予那枯瘦嶙峋的枝干以极大的温暖,有些什么,被敲碎了硬壳。
紧绷的枯黄面皮恢复柔软,苦笑着道:“是啊,以你的性子,断不会参与那些宫闱里勾心斗角的事,是我多心了……即便你做了什么,也定是那人逼迫你的,等了这么多年,怕是也等不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