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预言（Prehistory）》阿魔塔

413、想想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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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但是他仍然把她抱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吻了吻她轻轻闭合的眼睛。她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来释放压抑的情绪。有人在的时候，她是从来都不会显露自己的痛苦的。

　　手脚无法移动，生活不能自理。除了说话和发呆，她几乎什么也做不了，任何事情都需要人照顾。她的脾气很温和，但骨子里却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他无法想像如果换做是他自己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她的微笑，她的幽默，她的体贴，全都变成了刺痛他心的东西。而她的一点点任性，又被他理解成了无法压抑内心痛苦的表现。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以他的性格，无法去好好的面对如今的状况。他不知道要怎么让她快乐起来，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让自己快乐起来。本来以为，战争过去，他们都活了下来，就已经是万幸，是新生活的开端。现在他才深刻的认识到，所谓开端，就是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都要去适应，去经营。而他，显然不善此道⋯⋯

　　“如果你是我⋯⋯”他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盯着一片月色中的树叶，低声问着身边的男人。

　　“我不是。”塞索斯淡淡的回答，“你在痛苦什么？你刚刚吻了她。”

　　他⋯⋯西弗勒斯苦笑。是男人都会嫉妒，他自己不是也在被嫉妒折磨着么？几乎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听见他自己的声音问，“你们的吻⋯⋯”

　　塞索斯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那个男人。“什么感觉？”

　　他没有回答，他在痛恨着自己之前说的那几个字。那不是他会说，该说的话。

　　“你想知道？”塞索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而这样的嘲讽，激怒了西弗勒斯。

　　他瞪着那个魂魄，狠狠的瞪着，如果塞索斯有身体，一定可以感觉到他目光的阴寒。不过他没有身体，而且他一向也不怕寒冷。所以他勾着嘴角，仰头望着星空，声音异常的平静，“我也很想知道。”

　　西弗勒斯缓慢的把目光转回之前盯着的那片树叶，心里反复的回想那男人刚刚说的那句话，精明的头脑竟然有种陷进泥浆运转不动的感觉。很久很久，他才把脸埋进双掌中，低声的近乎呻吟的说，“这不可能⋯⋯”

　　塞索斯冷笑。他不知道除了冷笑他还能做什么。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兄弟是个内心温柔又善良的人，本该对人极好，可是为什么就能离奇的做到每件事情都跟别人和他自己过不去。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有个建议。”过了几乎有一个世纪，塞索斯才开口。

　　“恩。”他的脸仍然埋在掌中，纯粹的一只可怜的鸵鸟。

　　塞索斯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气乐了，“好好考虑一下艾达的问题。”

　　他听到这话，终于无比缓慢的从掌中抬起头，眉打了一个死结。“你想说什么？”

　　塞索斯闭了闭眼，克制着嘲讽的冲动，“你除了这句话，就不会别的了么？你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典型的回避问题？”

　　他的唇拉成了冷峻的直线，黑色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温度。这样的一个表情，足以吓哭任何一个婴儿，可惜塞索斯不是婴儿，所以他很无所谓的坐在了“鬼脸”主人的身边，伸展着修长的腿，双手在脑后交叉，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再也不需要的空气。再次让步的径自解释了下去。“她的判断，什么时候毫无道理过？我不得不说，除了她总像疯子一样虐待她自己，其他的时候，她的判断总是极度精准的。她会随便把你推给一个女人？”

　　他不说话。这样的事情他本来是不会和任何人谈论的，可是他就是拿这个男人没办法。或者，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他胡乱的找了个理由。艾达⋯⋯他再次肯定，还是魔药比较好理解，再复杂的魔药，也总有个完美的形态，可是感情，竟注定是要残缺的。想到这儿，他瞥了一眼身边嘴角挂着一个傲然的微笑，眼睛却深不见底的男人。［也许，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