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遍地时》沫希米

3、花开遍地时，你我终相遇（2）

　　6点，闹钟的像个吵闹的孩子，震耳欲聋的丁零声吵醒了宿舍的每个人。添臻揉了揉眼睛，翻了一个身，抬手按掉了闹钟。他没有快速的坐起来，而是睁着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只是盯着，他在重启，把他的大脑就像电脑主机一样按着开关，而眼睛就是他的开关。5分钟后，他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10分钟内洗漱结束。反观寝室的其他同学，依旧在床上留着口水做着美梦。
　　早晨的空气是清新的，天空还没有那么明朗，5米以外依旧看不清楚。可是这是他所喜欢的，喜欢的空气，喜欢的天空，喜欢的早晨......绕着操场跑步，现在还太早，还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孤独的奔跑着。
　　运动了一早上的添臻，刚从寝室冲凉出来，就遇上走廊里在等着他去吃早餐的宴灵。
　　“昨晚12点以后，网上爆出了一组照片，这个事你知道吗？”宴灵神秘兮兮的靠近添臻，压低嗓门。
　　“怎么？是藏在垃圾桶里血淋淋的手？还是挂在树枝上一荡一荡的人头？”
　　“肯定不是，你怎么总想些普通人不敢想的东西......”宴灵摆出一副鄙夷的神态。
　　添臻并不理会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下楼梯。
　　教室里人头涌动，没办法，每次上大课的时候两个不同系的人就会碰撞在一起。今天有点特别，添臻坐在角落的位置，从他身边路过的人，总会无缘无故多看他两眼。添臻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的脸今天尤其的帅气？他又开始臭不要脸的想。
　　“你猜这两个人，哪个是攻哪个是受？”后面的女生拿着iPad跟旁边的女生讨论着。
　　“你看这身高，一般小攻要比小受高的。再看看这张脸，处处都透露着一种小攻的气质。”
　　“哪有？我觉得这个才是攻好吗？你不觉得他们的身高很萌吗？艾玛，我最萌身高差什么的了，想想那画面，我都要流鼻血了，太萌了有木有！”
　　“是啊，好帅呀，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可以做我男朋友，我做梦都要笑醒。唉，不过他们能在一起，我也不觉得可惜，谁叫我是资深腐女。”
　　两个女生还在激烈讨论着，一点也不顾及，这是在上课，当着一百多人讨论真的好吗同学？
　　“李同学，庞同学，你们声音这么大，有考虑过在讲台前吐沫横飞，顶着个超大啤酒肚，而摇摇欲坠的，老教授的感受吗？”添臻转过头一脸认真的教训起后面的李木子和庞燕（我说，添臻同学，你这样说你们的老教授，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添同学，你什么时候坐在我们前面了？”李木子鼓起红红的小脸。刚刚跟庞燕讨论着论坛上的帖子，没注意前面的同学，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了。
　　“话说，添同学。”庞燕红着脸，压低嗓门对着前面的添臻小声问出了，困扰了她一晚的疑问。“你到底是攻还是受？”
　　“what？我？哎同学，你看看我这强壮的肱二头肌，再看看我这□□的胸肌，和这完美的腹肌，我怎么也是个攻！”由于地理位置有限，添臻做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送给了后面的同学。
　　“那这么说，韦达是受？额......我一直以为你才是受，韦达是小攻！”李木子眨眨漂亮的大眼睛，一副被震惊的表情。
　　“什么跟什么？韦达是什么鬼？你们耽美小说看多了吧 ！”添臻终于抓住了重点，这些腐姑娘们，把他和别的男生凑成了CP。
　　“看看这个。”李木子递上iPad。
　　校园论坛帖子里有他跟韦达那天聊天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两人贴近的照片，从拍摄的角度看上去，特别亲密。底下的评论已经接近千条。
　　丰兄：欧巴，推倒Naive的思密达。
　　你存在我婶婶的脑海里：天哪，这是要发呀！！Naive，我的Naive，已经躺在了别人的身下，我要去哭一会儿。
　　唐僧不过就是一个耍猴的：混蛋，放开Naive，让我来。
　　裤衩终究挡不了大姨妈：不知道哪个是攻哪个是受。又或者互攻神马的？
　　......
　　这年头，男人跟男人谈恋爱已经不算什么了，在古代是不耻的，但是现代这个社会，男人跟男人拉手、亲吻又或者结婚，已经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添臻舔舔有点发干的嘴唇，他不大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这对于身处半个娱乐圈的人来说，这点小绯闻都不算什么。
　　“挺无聊，根本没有的事，只是几张照片而已，是你们这些腐女太会YY了。”添臻把iPad递给后面的同学，继续听课。
　　一节课下来，老教授讲的内容，添臻并没有听进去几个字。他只是有些奇怪，那些照片的清晰度来看，并不是同学用手机随便拍下来恶搞的，这个人抓住了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角度来拍摄，感觉上完全就是一个专业的摄影师特意拍摄出来的画面。他的脑中不断的筛选着，最近有没有，无意或者有意，得罪过的人员名单，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添臻甩甩发晕的脑袋，拿着课本朝教室外走去。早上还晴朗的天空，现在变的灰蒙蒙的，使人的心情也变的份外凝重，看样子要下雨了。江城的春天就是这样，总是在潮湿的空气中度过。
　　下午没有课，添臻无聊的坐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把书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干嘛呢？一副白痴样！”
　　添臻一听到韦达的声音，将脸上的书拿了下来，看了韦达一眼。
　　“你们这个军校是摆设吗？想出就出想进就进？”满满的讽刺。
　　“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我的专业是军医，相比学指挥类的要自由一些。”韦达站在添臻的左手边，双手插在裤兜里。今天的他穿着淡紫色衬衫，袖口卷起，露出小麦肤色的手臂。一条深蓝色牛仔裤，显得腿很修长，脚上是一双板鞋。这样的他显得既阳光又帅气。
　　“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不容抗拒的口吻。
　　添臻对着韦达翻了个白眼，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校园路的两边满满的小摊贩，占据了本就狭小的街道，只露出能容纳两人并排的宽度。空气中满是油烟混杂着的饭菜香味，这个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候。转角处的炸臭豆腐的油锅，发出滋滋声......跟在韦达后面的添臻停在了小摊前。
　　“老板给我来五块钱的，多放点辣。”
　　老板利索的装好臭豆腐递给添臻。
　　韦达走过转角处发现添臻没有跟上来，又转身走回来，站在5米开外的路口等他。拥挤的道路上，学生来来往往，有些路过韦达身边的女孩边回头看他边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着。好看的人总是满身自带光环，走到哪里都隐藏不了，最后还是被人发现，韦达就是这样一个人。
　　添臻边走边用牙签戳着纸碗里的臭豆腐，嘴里的臭豆腐还没咽下去，就开始吵着韦达嚷嚷。“到底要去哪？大中午的，我还没吃饭呢。”
　　“那要不吃了饭再去吧，反正也不是那么着急，刚好我也没吃。”韦达说着就双手插兜，走进旁边的一家新开张的小餐馆里。
　　添臻看看餐馆的门头，是一家土菜馆，迈开腿迫不及待的往店里走去。
　　随便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韦达用纸巾擦了擦面前的桌子，还不忘把添臻的前面也擦了擦。小店还算整洁，人也不少，因为刚好在午餐的时候，所以基本都满座了，老板热情的将菜单放到桌面上，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添臻拿着菜单大概扫了一眼，用脚踢踢韦达鞋尖。
　　“你请客吗？”想想空瘪的钱包，添臻还是无耻的问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我请？我看起来像冤大头吗？”韦达从水壶里倒了点茶水在杯子里。
　　“反正你一个人也是吃，两个人，顶多也就多了份米饭而已，况且，这米饭还不收钱。”
　　韦达不再说话，只是从添臻的手里拿过菜单，笔在手指上转着圈。添臻眯着眼睛看着他在清炒苦瓜、芹菜炒腊肉、干煸虎皮青椒、西红柿蛋汤，这三菜一汤上打了勾，不由的瘪瘪嘴。
　　“能加一个油焖茄子吗？”
　　又是一阵沉默，但是韦达还是把油门茄子划了个勾。
　　老板很快将他们点的菜送上来。添臻端着饭碗开始狼吞虎咽，他专门盯着油焖茄子，别的菜连看都没看一眼。
　　“你是饿了几百年还是怎么着？你慢点吃。”韦达放下筷子，拿起添臻面前的纸杯，给他倒了点茶水。
　　“早上没吃，现在真的特别饿，而且，这家的菜真的很好吃。”添臻嘴巴鼓鼓的，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你把饭吞下去再说话，喝点水。”又是这种命令的口吻。添臻翻了个白眼，听话的拿着杯子喝了两口水。韦达看他光盯着一盘茄子，别的菜都没有动，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他把装着苦瓜和芹菜的碟子往添臻的面前推了推。“别光吃茄子，这些菜也吃点，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不用不用，我吃茄子就行了。”
　　“真是矫情，还得我给你夹？！”韦达夹起芹菜放到添臻的碗里。其实，添臻特别挑食，他最讨厌的就是苦瓜和芹菜了，虎皮青椒他也不喜欢吃，所以才没有动桌上的菜。添臻看着碗里的芹菜，第一反应就是把菜挑出来丢在脚边的垃圾桶里。这举动惹得韦达特别不满，韦达皱了皱眉头，盯着添臻，眼睛里的火快要把添臻烤熟了。
　　“额，我只是不喜欢苦瓜、芹菜还有虎皮青椒，当然西红柿如果能炒蛋，我还是挺喜欢吃里面的蛋的。”添臻伸出舌头舔舔嘴巴的饭粒，无奈的开口。
　　刚刚还有点想发飙的韦达，看到添臻这样的举动，火气瞬间消失。原以为是他嫌弃自己用筷子给他夹菜了，所以才把菜挑出来扔掉，没想到，只是单纯的讨厌吃而已，这个笨蛋白痴，不喜欢完全可以说出来，这样他就不会点这几样菜了。
　　“你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点几个菜。”
　　“不，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这个茄子烧的真好吃，你看我一盘都吃光了。”添臻推辞着。
　　吃过饭的两人结账，走出了小餐馆。两人并肩走在梧桐树下，树的枝干上满是紫色的花苞，有一些花苞已经等不及了，偷偷的露出一片小花瓣，蜜蜂扑腾着半透明的小翅膀，停留在上面采蜜。添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他在寻思着，该找点什么话题，跟韦达聊聊。这样两个人不说话，好像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下午没课吗？”
　　“嗯。”
　　韦达不接话，添臻也觉得没趣，就不再搭理对方了。
　　到了十字路口转弯的地方，这里没有红绿灯，只有白色油漆刷出的一条一条斑马线。添臻没注意看两边径直朝对面走去，突然身后被重物一拉，人重心失控，向后倒去，撞到了一堵肉墙，恰好一辆呼啸而过的黑色尼桑，快速飞驰过去。
　　“你他妈的给我过马路的时候看看两边，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识，你都不知道，你他妈这大学是怎么考上的？”一连串的粗话，炸的添臻耳朵有点疼。
　　“我怎么知道学校周边的车会开这么快，而且这条路平时也没有车。”添臻自知理亏，小声的回答。
　　“还敢顶嘴，今天我在旁边，要是我不在，你一个人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想想刚才的一幕，韦达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伸出手，拉着添臻的手腕，拖着过了马路。韦达手心的温度高的吓人，添臻急忙甩开韦达的手，与他拉开了距离。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注意的，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添臻揉揉自己刚刚被拉住的手腕。韦达眯了眯眼，他对添臻甩开他的举动非常的不满，第一次被人拒绝，心情糟糕透了。他双手插牛仔裤的口袋里，迈开修长的腿朝前方走去，不再搭理添臻。
　　眼前高大壮观的门头上写着【××省工程科技大学】，金色的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刺眼。
　　“来这干嘛，难道是要介绍美女给我认识吗？理工大学能有什么让人惊艳的美女？”添臻东张西望。
　　韦达并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朝学校里走去。这个学校离添臻和韦达的学校并不远，这边上很多的学校，被市政归类成大学城，因为学生多，所以这边的学校管理并不严谨，经常能看到不同学校的学生来相互串门。当然军校是个例外，军校的大门，一年四季都有学生持枪轮流站岗，一般人是不敢随便靠近的。
　　“唉，韦达，韦达？我叫你呢！你叫我来这干嘛？我人都来了，总要知道来干嘛的吧！”添臻不厌其烦的跟在他的身后，大声叫喊着，超大的音量，惹得周边的学生纷纷侧目。
　　“昨天的网站上的照片，IP是这里的，所以肯定是这里的学生上传的！我已经查到具体的方位，但是精确在哪个寝室，我还没查到。”韦达站定，转过身看着添臻。
　　“就为了这点小事？我们要跑到这边来发疯！”
　　“什么叫这点小事？对于一个公众人物，被人传是同性恋影响多大！这你不知道吗？”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件子虚乌有的事。”
　　“你不在乎？”韦达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句话。
　　“对。我不在乎，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双性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大家知道就知道呗！”添臻用脚踢着路边水泥砌的隔离带。“不过牵连到你，我很抱歉。”
　　许久的沉默。
　　“不要说什么抱歉这类的蠢话，我是个军人，心胸没你想的那么狭隘。”韦达走到添臻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要理它，过几天它就会被新的八卦代替了。我们走吧！”添臻抬起头，甜甜的微笑，露出脸颊两边深深的酒窝。
　　韦达伸出左手搭在添臻的头上，揉了揉他的栗色碎发。“那我们回去吧，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也没有追究的必要，其实能和你这个小有名气的模特传绯闻，也是我的荣幸。”
　　“什么叫小有名气，我在江城也是非常有名好吗？！”
　　“多有名？不就是公共场合出现的那几张大海报吗？这样你就傲娇了？”
　　明明有些许的融洽气氛，瞬间被这鄙视态度的对话给搅乱了！
　　“你，你，算你狠！老子不跟你这个尖酸刻薄的小人一般见识！”添臻气的跳脚，他好歹也是个2岁以上70岁以下的人群，所偏爱的白马王子！这个不识货的王八蛋！诅咒他这辈子讨不到老婆，永远一个人过双十一！
　　“哟，忠言逆耳呀，事实总是残忍的。”韦达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越过添臻往校门口走去。
　　添臻愤愤的跟在韦达的身后，边走边朝前面的人翻着白眼。
　　“Naive”一声叫喊，由远及近。添臻转过头，看到有个男生边喊着边朝他跑来。男生停在添臻的面前，两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气喘嘘嘘。他在寝室看书的时候，听到宿舍的人说添臻到他们学校来了。他立马扔下书一路跑过来，寝室楼离校园正大门很远，他又怕慢了添臻就走了，所以一路狂奔，中间还撞到了一个女同学。
　　"陈驰？"添臻虽然叫着男生的名字，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韦达，仿佛在说，看吧，我的名气明明在这个城市已经爆棚了，走到哪里都会有忠心的粉丝，为了一睹我的帅容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嗯，你既然来了，就在我们学校转转，我下午没课。我可以带你逛逛！”陈驰因为添臻听他说过一次自己的名字就记住了，而有些小兴奋。
　　“他下午已经有约了，他约了我看电影。”韦达的语气不大友善。
　　“别听他瞎说，我下午刚好也没课。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学校，你带我转转吧，你们学校的环境看上去不错，跟个公园似的。”说着，添臻还特意拉着陈驰的胳膊，拖着他往学校里面走。添臻其实只是想气气韦达，谁叫他刚刚那样奚落自己！
　　“嗯，那个，这位同学也要一起吗？”陈驰转过头问站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打颤气息的韦达。
　　“你要不先回去？军校可不比我们这些普通院校，管理肯定比我们严格。你别磨蹭了，快走吧！”添臻打发着韦达，一边又将陈驰往前拉。
　　韦达看着添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这么看着，突然转身，迈开腿走了。添臻盯着他，心里默默的想着，军人就是不一样，走路都比别人好看。
　　陈驰跟添臻并肩走在小湖边，湖边的两边种了很多桃树，这个时节，刚好是桃花开放的季节，粉色的花朵交错着，路面上有些许的花瓣散落在地。这里的景色很美，特别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不远处的长椅上，有一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在接吻，添臻看见那个男生的舌头伸进了女生的嘴里搅动着，他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拉着陈驰迅速走了过去。显然陈驰也是看到了这幕，脸红红的，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尖。
　　“陈驰，你是不是喜欢我？”添臻轻笑着，看着陈驰。他只是想恶作剧一下而已，看到他红着脸的模样特别有趣。
　　陈驰并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受到惊吓似得，脸更红了，咬着嘴唇，微微点了下头。长长的睫毛向上卷翘着，像洋娃娃的眼睫毛，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敢跟添臻对视。
　　添臻看到陈驰这副模样，情不自禁抬起了陈驰的下巴，亲了上去。温热的嘴唇，暖暖的，触碰到了一起。
　　韦达本来是要走的，但是想想还是不放心把添臻一个人放在这个狼多肉少的地方，他远远的跟在添臻后面，距离稍远，看着他们停下，他找了个大树作为遮挡，远远的看着，心里一紧，有种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难过，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心脏像被人抓在手里，捏一下，跳动一下。他想冲上前去，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缓缓转过头，向着远处跑去，他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呼吸困难。

作者有话说

　　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